<h3>秋天的清晨,</h3><h3>朝阳不温也不旺,</h3><h3>恰到好处地披在我丰满的背上;</h3><h3>我轻快的步伐在秦岭山间里徜徉。</h3><h3>思绪随着脚步,</h3><h3>穿越我60多年风雨雪霜——</h3> <h3>我是一个苦孩子,</h3><h3>一岁时就丧失了亲娘,</h3><h3>从此在继母歧视的眼光里,</h3><h3>战战兢兢,扭曲成长。</h3> <h3>我13岁时,文革的刀光剑影,</h3><h3>把老革命的父亲打成反革命,</h3><h3>遣送回老家,遭受凌辱和栽赃,</h3><h3>我也随着父亲,过早地见识非人间的魑魅魍魉!</h3><h3>幸遇一位善良人家,</h3><h3>救我逃离黑色的魔掌。</h3><h3>我缩进西去的列车,</h3><h3>孤身回到西安的家中躲藏 ......</h3> <h3>1968年,上山下乡的浪潮席卷而来,</h3><h3>刚满16岁的我本可以栖身浪潮之旁;</h3><h3>但我毅然报了名,</h3><h3>在没有亲人的嘱咐、</h3><h3>没有亲人的相送的寂寞中,</h3><h3>悲怆而悲壮地走向西部山庄。</h3> <h3>我期盼用超负荷的劳动强健体魄;</h3><h3>我几乎用体力的苦役</h3><h3>转移精神的悲伤。</h3><h3>于是,我专挑重活干,</h3><h3>乃至男知青都畏惧的犁地,</h3><h3>我都自告奋勇地扬起瘦弱臂膀。</h3> <h3>山坡上犁地啊,</h3><h3>不像平原上那样坦荡;</h3><h3>几乎是侧着身子,</h3><h3>攀行在50度的坡地上 。</h3><h3>一手扶着古老的犁把,</h3><h3>一手把鞭子高扬;</h3><h3>犁头扎深了,牛儿赖着不动,</h3><h3>犁头扎浅了,牛儿撒欢地跑起来,</h3><h3>牵着我踉踉跄跄,不是摔倒,</h3><h3>就是险些被犁头划伤......</h3> <h3>为此,我洒下多少汗、流过多少泪,</h3><h3>手上的硬茧一行一行。</h3><h3>正是这些汗水、泪水和硬茧, </h3><h3>把我摔打成铁姑娘式的模样,</h3><h3>离开农村时我竟然有了120斤的重量!</h3> <h3>人的品德由经历决定,</h3><h3>人的行为听从内心的指挥棒。</h3><h3>我的苦难经历和艰辛的磨砺,</h3><h3>赋予我挥之不去的善良、义气</h3><h3>和助人为乐的热情与倔强。</h3> <h3>发小们分别多年,</h3><h3>我甘愿出力出钱把他们聚在一起,</h3><h3>像儿时那样放任的欢畅;</h3><h3>同学们天隔四方,</h3><h3>我借过年过节之际,</h3><h3>让他们团聚,敞开心扉诉说家常;</h3><h3>进入老年的知青更喜欢聚会,</h3><h3>我自然成为热心的干将;</h3><h3>组织他们聚餐、郊游,</h3><h3>协调他们漫步古老的城墙。</h3> <h3>对患病的大哥哥、大姐姐们,</h3><h3>我更是伸出辅助的力量。</h3><h3>在我队知青王归圣生命的最后时光,</h3><h3>我几乎天天守护在病房,</h3><h3>喂水端饭,端屎端尿,</h3><h3>一个女孩子家家一点儿不嫌脏。</h3> <h3>现在基本成为惯例,</h3><h3>同学中谁有事了,</h3><h3>第一个就把我的电话打响,</h3><h3>我自然也是在第一时间</h3><h3>赶在他的身旁。</h3> <h3>舍己,我无怨无悔,</h3><h3>付出,我从不思量。</h3><h3>但是,大量的社会活动,</h3><h3>必然占有我自己太多的时光,</h3><h3>而时光对于一个上了60岁的人来说,</h3><h3>就像即将下落的夕阳!</h3><h3><br></h3> <h3>于是,我不得不反思,</h3><h3>不得不掂量:</h3><h3>不得不学会舍弃次要、</h3><h3>抓住主要。</h3><h3>把生命的余热</h3><h3>精细地用在刀刃上......</h3> <h3>感谢成熟的秋天,</h3><h3>让我有了成熟的思想;</h3><h3>感想寂静的秦岭,</h3><h3>让我有了寂静的思考;</h3><h3>感谢朋友,</h3><h3>让我在晚年有了崇高的信仰。</h3><h3>于是,我从这个秋天开始,</h3><h3>决心革新洗面,涅槃重生,</h3><h3>由小鸡蜕变为一只成年的凤凰!</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