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这个时代,这个年纪,早已习惯了晚睡之前随手打开相册看看以前的照片。手指滑动间,一幕幕与外婆走过的点点滴滴不觉涌上心头来---</h3><h3> 外婆出生在30年代,她十几岁就嫁给了外公,一生育有四女二子。妈妈是姐妹中的老大,也是嫁的最远的一个,因此自小时候也没见外婆来过家里几次,自然去外婆家里一次也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幸好家里有一辆四轮车,我们姊妹三个横七竖八的压在妈妈的腿上,几十里山路一路颠簸。等到了外婆家,妈妈的腿早已找不到北了。但大家都很高兴,外婆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我们姊妹三个也不亚于刘姥姥进大观园。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能进一次城周边算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了。</h3><h3> 记得有一年寒假,下起了厚厚的雪。舅家、姨家的孩子们都到了外婆家,可偏不巧的是没水又没面。外婆就带领我们去场里(晒麦子的场地)挖雪,回来后倒进八尺大锅里,用火一烧,不就有水了吗!没面粉了,外婆先去借一盆回来,赶紧上锅蒸了一大锅馒头。外婆一个不注意,馒头全被孩儿们吃光了。她不仅不生气,还乐呵呵地笑个不停。</h3><h3> 每一次去外婆家,喜欢睡在她家刚下院子,正对着门的窑洞的一个大土炕上。孩儿们宁愿你的脚对着我的头挤一个炕头,也不愿分开睡,那其中的乐趣或许只有那时才能体会得到。</h3><h3> 小时候的我,是一个爱哭的孩子,老人们便说送去外婆家过三个年就好了。在她家,外婆自然也是都顺着我的性子来,不料第一次过年就病倒了。大抵到后来心软爱哭的毛病是那个时候就没改过来直到现在了吧。不过换来了一件紫色的当时最流行的鸭绒袄,还是值得的。</h3><h3>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我现在工作的地方离外婆的家不远。上下班的时候,总爱进去看看,顺路也会蹭上她种的南瓜、葱等农家的东西。我那嘴馋的闺蜜遇到这些,总是爱不释手。外婆她虽步态缓慢,却意态从容。她常着短衫,穿敞口的鞋(他的脚患有十几年的鸡眼病),喜欢双手抱前。每次我走,都执意要送我到路口。我一句:外婆,你进去。她也未曾离开,直到我的车开得很远。</h3><h3> 近年来,外婆似乎意识到了她在世的恐惧和不安。去年春节的时候她要求给她过个85岁的生日,今年过年说想去西安看看,舅舅姊妹几个都满足了她的愿望。因为晕车,她一般不出远门。唯独去大雁塔的时候乘坐高铁没晕车,所以回来后高兴不已。</h3><h3> 外婆习惯了一个人居住,只是近年来由于身体欠佳去大舅家几次,后来她总是想方设法回到自己的家。</h3><h3> 6月22日闺蜜去送孩子上学,在她的提醒下,给外婆拿去了粽子和西瓜,看到她一口一口地吃下去,没想到这竟是我最后一次看她吃饭。 与外婆最后一次通话是今年的6月23日,她刚拿到我给她的智能手机,竟不知怎得给我俩的通话录了音。外婆走的那天,没能去看她最后一眼,成了我人生中永远的遗憾。</h3><h3> 也许是老天伤心,外婆走的那天几小时后天下起了雨。而后的几天,天气却格外晴朗,或许老天是为了她的长眠之处的早日完工吧!</h3><h3> ......</h3><h3> 当我把这些零碎的记忆重新拼接,那一段段岁月叠加的清晰画面,像副彩色的画映印着岁月的蹉跎。只道是:望尽天涯,何处寻梦。梦已随你而走。南北西东,思念在心头。化作相思蝶鸟,泪尽流。缠缠绵绵,心碎处,风吹雨落,天凉好个秋。</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