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乔,最近常在夜半时分,没有因由的惊醒。长久的凝望。屋顶白褐相间的圆形房灯。只有它,是这黑暗中唯一闪亮的颜色。地狱出口光亮般的微弱。乔瞬时就溺淹在了那里。没有了呼吸。<br></h3> <h3> 很久前,乔惧怕黑夜。因为一切让人可怕的故事总是潜伏在夜的另端。后来,乔逃避黑夜。因为乔的心也被遗弃和封印在夜的深渊。难以找回。现在,乔又睁开双眼,在夜的黑暗中直视着自己的恐惧和莫名的惊慌。可乔还是不够勇敢,所以,她只能沉默。<br></h3> <h3> 乔不停的辗转,在这寂静如死的夜。曾回避的,惧怕的都与黑暗并齐在次潮涌上来。这场古老又恒久的战争浩劫。乔只能无力的颤抖着。一人厮杀在荒芜的主场。黑色的残阳,黑色的乔。冰冷 的液体开始紧抽,压抑着血液流动的速度,一阵阵失血性的空白狂叫着涌向脑海,奔腾而出的是无以拭去的晶莹。温暖湿润的安慰着受伤的灵魂。假象的微笑,暧昧的伪装。唯一的赤裸,是已经掩和的伤。还有恐惧,如突降的龙卷,呼啸着,冷酷的席卷着残余的安全。乔,将身体蜷缩。有些兽性的用口唇喘气。沉重的,粗鲁的,害怕的发声。但不是求助的信号。乔看似已经习惯了隐忍着的轻嚎。<br></h3> <h3> 几何时?自己变成了这样?乔问自己。回答的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黑暗中唯一敢于挑逗的放荡,嘲笑的声音。缠绵的以黑夜为伴。它觉得乔不够痛。因为,乔还没有放手。<br></h3> <h3> 乔在黑暗中。摸摸索索,她现在一无所有。直到寂寞的手指缠绕到一件东西,是黑色的冰凉,乔现在的所有。乔的动作有些野蛮,缭乱,急迫的霸道将它窒压着放在了自己的左手掌心,形成握拳完全覆盖。似心灵的交赖。乔抱住自己的那刻,轻出了口气,侧翻了身体。因为明了的拥属让乔略有籍慰。它也告诉了乔,现在准确的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三分。<br></h3> <h3> 乔孤单的在时间的荒漠中行走。背负着脊索,一人,步履蹒跚。茫茫漫漫,没有尽头,只有四周阴着的黑。乔没有了声音,也不能停歇。乔只能听见胸口巨大响动。乔好想,此时有人能在她的肩膀轻拍,哄哄她,就像小的时候,外婆的样子。慈爱总能让乔的恐惧安静下来。但没有,乔的身边有人。可,乔已经真的失去了声音。<br></h3> <h3> 乔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时间的荒漠中慢慢麻木,点点破碎,支离。却作不出任何姿势,反抗。只任由黑夜将身体刺透,犀利的刀闪着寒光。渗出的液体,稠稠怅怅的将乔一寸寸包围。象寻求抚慰的亡灵。血的战场。<br></h3> <h3> 乔害怕黑夜。是因为黑夜总让人看到离别的前兆。乔不想看见,回眸的眼,挥手的笑。乔只会痛。拙劣的分割,撕裂着身体。生活为何总要赐给人难以承受的伤。乔希望,如果一定要离别,乔要自己先转身。这样乔就不会因为痛留下太多的泪。灼眼的泪。<br></h3> <h3> 乔害怕黑暗。是因为乔相信,生命的尽头就是无边的黑暗。空洞的吞噬着一切有意义的鲜活。乔想起一个女孩。晶莹剔透。天真的眼神常让乔感到心疼。她说,喜欢黑暗。只有黑暗才有安眠。乔赞同过。那时的乔没有伤。现在,乔只能说。不要怕,有人可以因此而安眠,难道你觉得不值得吗?乔。<br></h3> <h3> 乔已经不知道把自己所想的该告诉谁?在黑暗的夜里。她像个无助的孩子,经历着荒诞的考验,越过底线,只有黑是她所拥有的。乔迷茫在巨大的黑暗的阴影中,不知道该想起谁,又该忘记谁?能否在黑暗中见到上帝?是乔曾在白日的玩笑。可在这冰冷夜里,乔突然感到了庄严。肃穆的庄严。是内心的震动。<br></h3> <h3> 乔想,上帝在黑暗中吗?上帝会在黑暗中吗?陪着乔。陪着所有迷途的羔羊吗?<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