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漫记——国庆献礼

焦清艳

　　早就想出去潇洒一回，但因种种原因，一直未成行。假期吧，怕路上塞车，平时又很难凑起人来，大约是国庆黄金周前半月吧，看到了酒泉的亲戚转发的《美了醉了初秋“东风航天城”》的美篇，被其中的壮美又不失妩媚的的西部风景迷住了，从而激发了西行的计划。结果一拍即合，人员4人，出行方式自驾，路线丝绸之路，于是分工准备，于10月1日早晨5:30准时出发了。

我们从东向西，穿越了华北平原——山西太行山区——陕北黄土高原——宁夏的塞上江南、荒漠草原——甘肃茫茫戈壁：武威 张掖 酒泉 嘉峪关 玉门 瓜州 敦煌。

丰富的地理地貌：陕西太行山区——陕西黄土高原——宁夏荒漠草原——甘肃戈壁沙漠

首站：陕北榆林绥德郭家沟

第一天，我们穿越了隧道复隧道的太行山脉，下午2点多钟行至绥德县境内。《西行漫记》的作者斯诺说过一句话：“走向陕北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中华民族文化。”于是，我们怀着对黄土高原文化的浓厚兴趣，走进绥德县的郭家沟——电视剧《平凡的世界》双水村的拍摄地。

郭家沟基本保留了改革开放前的状貌，石砌的高高低低的墙体，参差不齐的窑洞，大大小小的石碾，漫坡的荒草，夺目的大丽花等。河岸上的高墙上写着“陕北榆林过大年”的标语。看来，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如果赶在春节过来，更能强烈感受到浓郁的陕北风情和文化的魅力。

　　进村子之前有一段下坡路，路上是小片的玉米红薯地，稀稀落落的枣树，说着乡音的淳朴的村民。地面上，包括庄稼，屋顶，外地旅游的私家车，都附着一层薄薄的黄土。坡底是一条几近干涸的大河，河水在浅浅的河底哗哗地流着，提醒着人们这里过去曾是一条大河。

　　循环播放着的高亢苍凉的信天游，把我们引进了郭家沟最好的院落《平凡的世界》中双水村支书田福堂家的窑洞。院子临河而建，地势较高，视野开阔，面积较大，正屋偏房俱全。院子外有一个大石碾子，是田福堂失势后晒太阳的地方。

　　游人不多，我们饶有兴致的在此处逗留了半点钟，拍了几张有趣的照片，然后参观了村子里有代表性的几家窑洞，其中有孙玉亭家破败不堪的窑洞，孙玉厚家的低矮局促的窑洞……徜徉其中，感受那特殊年代存在的贫富差别。

　　走在窑洞顶上，体会到“脑畔上响着脚步声”（《回延安》）的意蕴。

　　那红的像火的辣椒，是黄土高原的父老乡亲对生活的美好期盼。

　 在少安家的低矮的墙头上，长满了苔，细长的花茎向着阳光伸展着，红色花萼里开出了美丽的苔花，使得破败的院落增添了不少的生机，就像少安少平兄弟，虽活在尘埃里，却也活出了尊严和价值。

　 不到两小时的游览，可谓浮光掠影，但那高亢的信天游，豪放的腰鼓，精美的剪纸，优美的秧歌，还有那舌尖上的美食，不朽的文学巨匠，开启了我们的丝路文化之旅。  

 

让我们放飞心情，哼着好听的歌开始走吧！

大雁听过我的歌，小河亲过我的脸，山丹丹花开花又落，一遍又一遍。
大地留下我的梦，信天游带走我的情，天上星星一点点，思念到永远……

第二站：甘肃酒泉张掖市

酒泉是古肃州，张掖是古甘州，张掖市，古为河西四郡之一张掖郡，取"断匈奴之臂，张中国之掖(腋)"之意。它们自古就是中原通往西域的交通要塞，丝绸之路的重镇。
2号早上5点前往张掖市游览闻名天下的丹霞地貌。到达张掖市已是下午2点多，路上的车辆多起来，我们适才感受到黄金假期的气氛。

　　张掖的旅游真是用心，路两边是一排排白杨树，杨树外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花海，以五彩缤纷的波斯菊为主，它在蓝天白云下摇曳生姿，在阳光下恣意开放，煞是好看，吸引着游客停下车来观赏、赞叹和拍照。我想，只有这样纯净的蓝天，淡远的群山，炽而不烈的阳光，才赋予了她这样妖娆的色彩和姿态，如果不是地处边塞，肯定会有数不清的情侣汇集在这里拍婚纱照，记录下青春的美好和他们的海誓山盟。

　　丹霞地貌的形成，是因为喜马拉雅山、祁连山等山脉地质的隆起褶皱断层，砂砾岩、泥沙岩经长期风化剥离和流水侵蚀，形成的孤立的山峰和陡峭的奇岩怪石，又因为岩层所含矿物不同，故呈现出不同的色彩。远望去，仿佛就是一幅幅自然天成的巨幅油画，色彩斑谰，有的像七色的彩虹，有的像柔和的绸缎，有的像飞扬的裙裾。造型奇特，千奇百态，有扇贝，有猴子观海，众僧拜佛，神龟问天，小布达拉宫……真是鬼斧神工，叹为观止！

第三站：酒泉东风航天城
2日下午6点我们离开张掖，晚上9点住在酒泉市。酒泉是个中转站，可以说不到酒泉不知道中国地域多么辽阔，它彻底颠覆了我们的旅游观念，因为我们后面几天的出游，可谓早出晚归，东奔西突，但基本上没走出酒泉市的行政区划。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前面出现了天水一色的奇景，远山，蓝天，湖泊，灌木丛层层映入眼帘，尤其那湖水，在湛蓝的天空下比天空还要蓝啊，像一块硕大无朋的宝石，镶嵌在天地之间，看不到尽头，仿佛是海市蜃楼！试想想，茫茫戈壁，没有一丝云彩，空气干燥令人喉咙发干，这茂盛的湖水和这种令人眩晕的美多么不真实啊。我们禁不住停车，越过公路穿过灌木林到达湖边，要仔细看看这个叫鸳鸯池的地方。

　　我们的到来惊起了千只水鸟，湖水仍是波澜不惊，平静如镜。水真美啊，一碧万顷，清澈明净，低矮的芦苇依偎在水边，地面踩上去湿湿的，但很结实，鞋不沾泥。湖边长满了低矮的胡杨树、沙枣树，还有麻黄、骆驼刺等灌木，灌木上爆开了白色的芄兰长荚果实的飞絮，仿佛置身童话世界……的确是戈壁奇迹！

　　因为约好12点前赶到航天城，我们一步三回头的出发了。

沙漠绿洲航天城，位于内蒙额济纳旗境内，但属酒泉管辖，它有山有水，山在北面叫北山，南面的河叫黑河，它发源于祁连山，是甘肃省河西走廊最大内流河，其下游流入内蒙古西部的额济纳，注入居延海，但酒泉这一段叫弱水河。
到达航天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东风航天城”五个红色大字，它镌刻在一块坚硬的花岗岩上，在路口特别醒目。

　　午餐后，我们先去参观了问天阁，杨利伟，聂海胜等航天员就是在这里接受检阅然后出征的。在出征仪式大厅里我们庄重地合了影。

　　高耸入云的卫星发射塔是东风航天城的主要建筑，距城区10几公里，它无数次把卫星、飞船送上天，是旅游参观的主要景点。游客不少，男女老少，站在发射塔前，感受到这块神奇热土的光荣与骄傲。

　　我们还幸运地进入了卫星发射中心，参观了火箭测试中心。里面有周总理的题词，高高的安装测试平台，站岗的战士……这里是多么庄严肃穆神秘！炎黄子孙怎能不为此备感骄傲自豪！

　　你认识下面的树吗？那就是茅盾礼赞过的不屈不挠对抗着西北风的白杨树！那就是遍布戈壁绿洲红红火火的沙枣树！

第四站：胡杨林
弱水河畔，胡杨正黄。因为今年冷的早，胡杨提前半月绽开了金色年华！这真是千里迢迢慕名而来的游人的一大幸事！

　　描写胡杨的诗文很多，最著名的当属女诗人阿紫的《生如胡杨》，关于胡杨的摄影作品更是多的像繁星，美得无法形容。在此毋需赘述。我只想从物种本身的角度，探究一下胡杨树的奇迹是如何发生的。

　 胡杨，又称“胡桐”、“眼泪树”、“异叶杨”。耐干旱、抗盐碱，对气候适应性强，人们赞美它为“大漠英雄树”。
胡杨有骆驼一样的胃口，能储备大量的水分，但是抗旱并不等于不喜欢水，就像仙人掌可以在沙漠中生长，但在昆明的雨季里长得更加青翠欲滴。胡杨总是沿河而生，所以有胡杨林的地方都能找到河流，这也是胡杨树成排生长的原因；同样道理，成片枯死的胡杨树也能说明这里曾经有丰茂的水源地。
胡杨有强健的肾脏，能过滤身体的盐碱，如果折断胡杨的树枝，从断口处便会流出树液，蒸发后就留下生物碱，所以称为“眼泪树”。
它的低端幼枝上的叶像狭长的柳叶，顶端短枝上的叶像杨叶，这就是叫“异叶树”的原因，窄叶子是为了锁住水分，阔叶是为了吸收阳光，这是植物适应环境的表现。
正应为这些特征，高大的胡杨树能在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下来，成为最古老的杨树派别，在戈壁滩上站成了一道道风景，一站就是上亿年！

　　我想，深秋的胡杨树美得真是不同凡响。人们赞美他，除了它伟岸的干，婆娑的枝，金黄的叶子给人们的视觉冲击，最主要的还是缘于一种内在美——顽强、坚韧的英雄气概，稍纵即逝的壮怀激烈之势，否则人们不会连同枯死的胡杨一起膜拜的。同时，瓦蓝的天空，连绵的远山，平静的秋水，白色的芨芨草，茁壮的芦苇，调色板一样的红柳，也构成了胡杨林炫目美的陪伴，这种陪伴给了勇士一样的胡杨林不可或缺的慰藉！

　　面对胡杨林，我想起了戈壁滩上的航天英雄，默默奉献的科技人员，远离家乡的士兵。我们怎能不扪心自问：人生应该如何度过，才能不枉此生！

第五站：神奇的鸣沙山·月牙泉
10月4日早晨，我们惜别了亲友，踏上了去敦煌的路。敦煌是甘肃河西走廊的最西端，一路上白茫茫一片，连个骆驼刺都难见，只见到连片的风力发电机，构成了沙漠上的奇观，偶尔还会出现不典型的雅丹地貌。

下午2点，我们到达鸣沙山·月牙泉。

　　“就在天的那边， 很远很远，有美丽的月牙泉，它是天的镜子，沙漠的眼，星星沐浴的乐园。”田震的歌曲《月牙泉》中的这句话正是月牙泉的真实写照。

月牙泉在鸣沙山南侧，山水交界处，如一条细细的线，蓝天和鸣沙山倒映在月牙泉中，把弦月般的泉水分成了两部分，靠山近的泉水是沙的颜色，靠山远的泉水是天的颜色。泉边的低矮的芦苇静静地立在那里，吐着毛绒绒的的穗头，为月牙泉平添了一丝丝恬静美好。即是游人如织，喧闹不断，月牙泉没有一丝波澜，静静地在那里，像入定一般。

这恬静的美丽才是月牙泉最让人着迷的地方。

　　看了月牙泉，我听懂了田震歌声的忧郁，“月牙泉是否依然”，道出了所有到过月牙泉的人内心的思念和牵挂。

其实鸣沙山月牙泉，月牙泉鸣沙山，二者永远在一起，才是我们期盼的奇迹！

第六站：敦煌莫高窟

敦煌莫高窟是丝路之旅的高潮部分，她深深震撼征服了我们！
莫高窟在中国丝绸之路的最西端，对于中国人来说，这片绿洲就是已知的文明世界的最西边的尽头。这些沙漠中的洞窟连同里面的壁画、雕塑和手写的书籍，都是世界文化遗产，绝对是世界奇迹之一。

它们的存在惊人的保留了四到十四世纪间壮观的中国佛教艺术和文化。这些洞窟里不仅有精美绝伦的壁画，还有不少其他宝藏，包括丝质的和纸质的艺术品和成千上万的佛经。
莫高窟距今保存了735个石窟，其中包括45,000平方米壁画，2000多身彩塑以及藏经洞出土的50,000多件文物。

据记载，公元366年，一个叫乐尊的和尚从中原西行，在敦煌看到鸣沙山上，忽然出现万道金光，于是他决定在这里开窟修行。此后造窟延续千年不断，造就了现在的规模，唐朝是敦煌石窟极盛期。

　　我们是10月5号的第一批游客，被一名像空姐一样的导游领着，按顺序参观。

窟内没有灯光，我们眼睛随着导游的微型手电，听她讲解。窟内空间很小，仅能容下10几人同时参观，大家很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导游轻柔的声音和衣服的摩擦声。窟内的雕塑和壁画精美极了，我屏住呼吸，唯恐漏掉一句话。  

因为山属于砾岩，所以其中的雕塑主要是泥塑，大型的雕塑是里面石胎外面泥塑的，像卧佛窟中的涅槃佛，有些塑像被后人更换过，改造过，破坏的较多，但窟里的壁画的确都是真品。

短短的时间，我亲眼看到了维摩诘和观音菩萨论法的大型壁画，曼妙比丘尼的连环画似的因果故事壁画，可做地图用的五台山全景图壁画，数目众多的飞天壁画，反弹琵琶的舞娘壁画……另外，我们知道了透视装，喇叭裤的源头，它可不是现代人的奇思妙想。

大饱眼福的我们了解到古人的信仰和生存状态，感受到这是一 座神圣的艺术殿堂，禁不住惊叹古代艺术家的智慧和创造力，激发了对艺术的热爱之情。

出于保护文化遗产的目的，窟内禁止拍照，我们没法给大家分享更多，但这样莫高窟是不是更平添了几分神秘感呢？

敦煌艺术的保护史是中华文化的伤心史。

第七站：嘉峪关与明长城
距今600多年的明代军事要塞嘉峪关，被称为“天下第一雄关”，它处在祁连山和黑山最窄的隘口，是明长城最西端的军事要塞，有悬壁长城和天下第一墩，而明城墙遗迹在旅途中不时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每一次出现都引起游人的惊呼。的确，在荒野茫茫中，古代边防宏大的人工遗存，会让人感到个体的渺小和中华民族的伟大，进而产生深深地敬畏之情。

第八站：吴堡县
返程时我们在陕西吴堡县住了一晚。吴堡县与山西的吕梁市柳林县紧邻，它是桑蚕之乡，红枣之乡，美食之乡。早晨起来我们沿着黄河走着，黄河像母亲一样环抱着吴堡，河水滔滔，码头很多，毛主席就是在1948年3月在吴堡县的西川渡口东渡黄河，指挥了全国的解放战争。值得吴堡人骄傲的还有，这里出了作家柳青，民歌大王张天恩……吴堡人把这些都刻在石板上，竖立在黄河边上供人们阅览。
特殊的地理山水造就了独特的地域文化，这正是平凡世界经久不衰的魅力所在！

尾声
回顾整个出游过程，意犹未尽，感慨万千。还有那么多见到的事物没记录下来，（如祁连山终年不化的雪山……）还有那么多想去的地方没有去，（革命圣地延安，玉门关，阳关……）还有那么多见到的东西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还有那么多历史文化艺术需要探究学习……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本来就是古今推崇备至的生活状态！

丝路之旅，不虚此行！

它既是终点，更是起点！

附记：美食篇

酒泉的刀削面，真是根根劲道，有嚼劲儿。

张掖牛肉面

　　戈壁深处香喷喷的烤全羊

地道的拉面

小时候喝过的汽水

　祝愿各位亲朋好友幸福美满！
　2018年10月12日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