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得

玛岩

度过国庆长假与亲朋的欢聚之后，日子回归平淡。是日清晨临窗眺望，被阵阵醉人桂香诱惑，携伴信步家居小区寻芳。

家居400亩方圆的凤起新都原地名金鸡岭，地处水山北麓，沿依山车道自东往西款款而行，打趣老伴说欲上山捡玉石与你打一手镯？被怼痴人狂想。我数宝似的说，幼时徒步从城西门到水山南麓拾级而上，至山腰处矿洞口（前工艺美术厂原料地）拾取边料一书包，美玩雕刻了数月。老伴说我够野，我说这是那个时代的美馈。到红钢（现柳微厂西）取白泥捏泥人、到新圩采桑叶养蚕、到马草坪砍竹子做炮仗、到锅铲石跳“燕子夹蓝刀”（跳水）、到铁桥边竹排潜泳等都是那时的“兴趣班”。

不觉间绕到了小区南面车道，道旁桂树成行。千层翠绿，间衬着万点淡黄。微风佛过，秋日斜照映衬着桂花细雨坠落，闪闪烁烁，动中显静；扑面袭来的阵阵花香，馥郁沁心，仿佛浸润了全身细胞。仰首望去，花间蜜蜂嗡嗡起舞；附身一拘，捧得满握灿灿碎金。此刻，我恍悟为何桂花成为唯一的不靠颜值而登榜十大名花了。

古人欣赏桂花不争枝头的宁静淡泊：“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王维《鸟鸣涧》）、“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唐.王建《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或赞美桂花体性温柔，香留天地：“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宋之问）“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李清照）“桂花吹断月中香”（李商隐）、“弹压西风擅众芳, 十分秋色为谁忙。一枝淡贮书窗下, 人与花心各自香。”（朱淑真）、“独占三秋压众芳，何夸橘绿与橙黄。自从分下月中秋，果若飘来天际香。”（吕声之）、最狂傲的是这句“清风一日来天阙，世上龙涎不敢香。”（邓肃《咏桂》）也有调侃桂花的：“万斛黄金碾作灰，西风一阵总吹来。早知三日都狼藉，何不留将次第开？”（李渔《闲情偶寄》）

身临其境吟诵古诗，总会令情感得到升华，背诵“情疏迹远只香留”时，我陷入了思量，古代桂花多生长于深山中，对人来说是迹远而情疏的，若要留香则需要寻。尤同知识、财富与情感、心灵的关系，得到财富而没有心灵体验的人生是苍白的，体验是任何知识与财富替代不了的。我不针砭今人的狂躁，毕竟都被时代车轮驱动，但愿世人能更多地与自然拥抱，走出荒漠，长驻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