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我的朋友郑晓明

一叶知秋

<h3>9月28日凌晨5点不到,有同学微信留言“晓明去世了”。</h3><h3><br></h3><h3>噩耗传来很有些伤感的,毕竟年龄不算大就走了,很遗憾!</h3><h3><br></h3><h3>同时又感到这个结果无论是对逝者本人还是对家属也都算是一个释怀和解脱。</h3><h3><br></h3><h3>病程时间久了,并且是不可逆转治愈的疾病,生活已经没有质量可言了,看得开一些,这个结果迟早要来的。权当是上帝召回另有任用吧!</h3><h3><br></h3><h3>回想起来,我们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h3><h3><br></h3><h3>晓明病重期间,我也曾几次欲前往探望,今年四月底,当年下乡到文家沟的知青们组织“重走知青路”活动,我看到了媛姐(晓明的姐姐),向她打听了晓明的近况,遂又产生前去探望的想法,终因另一个声音阻止了我:还是在心目中永久保留那个青年时代美好的印象吧!</h3> <h3>如果我们把回忆折叠起来, 如果把时间倒转回去, 如果把青春拉扯回曾经仓促度过的时期, 如果把岁月点燃成黑暗里跳跃的光团, 那么——我们倒退四十八年,重回到1970年。 那时我们15岁,我们跟随家长所在的农业院校集体搬迁来到了北镇县高山子农场。</h3><h3> 我和晓明同在高山子公社中学读书,同在一个学校,同在一间教室,同是一个课外学习小组,几乎是形影不离。 农村学校,冬天要拾粪积肥,每名学生都要完成规定的拾肥任务,学校教室墙边整齐的摆放着一排粪叉、粪箕子,这就是农村学校的一道靓丽风景线,那个年代所特有的。 寒假期间,我们每名学生都有积肥任务,必保完成多少公斤我记不清楚了,反正有时间了就要背着粪筐,手持粪叉到马路上拾粪。</h3><h3> 那个时候人都出毛病了,走在路上专门盯着马尾巴,只要一翘起就是要排泄了,大家伙就准备开抢。</h3><h3> 后来,晓明的爸爸看到我们挺难的就说,你俩就别捡粪了,开学了我帮你俩弄一车粪送去。 开学的时候果真装了满满一解放卡车的猪粪,那个学期我和晓明交粪的数量全校第一! 那个年代时兴学习小组,我和晓明是一个课外学习小组的,我们学习小组里有个女生长得高高的大个子,苗条,蛮漂亮的,大辫子长过臀部,走起路来辫子左右波动的摆动着。 那个时期正值调皮、撩闲的年龄,我们尝试着给同学起绰号。</h3><h3>那时流行“浏阳河”歌曲,歌中唱到:“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几十里的水路到湘江”。 “浏阳河,弯过了九道弯,五十里的水路到湘江”……。 我们几个男生就试着给那位女生起了外号,叫“八道弯”,比浏阳河少一道……。<br></h3> <h3>农村的文化生活相当乏味,唯一的可能是偶尔可以看到一场电影。</h3><h3> 72年大约是9月份,我们还在中学读书,全国都在上映朝鲜电影《卖花姑娘》,听说感动了无数的国人。</h3><h3> 城里人被感动完了,开始到农村来感动了。</h3><h3>这天听说中安堡公社上映《卖花姑娘》电影。</h3><h3>中安堡公社盛产花生,离我们高山子有20多里路,每年春节前我们都到中安赶集。在黑市上偷着买些花生回家过年,所以这个地方并不陌生。 <br></h3><h3>听说这里上映这个电影,晓明和我还有其他同学相约一起去看。没有那么多的自行车,很多人干脆徒步,那天晚上从高山子到中安这条县道上,去看电影的人群不说是川流不息那也是络绎不绝的。我和晓明换着班骑一台自行车。</h3><h3> 伴随电影主题曲《买花了》优美带有凄惨的旋律,眼前看到的卖花女孱弱的身材和凄惨的命运,观众的眼泪真的就像湖水决堤湍湍流淌,无法控制,观众的哭泣声此起彼伏。</h3><h3><br></h3><h3>晓明人很善良,很容易被感动的,这天同样哭的一塌糊涂。 没有人不会被感动的!</h3><h3> 金正日参与执导的剧情电影获得了极大的成功。 回家的路上鸦雀无声,只有人们走在沙土路上沙沙的脚步声,人们还都沉浸在剧情之中。 1972年12月底,我们在高山子公社中学(暨北镇县第九中学)毕业了。</h3><h3>一起毕业的有:杜晓林、钟丽、张辉、王玲、郑晓明、朱何、陆伟、焦敏、焦静娥等。</h3> <h3>九年一贯制毕业,对我们72届来说,只有一个面向,别无选择。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加入到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的行列。 由于安置衔接问题,毕业后在家里待业了一段时间,临时安排我们到高山子采石场劳动。<br></h3> <h3>第一次参加劳动,留下了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印象!<br></h3><h3> 计件不限时,干完回家,两个人一组,一个铁丝编的大筐,容量200斤上下,一个扁担,每人一个铁耙子,一个铁筛子(有点像簸箕)。 干啥呢?铁路的路基石相信大家都见过,规格是3✘6厘米,行话管那石料叫“混三六”。</h3><h3> 采石场打眼放炮,把石头炸下来,然后用大锤破石,小锤敲碎,大分小,一点点的按规格分类,把大青石人工敲打成各个规格后,是一小堆一小堆分散各处,我们任务是传成大堆后等待外运,用耙子把石头搂到筛子里,再装到筐里,每人两筛子,两个人四筛子大筐基本就满了,足有一百五十斤以上,然后抬到几十米之外,堆到大堆上,每天143筐是必保完成的定额任务。</h3><h3><br></h3><h3>我和晓明一副抬(一个组合),几天下来肩膀红肿,腰酸背痛,水牛皮腰带(铆钉处)在起身用力时竟然都蹦断了。 我和晓明还卸过火车,一节装满煤面的60吨车皮,把煤面卸到站台上,再用筐抬到几十米远的煤堆上。煤面子还不像成型的东西好装卸,它是撮上一锹要撒一半儿,可想而知60吨煤就是这样一锹一锹一筐一筐的抬出来的。 那年我们17岁,我和晓明共同经历和见证了那段艰苦的日子,与劳改犯和就业工人同劳动。</h3><h3> 也正是这样一段经历让我们受益终身,以至于在后来的一生中不论遇到什么苦活儿累活儿,想想这段经历就都无所谓了。 苦和累到了极点才会有刻骨铭心的感觉!<br></h3> <h3>1973年秋,我们连队由高山子转点到铁岭,作为第一批到达的建设者参加农学院新校址的建校劳动。</h3><h3> 由于条件所限,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没有住宿条件,我们只能住到原来用来养鹿的鹿圈里(这里原来是专门饲养梅花鹿的),用砖头泥巴把十字花墙堵上,不让它透风。</h3><h3><br></h3><h3>这间“大房子”我们住20多人,上下都是通铺,分里外两间,我们戏称为“青年大窝”,我和晓明都住在这个“窝里”。<br></h3> <h3>我们同在工程处当装卸工,那时工程处有三台“辽老大”就是“辽宁1号”载重四吨的卡车,四个人一台车,整天奔波在省内沈阳、大连、旅顺口、本溪、抚顺、开原等地,拉回来钢材、水泥、木材、沥青、暖气片等等建筑材料,为建设新校园做出了应有的贡献。</h3><h3> 晓明也喜欢喝点小酒,每到周末,我们几个“装卸工”相约到省二建食堂去吃饭,周末那里有酒喝。</h3><h3> 那时候体会到酒喝的越多越是饭量大,往往酒后我们可以吃三个大馒头。 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一段艰苦的、充满着欢乐的难忘的岁月。<br></h3> <h3>1975年1月我们分别下乡到铁岭县熊官屯公社的文家沟大队和下裕大队。 从那时开始我们分开,各奔前程了。 1976年晓明招工进了清河电厂,分配在电厂的中枢要害部门的主控室。 他工作兢兢业业,很快就成为了业务尖子。 之后的好多年,我们遇有大事小情或者是过年过节都要见上一面……。 晓明对我很信任,处对象,谈女朋友都要通报给我,或者领到我家,听听我的意见。 晓明找到了一位非常贤惠的妻子,是厂里的机关干部,知书达礼。听说正是他的妻子在他病重期间,不离不弃的侍候左右,不厌其烦的倾心相伴……。 再后来,我离开东北,接触基本断了,想想也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br></h3> <h3>晓明给我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年轻时代的形象,他待人热情,有求必应。淳朴、厚道、实在、礼貌、孝顺,评价他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一点也不为过……。<br></h3><h3><br></h3><h3>晓明走了,悄无声息。</h3><h3>想想人生之路多么的短暂,转眼即逝。</h3><h3>晓明在我心中的影像不会消失……。</h3><h3><br></h3><h3>谨以此文,悼念我逝去的朋友——郑晓明。 愿你天堂之路,走好!<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