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font color="#39b54a">一一我在衡南县水口山五七农林场三年知青生活记忆</font></h3><h3><font color="#39b54a"><br></font></h3><h3><font color="#ed2308">作者:)萧通湖</font></h3>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我的三年农场知青生活,是从衡山之南开始的。我们落户的地方就叫做衡南县松柏公社(现属名松江乡)水口山五七农林场。那时候,从我所在地柏坊铜矿到衡阳市,必过常宁松柏镇湘江汽车轮渡。不到20公里的车程,只不过隔着一条大河,我们就觉得它山一程水一程,相隔亲情笼罩的矿山距离有点远。我们下放到农场报到时间为1973年10月4日,到1976年12月1日离开农场,我那狼狈不堪的青春岁月,不长不短,整整有三年时间在此度过。只不过相隔四十多个春秋的岁月沧桑。云遮雾盖,神马远去。如今,纵然故地重游,我们都有点找不到北,只有白纸黑字的记忆碎片无法抹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说来话长,据《水口山铅锌志》记载,1973年初,时为水口山矿务局在湘江对岸松柏公社开办了一个“五七”农林场,有山地八百多亩,安置本局七二届高中毕业知青四百八十九人参加生产劳动。提起水口山下放知青情况,以我们这批七二届的高中毕业生人数为最。有人作过统计。水口山自1968年以来四年仅下放688人,当年全省下放知青达20万人。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在七十年代后期随着知青大返城戛然而止。农林场宿舍,后转为对河化工厂运作,由坚守在那里的知青和村民操办。在山里头的知青大队人去屋空,终作废墟。荒草萋萋,难觅其踪。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风风火火的“五七”农林场,中共党支部书记为曹泰吉,两任场长为王瑛、凌受槐,场部主任为曾楚南。曹泰吉也在柏坊铜矿工作过,王瑛一家还是我在柏坊铜矿的邻居。农场领导和各大队大队长、指导员,多为当时水口山矿务局的中层干部,当年办农林场,当时的水口山矿务局在职干部,不少人都在此进行过领导岗位工作轮换。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 镜头闪回到公元1973年10月4日,我们来自常宁柏坊铜矿的十位男女知青,来到衡南县水口山五七农林场。刚好男女生各五位。那时候,四人帮搞封建专制统治,男女知青接触噤若寒蝉,在工作之外,基本上没有联系,唯一成为配偶,有一对金童玉女,还是同在衡阳市内工作后的艳遇,追忆逝水年华,农场三年无故事,暂且按下不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创办水口山五七农林场,我们一切从零开始艰苦创业,那时候的口号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说起对办这个农场的功过得失各执一词,有人1975把农场年收入统计为10分工付出,收入4分钱,当年就撤职换去管后勤。正如农场好友欧永红在微信中所说,“我倒觉得农场的建设其实是个权宜之计:要响应上级的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又没有合适的地方安排这么一大批人,于是乎就由水口山矿务局出钱买(租)了一些秃山头让我们去折腾。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我们应该干什么。下雨天就读报,天晴天就挖山。今天想想去种茶叶,明天想想去栽果树。因为一大帮不谙世故的年青人在一起,才产生了那么多美丽而又惊险的故事。所以我觉得你就写我们与天奋斗、无所适从;与地作伴、自得其乐的故事更加有味道些!回想全国的上山下乡运动,大都是磨练了知青的精神和意志(三观都不认同),哪有一处是知青们创造了事业的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进场初期,农场组织大家搭建两座长长的杉皮棚,临时住在杉皮棚里,男生女生各一栋,面对面,来自各地的知青真正打成一片,很快便融洽为团团伙伙,一起肩扛锄头上工,劳动结束收工后。我和新旧结识的农场朋友(简称农友),一起敲打饭盒到集体食堂就餐,晚上,和彭、张两个和平,加上胡东升、候广原等人,睡在大通铺里头,以床铺为单位,相互建立小圈子,搭起蚊帐为邻,非诚勿扰。闲聊时放肆讲妖魔鬼怪故事,尤其是带色的荤故事大受欢迎,大伙笑得不亦乐乎。聊天累了,鼾声如雷,此起彼伏,或缩在被窝里头找温柔之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后来我们又建起了红砖瓦房的知青宿舍,记得我们一大队知青以水口山铅锌矿和柏坊铜矿为主,四大队知青以第四冶炼厂为主,都与场部相距很近,上下两栋房子相隔,我为A栋头,君为B栋尾,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其中我与四大队知青彭和平,在矿务局办知青学习班就相识,与二大队知青胡东升,更是发小之交。彭和胡两位才子精于演奏长笛和小提琴,同时兼任农场文艺宣传队作曲,后来先后成为我的歌词和剧本谱曲的老搭档。农场文艺宣传队有肖恒、曾献荣、张和平、马炎生、刘洪涛等一大帮美女帅哥,惊艳于当时水口山和衡南县文艺汇演的大舞台,他们中若干明星级演员或为湖南省话剧团看中,参加过大型话剧《云口山》在省城演出,或曾多次被地区和县歌舞团看中,因家庭背景政审不过关作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 1, 1);">出工之余,我时常到场部看看报纸,人家进去捞油水,我进去是捞墨水。那时几毛钱一包的蓝墨水粉子,一泡一大瓶。我便带着空瓶子去倒墨水备用,每天收工后一个人笔战床头,乐在其中,不辞辛苦。我的床铺在双层的高处,躲在蚊帐里看书,晚上看书写作困了,笔头触在蚊帐上,墨痕累累,不堪回首,那是留给狼狈不堪之青春墨色的记号。</span></p> <h3>1976年3月,水口山五七农林场知青代表参加衡南县知青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合影。14位知青代表,还有知青家属和带队干部代表。当年佼佼者,汝今在何方?</h3> <h3>1973年12月,水口山农场知青代表,应邀参加衡南县知青积极分子代表大会。</h3> <h3>(二)</h3><h3>不知天高地厚,我以诗消磨时光,寄托所思所悟。找了若干个硬壳笔记本,在扉页上用粗笔题诗:“爱诗吧,用诗来抒发我们的激情。”每天以下放所在地长岭为背景,把自我感觉有点诗意的生活感受记录在案,在枯燥乏味的日子里,劳作之余,给生命中不能承受的内心生活,添加一点点诗意的味精。 三年记满了几个本子,说老实话,质量不敢恭维,以现在的眼光来看,注重正能量的大前提下,高调说教多,诗人个性少,跟风模仿多,独到的诗眼发现少。惺惺相惜,同寝室的刘洪涛帅哥与我常诗词唱和,每天收工在床头相互切磋,以文学疗养精神,也大大淹没了内心世界的空虚。后来他还考上了湖南师大中文系,当了语言文字的高中老师,却最终并没有走上诗人路。在下也差不多,尽管我后来也在《诗刊》、《人民日报》发过不少诗作,出过4本个人诗集,加入过中国诗歌学会,也不过如此,最终在当地一家企业小报当总编辑直至退休。诗歌并没有成为我们安身立命的饭碗,说起来,这一切都为后话,如今有感而发,师出无名,不足为训。
1976年复刊的《诗刊》杂志,我想方设法通过当地邮局的芦局长订到手,高兴了好一阵子。那时的读书人精神食粮奇缺,除了样板戏和《艳阳天》、《西沙儿女》之类适应形势的应景之之作,霜打百花,文坛一片凋零。在没有诗意的年代,爱上诗歌,本身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我先后以《峭松日记》、《磐石日记》为题,积累创作素材,用蓝色墨水记录了不少的东东,至今保存完好,却不忍开卷卒读。
水落无情,花开有意。我每天都坚持写日记,如今仍然保存在家中,只是再难有闲情翻阅。每本日记都有题头诗,或命名为《流水集》《峭松集》,《霜枫集》,本子大大小小,长短不一,蓝色墨水呢,当知青没钱买,是从场部办公室蹭来的。当年的场部秘书是松柏三冶炼厂子弟欧阳永红,以文会友,以诗相交,我俩成为一生挚交。1976年春,送他招工去怀化铁路当养路工,我拿不出礼物,用倒来的蓝墨水工工整整抄了十六页纸,抄了过去年代流行的心灵鸡汤文本,名为《一朵智慧的花》,“别人帮你要记牢,你帮别人要忘掉。”白纸黑字,至今记忆犹新。后来他成为了湖南中医学院的研究生毕业,当过雁城的中医院副院长,在青春年少时代,我们同是文字相交的发烧友。
记得当年农场修三大队宿舍开荒打土方,搞人海战术,几百人大会战,我被选定为宣传组成员,在工地编顺口溜和快板书,收集广播稿选编为知青诗歌《大会战之歌》,自编诗集,为大会战知青加油鼓劲。我与场部秘书永红还一同编辑反映知青生活的诗集《踏遍青山》,找人刻蜡纸,油印了几十本发给大家,洛阳纸贵,自鸣得意。
有付出就有回报,场部主管宣传的美女戴奖莲给我面子,年底评了一个优秀通讯员奖,奖品为一个采访小本子,加一张大寨新歌背景的年历片。作为知青农场的“一枝笔”,我除了诗歌之外,那时候什么都写过,新闻稿,小戏曲,三句半,快板书,还写出小话剧《枫叶红了》等剧本,参加了衡南县文艺汇报演出,在水口山、松柏和铜矿三地公演,我趁机把生产队分到的60斤红薯,随铜矿演出人员专车送回家中。
每次外地招工,在全场知青心中都会涌起轩然大波。我应场部主任曾楚南要求,写出反映衡南知青理想生活的诗朗诵《爱山乡》,体验上山下乡生活的艰难困苦,弘扬扎根广阔天地战天斗地的雄心壮志。场部不失时机在下雨天组织学习衡南县知青办编印的学习文选,以生产队为单位,指定读报学文件,以上头精神洗脑,百无聊赖,大伙都乐得用不着出工,趁机偷一回懒而已。记得衡南县春节慰问团特来我们农场慰问全体知青,杀猪宰鱼,好不容易打了一回牙祭,看慰问电影片《红雨》,反映知青扎根农村的纪录片《根深叶茂》,仍然与洗脑有关。当时的衡南县城还在衡阳市区,衡南县知青办领导对水口山“五七”农林场关照多多。每逢县级评先表彰或出席党团积极分子大会,都少不了水口山人的身影。一大队副大队长吴玉梅等10多位知青,当时多次参加过地区和县级的表彰大会,先后评为衡南县知青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代表等荣誉称号……
低到尘埃里头,也不是诗意荡然无存。在农场我荣幸地分在蔬菜队参加劳动,异想天开,模仿《我为祖国献石油》歌词,写出《蔬菜队员之歌》,歌词有意美化生活,“广阔天地显身手,我种蔬菜乐悠悠。银锄开新土,红心铺锦绣,雨露滋润绿油油,创业的激情涌流。”“汗水洒地头,不怕大粪臭。胸怀革命的大目标,多作贡献有劲头。”同队的小帅哥赵光福用毛笔大纸抄贴在蔬菜队墙头,大家唱得也有点劲头。我们种的莴笋、白菜和西红柿,品种多样,专供送对河工厂食堂,全队一个月光是莴笋就送出有3500多公斤,也算为工人阶级加油鼓劲作了贡献。</h3> <h3>农场一大队二生产队知青在松柏照像馆合影</h3> <h3>(三)</h3><h3>农场知青过的是捉襟见肘的贫寒生活,每月只发14元的生活费,包括9元饭菜票,5元零用钱。年轻人吃长饭,下苦力,肚子肯定供不应求,女知青慷慨让出剩余的白饭票送给饭量大的男知青。我们便自发改善生活,晚上握着采矿工发的长手电筒,到农田照明抓“麻拐”(青蛙),相邀上湘江河边,提着水桶,带着钢丝做的“扎子”,用手电筒照亮,在水中扎“上水鱼”,多为“黄沙牯”,也有桂鱼,性急者或当晚便架势,动用柴米油盐,架锅灶炒菜,以充饥果腹,或次日出工后,呼朋唤友大吃大喝,我和铜矿场友外号“猴子”在挖红薯土时发现一条不大不小的腹蛇,居然毫无惧色,始掷土坯打击,眼睁睁看着它逃回洞穴,竟敢发扬“宜将剩勇追穷寇”之精神,硬是活生生把它从洞穴中刨出来,用锄头对准头部旁敲侧击,并且一鼓作气,在坪前剖蛇腹取出蛇胆,平生第一次以杯水吞咽蛇胆,随后又露天架锅灶煮食蛇肉,以当地人的经验之谈,蛇肉是不能在家中厨房烧火做菜吃的。我们挖红薯时,晒红皮薯高挂在生产队墙上,当时生活条件艰苦,囊中羞涩,饥肠辘辘的知青,便不约而同选择存取红色外皮的红薯,不去泥土,不沾水气,以防腐烂变质,把它晾在寝室高处,晾得水份差不多刚好进口时,取下红薯当水果吃,引为美食,那种满足感耐人寻味。
据说有大队几位男知青,瞄准附近农家喂养的一只小羊,想法把那十几斤重的小羊偷出来,回寝室连夜宰杀,当晚就炒菜煮饭吃光了,第二天,队长带人来找小羊,谁也不认帐,知青早把毛皮剩菜全部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外人只闻到宿舍有羊膻味,却找不到证据,队长拿这帮馋嘴巴的楞头青毫无办法,只好宽大处理,不予追究,多少年后,仍让几个小知青偷着乐。
在对河农场呆了三年,我什么农活都做过,挖红薯,敲红枣,栽小菜,淋粪水,摘茶籽,运片石,挑红砖,踩打谷机。为了保证山居的知青大队日常工作生活用电,我们场部和各大队知青上百人,齐心协力共同参加衡南当地建变电站竖电杆的工作。记得那是1976年9月22日,配合施工安装的供电部门,我和20多个男知青,肩抬一根30多米长的主线高压电线杆,呼哧呼哧一路喊叫着上山,身为男知青主劳力之一,我这个当年身高1米58,体重49公斤的小男子汉,累得脚痛腰痠一身痛。
无独有偶,记得还有一次,我们到车江粮站运谷打米。第一次扛起150斤一包的稻谷,压得我背如弯弓喘不过气,没人帮扶一把。其他七个男知青,都是壮劳动力,身材瘦小的我勉为其难,扛一包150斤重的谷子,绝对超过当时二十岁的我的体重。记得第一次在蔬菜队挑粪水上山淋菜,我挑起一担汙桶,跌跌撞撞吃力得很,只好咬紧牙关坚持。说来令人脸红,队里头那个所谓“黑五类”的“可教育好的子女”,与我同姓的家门美女肖恒,每月评为10分,工分比我这个男子汉都拿得高,可惜她多次考上省和地区剧团,都因政审过不了关,农场五年种过田,养过猪,种菜时与我同队,一起挑汙桶淋菜水,同工不同酬,只为同样的命运惺惺相惜,可谓“农友”中的二三知己之一。
农场三年,我们的乐子在八小时之外。听当地老矿工康继佑说水口山罢工的趣闻故事,绘声绘色地模仿当年“敲砂麻拐”(童工)的喊声,“不答应我们的18条,“挨刻几”(当地方言,马上)又加两条”。在农林场文艺宣传队拉二胡的胡云峰,外号叫“趴徕几”此帅哥特有表演天赋,用地道的新化话学得最像最出味,让大家捧腹大笑。当时农场业余文化生活单调,流行6人打扑克,分两边对门打10副,抓牌偷牌,在宿舍钻桌子,脸上贴纸条。晚点散步或闲聊,喜欢讲当时广为流传的故事《归国》、《三只绣花鞋》、《永不消逝的琴声》。满怀悲凉同唱《知青之歌》,把忧郁的青春歌声洒在长岭山道上……
最开心是在农场有人写信给我,高中同学的美女曾与我通信好久,关注彼此,无疾而终。有人坐车来看到我,七十年代初,我父亲和小妹、小弟都先后带着亲情来过农场看我。记得我在农场洗被子时,有同队刘洪涛和蒋振球两个帅哥主动帮忙。订被子有肖恒和龙双玉两位美女代劳,洗一床被子毯子惊动这么多帅哥美女,也算知青生活趣事一桩。最开心是过年过节能回家大吃大喝一顿。为了回家,什么样的交通工具都坐过。渔划子,拖拉机,到去煤矿的小火车,或者干脆步行几十里回家,也做过冒险事,与我的好友刘洪涛同爬过货车,趁着司机不注意,在上坡时爬上拉煤的拖挂车,可谓此生难有第二回的尝试。
在农场三年,那时松柏渡口尚未建桥,交通不便。如今,有了1993年建的第一座松柏湘江公路桥,还有新千年建的高铁公路大桥。那时为了顺便过河搭乘汽车轮渡,我们知青与摆渡船工多次打过架,也有过共商同治河运的合作。令人难忘的是松江乡老艄公阳德顺,他是我们在农场时名字喊得最多的衡南当地农民。多少年来,他一个人吃睡在船上,每天起早摸黑,划着小船,穿行在湘江上,寒来暑往,有接有送。“德顺几”,“德顺几”,亲切的呼唤声至今回响耳畔,让我们感念这个无怨无悔为大家服务不知所终的衡南农村老人。
</h3><h3><br></h3> <h3><br></h3><h3>没有岁月可回头,唯见湘水身边流</h3><h3><br></h3><h3><br></h3><h3>松柏渡口边的到此一游</h3> <h3>(四)</h3><h3>对于面前这条湘江,我们同样有话要说。我与外号“猴子”的铜矿知青,收工后同去湘江河边洗脚,我不慎掉进冬天的河水里,有惊无险,却冷得够呛。涨大水时,我们胆大心细顺水而下洗冷水澡,奋不顾身叛逆得可以。后来,我在散文《野渡》中描写过这样一个场面:“那欢送上山下乡的鲜花锣鼓呢,那知青岁月里惊心动魄的一幕呢,我们从未健忘,野渡亦从未健忘。命运的滚滚洪流,当年把我们抛弃在对河那片蛮荒之地上,接受生活的再教育。记得那次发大水,我们知青大队装运红砖的木船被滔滔洪水掀翻,十几名男女知青尽数被水魔掳去。野渡两岸,晃动黑压压一片人头,有的呼天抢地随着河水奔跑,有的大声疾呼着亲友的名字,豆大的雨点砸在我们的脸上和身上,竟毫不在意。说来也怪,在这场大水中,落水的男女知青,无论会水的还是不会水的,一个个都大难不死。至今,我们打心眼里感激野渡的仁慈和宽厚。”
多少年来后,兴致勃勃回忆当年,当时场部主管生产的陈远晴告诉我,我们的三大队挑砖建食堂和工棚,为了省力,借湘江涨春水之机,驾场部去拖运红砖,上船搬运有男女知青各十人,男知青仅一个人不会游泳,女知青仅一个人会游泳,在机船打弯时,因半拉子冒牌水手操作失误,结果船翻沉在水里,满船红砖沉在水底,船上仅有的三个救生圈和浮起的船板子、空油桶,都成了落水知青的“救命稻草”,大水之中,知青们相互喊着名字小心提醒,水中岸边,焦虑的叫声动人。多亏汽车轮渡和在场船工,把落水的知青一一搭救上岸。大难不死,涨大水翻船,20个男女知青落水,竟然没有一个人出事,都安然回到农场。谢天谢地,谢在场站伸出援手的衡阳父老兄弟!
农场三年,我的知青岁月记忆拉拉杂杂,时常如过电影浮现在脑海,令人终生难忘。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让人回肠荡气怦然心动,感慨万端的是刀郎作词并演唱的那首《西海情歌》:“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爱再难以续情缘,回不到我们的从前。”哦,我们的衡山之南,我们名存实亡的农林场,我们曾经同甘共苦的松江,我们曾经相濡以沫的农场兄弟姐妹,或天荒地老,阴阳两隔,或芳华早逝,芳踪难寻,据说都是一长串耳熟能详的名字。昔日的农场兄弟姐妹们啊,好一句“回不到我们的从前”,从过去时走到新时代,今天, 你们在哪里啊?你们听见我的呼唤了吗?湘水有情,明月无心,拜托明天,请你们一定要回答我。
2018年10月定稿</h3><h3><br></h3><h3><br></h3> <h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松江不是云</h3> <h3>找不回的青春,找不到的芳华</h3> <h3>不说青春无悔,惟愿岁月有缘</h3> <h3>荒山野岭,青春为邻。不识芳华,流年无声。</h3> <h3>当时的衡南县松江乡高石岭,是我们农场知青聚会最多的地方。把寂寞的欢歌笑语和青春忧伤统统收藏于一身,感谢有你,野性的高石岭!</h3> <h3>那时候相机是奢侈品,能找到相机保留青春芳华,机会难得。图为农林场知青一大队二生产队的合影。</h3> <h3>抬手指前方为作者,另外一位知青为谁呢?有点模糊不清*^_^*</h3> <h3>1975年春,摄于衡南县水口山五七农林场河边枣林,持报者为本文作者。样子有点假惺惺,貌似那时时兴如此,在此枣林留影者众多,枣林当为知青的知情人之一吧?</h3> <h3>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农林场知青在劳作之余玩自拍</h3> <h3>下放农林场前的自励,小知青志在四方,此言不虚!</h3> <h3>当年水口山矿务局的生产和生活,一派红火景像。我们风华正茂的农场知青,应邀参加业余文艺演出舞台活动多多,美女帅哥也是惊艳一时,出尽风头。这是1976年10月初,以衡南水口山五七农林场知青为骨干的水口山矿务局文艺宣传队员,在水口山铅锌矿红色会堂演出后合影。</h3> <h3>正青春,芳华在。谁为你把长发盘起?谁为你做的嫁衣?</h3> <h3>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阳光女孩,但愿人长久,婵娟常留,笑到最后。</h3> <h3>纵然身在农场中,芳心已许云天外。</h3> <h3>岁月荒唐,戏水无妨。印象模糊,何言虚度?</h3> <h3><br></h3><h3>对河农场的帅哥美女!多少双惊艳之眼看过来一一</h3><h3><br></h3><h3><br></h3><h3>1974年,衡南县水口山五七农林场知青文艺宣传队员在劳作之余亮相</h3> <h3>这边有风景,那边有乡情。雁过无留意,俺们正青春。——农场一大队二生产队知青如是说</h3> <h3>山在林在白云在,所谓伊人今安在?</h3> <h3>何处觅琴声?青春话曾经。</h3> <h3>标准的时代范,知青也时髦?</h3> <h3>笑在广阔天地间,路在曲径通幽处</h3> <h3>湘江河边,农场一大队吴玉梅和李纯、吴菊花等女知青合影。<br></h3> <h3>迷茫的前程,你在何方?</h3><h3><br></h3><h3>水口山五七农林场二大队的美女在凝视</h3> <h3>农场湘江河边,吴玉梅和曾湘文、谢明娥等一大队知青合影,时间应该是1974年吧。<br></h3> <h3>找不回从前,也找不回久违的你——我们的绮梦遗失在哪里?</h3> <h3>衡南县松江乡所辖区的高石岭,是水口山知青时常流连的乐土之一。</h3> <h3>农场二大队机关的女知青。</h3><h3><br></h3><h3><br></h3> <h3>(在此美篇制作过程中,先后得到衡南县水口山五七农林场昔日兄弟姐妹们的大力支持,特此鸣谢!尤其是要感谢为本文提供有关资料和老照片的张建伟.陈远睛.欧阳永红.吴玉梅.马炎生.常香.陈小青等昔日场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