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父亲大概是1960年至1963年底在此工作过,时任永春城关公社的党委书记。妈妈、哥哥、我,还有襁褓中的弟弟随着父亲一同前往。</h3> <h3>国庆长假,我们兄弟姐妹们一行六人来到永春,重踏当年父母亲及我们兄妹三人居住过的古大厝。</h3><h3>就是这里!令我们激动万分的大厝!还是儿时的模样,只是岁月的流逝增加了些许沧桑。</h3><h3>曾经的美好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帅气的父亲和美丽的母亲带着我们三个小孩子,白天父亲经常下生产队,母亲随乡亲们到田间劳作,三兄妹们就在大厝里嬉戏,捉迷藏,有时侯到门前的水稻田里捉小鱼和小青蛙。那时的我们虽然物质方面有点匮乏,难得闻到荤味,连白米饭都是奢侈品,但日子过得很是温馨。</h3> <h3>父亲,母亲,祖母,和哥哥。</h3> <h3>永春回泉州后的第二年,我们在国庆节拍照留影。</h3> <h3>1971年的父亲,是不是帅气十足!</h3> <h3>这座大厝是我同事家的老房子,是她在马来西亚的祖父于1932年回永春盖的。闽南地区的老风俗,不论你走多远,不管你赚了多少钱,根都是在老家,在那里建房置业是头等大事。</h3><h3>青石红砖大厝,见证了主人坚韧,勤劳,沉稳,豁达的性格。双翘燕尾脊,给人们带来一种向上飞起,对生活的美好祈愿!</h3> <h3>这座厝是五间张二榉头,这在当时贫瘠的永春山区是数一数二的。由于各种原因主人不在此居住,它充分发挥着多种功能,即,公社办公地点,部队驻军营地,我们一家五口也只是居住在护厝的一间小房。</h3> <h3>这就是我们五口之家住过的房间。</h3> <h3>青石基红砖厝,细腻而精彩的雕花,具有闽南特色,又有点儿南洋的气质。圆形的花雕窗户在红砖的映衬下,更显得端庄美丽。</h3> <h3>大埕,是闽南古大厝的建筑特色,可晒作,采光,排洪。</h3><h3>农民们收割完的稻谷,经常在这里晒作。稻草,麦杆也是在这里烧熏。我和哥哥乘妈妈不在家,把地瓜偷塞进麦杆堆里烤……回想起来还能感觉到那种香味呢!当然,妈妈回家后我们都吃了竹枝炒肉皮(被打)😂️</h3> <h3>门匾及大厅上的题词,无不是老华侨以深远的睿智,告诫后辈们,繁衍家族,和谐共存,传承家庭的荣耀。</h3> <h3>榉头房是解放军的驻地。他们就在前面的深井搭火做饭。白米稀饭的香味禁不住我直咽口水,他们送来一碗白米粥,那也是硬生生从他们口粮里克扣的。后来我妈坚决不让我再看他们做饭了。</h3><h3>父亲一生都是清白为人,记得在永春的冬天,田里的水已结了薄冰,我没有布鞋子穿,只有穿着泉州带去的塑料空气鞋,脚趾都长了冻疮。公社里的通信员(郑剑清,后来参军转业后曾任永春商业局副局长,工商局局长)实在看不过去,去他家拿了两寸布票给妈妈帮我买了一双万里鞋,后来此事让父亲知晓,着实心塞了好几天。</h3> <h3>被损坏的燕尾脊。在一个夏日的午后,雷鸣闪电破坏的。我们吓得脸都青了,或许是这个燕尾脊牺牲了自己,保护着屋里的我们毫发无损。</h3> <h3>大厅前的两根水磨大水泥柱,是我的最爱!它集空调,风扇之作用。夏天,我们常环抱着并把脸贴在上面纳凉降温,十分享受。</h3> <h3>大门栓。长见识了吧?</h3> <h3>青草石上的浮雕,立体感强,栩栩如生。每一幅石雕都有着一个动人的故事。</h3> <h3>这个通道是最凉快的地方,集东西南北风。夏天,我们铺上床板在这里乘凉,睡着后再由父母抱进房间。只是有次竟然有一条蛇从我弟头上爬过,妈妈让我们谁也不许哼声,以免打草惊蛇!所幸没事。</h3> <h3>这口井的鼎盛时期不仅供给了大厝所有的常住人口,也滋润着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它口感清甜,冬暖夏凉,很浅就够上水面。可惜近年水质污染,它受伤严重。</h3> <h3>大厝的主人力啊(群力)贤友,与我弟同庚,是我弟孩童时的玩伴,也是我同事的哥哥。一别五十几年,分别时还是学步的小屁孩,见面时已是头发花白的大叔……</h3><h3>告别贤友,继续我们的下一站,德化上涌门头村。</h3><h3><br></h3> <h3>德化上涌门头村。当年由于交通不便,必须从泉州搭乘4小时班车至德化县城,再换5个小时的车到达上涌公社,一路都是盘山路,经常会吐得肠子都要错位,然后再走两个多小时的崎岖山路才能到门头村。</h3><h3>1978年,我父亲经过几个月的“五不”“竹筒倒豆子”的交代问题后,实在撬不出工作组们想听的话了。患有冠心病,左束支完全性传导阻滞的54岁老父亲,被下放到这里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改造。😂️</h3> <h3>汽车下了上涌高速后,我们驶入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门头村百度导航盲了,我们只好一路问询。以前的山路很窄,根本不可能行车。现在农民种黄姜,会有商贩来收购,因此进村的山路加宽了。</h3> 几经打听,有幸这两位老农竟然还认识父亲!<div><h3>他们回忆,我那个海边长大的老父亲不擅攀爬崎岖梯田,每次到山上去都是手脚并用着</h3><h3>😭️😭️😭️,而且,他还不会做饭?每每都拎着米和菜与一单身五保户搭伙。其实,我父亲经常下乡,做饭烧菜技术堪称一流!</h3><h3>真实的情况是,我们偶尔会让开大巴车的表姐夫送一些食品,(自晒的芥菜干,包菜干,小虾皮,豆豉肉浆)给父亲打打牙祭。他或许是想与他人分享而来一个善意的谎言罢了。</h3><h3>这些详细情况,父亲从未对我们提起过,家信也总是说一切都很好。今天听老农们提起,心很酸很酸!不由得潸然泪下😭️😭️😭️</h3></div> <h3>父亲以前居住的是类似这样的木屋,楼下是小学校,他住在楼上的一间宿舍里。可惜木屋已倒塌,小学校也不复存在,因为村里的学龄儿童都随父母进城了,现在整个门头村只剩七八十人,大多是不愿离开的留守老人及几个学龄前的小孩。</h3> <h3>當時門頭不通電,農民用石頭圍個小水潭,白天蓄积山泉水,天黑放水發電,大約兩小時,水放完了,村莊又是一片漆黑。<br></h3><h3><br></h3> <h3>79年夏天我小弟小学毕业,在门头体验生活两个月。我爸拿出他的绝活,红烧肉炖尤鱼干(我弟带去的),请几位乡亲一同品赏,村支书还带了自酿米酒和父亲喝上了。</h3><h3>小弟在门头村这个广阔天地,学会种、制茶,剝杉皮盖屋顶,在村民自筑的小水库里游泳……充分享受大自然赋予的一切,也与当地的农民结下了友情,以至回泉时我们都认不出了,临行时是一个略为营养不良的黄毛小孩,如今已长成一个壮实的农村小伙。</h3> <h3>父亲十分好客,平易近人。他学历不高,但文笔很好,地委书记的发言稿,他三两下就搞定了,他还能写一手好字,曾经参加老干部硬笔书法比赛第一名。他见识很广,肚子里有永远讲不完的故事。山区的农民也很朴实,晚饭后常到父亲的小木房聊天,听他讲大山外面的趣事,直至没电再回去。爸虽早已戒烟,但回泉州时都会带些香烟分给平时只能抽土烟的农民,当地的农民也常分一点自己种的菜给父亲。</h3><h3>那种日子也算给了父亲一点慰籍吧。</h3> <h3>这些老房子仿佛向我们叙述着当年父亲在上涌门头村的故事。</h3> <h3>物质上的困难可以调节,可以克服。但是还必须承受精神上的压力,在那个政治运动像煎饼一样被翻腾的年代,有谁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头?恢复高考了,两个都上线的儿子由于政审不过关而未被录取,女儿因为这个原因也在下基层的名单里……</h3><h3>这样的生活给父亲的身体留下了隐患。</h3><h3><br></h3> <h3>所幸,及时的拨乱反正使父亲的问题得以解决。其实,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派性?!😡️其实父亲和文革的那些派系丝毫没有关系!</h3><h3>83年我随父亲迁徙回家,有关人员已早早就把那些行当送到上涌镇政府。离休后的父亲,为了百废待兴的家乡开发尽点绵薄之力,为吸引外资四处奔忙。</h3> <h3>父亲离开我们已有十六年,母亲去世也有一年多。每次想起双亲生前的点点滴滴,禁不住泪流满面。愿二老在天堂牵手相伴!来世我们还做你们的儿女!</h3><h3>借国庆假期,踏上父母曾经工作生活过的土地,以此缅怀先人。</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