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埠梅洞,一条古道还你一段情缘

江西刘辉

<h3>多少次梦中,走在那条路上。多少回静静的思绪,落在那条路上。</h3><h3><br></h3><h3>从铜鼓排埠镇梅洞村村部沿溪而上,一条条石块铺就的古道,翻过山岭丛林,直达万载县的西坑村。</h3> <h3>这是秋后,斜阳落晖,跌印在一块块石头铺就的路上,苍黄向前,无比地温暖。</h3><h3><br></h3><h3>溪水叮当,两岸叠翠。收割过后的田野,一片萧瑟。</h3> <h3>梅洞村64岁的老人黄光辉,拿着一把柴刀走在前面。 他主动当我的向导,用刀砍开阻塞了古道的柴草。</h3><h3><br></h3><h3>自从修了梅洞到西坑的公路,自从铺了水泥路面,通了班车,自从生活变好家家都有摩托车或者小汽车。</h3><h3><br></h3><h3>这条曾经通向西坑的唯一道路,慢慢地变得人迹罕致,蛇虫出没,柴草丛生了。</h3><h3><br></h3><h3>这就有了荒芜。</h3> <h3>很久很久以前,梅洞有一个大财主,名字叫做兰生芳,他靠做纸槽发家,成为了排埠最有钱的人。</h3><h3><br></h3><h3>他到底多有钱?他建了一栋房子,叫东山堂。雕梁画凤,亭台楼阁,好不气派。而今,辉煌的东山堂,只有碎片留在人们的记忆之中。</h3><h3><br></h3><h3>兰生芳家的长工有三十好几个,家大业大。生意做到宜丰官元山,万载西坑、仙源,湖南浏阳张坊。当财源滚滚滚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梅洞东山堂,兰生芳开始修桥铺路。</h3> <h3>修桥的石头来自远方,装石块的船沿修河进入定江,纤夫的号子如猿啼,响彻定江两岸的青山,直到排埠码头,然后,长工们或用独轮车推,或几个人用肩扛抬,运到梅洞。</h3><h3><br></h3><h3>一条用汗水,用石块,用客家劳动的号子铺成的路,从梅洞到东山堂,从东山堂向西坑延伸。</h3> <h3>小溪曲曲折折,古道沿溪而上,时而一座座长长的条石桥从山溪上飞过,将古道紧紧地锁在一起,至今仍然存在的有六座。时而离开小溪在山坡上用石头铺成台阶,拾级而上。</h3><h3><br></h3><h3>走在这些石台阶上,一边是茂林修竹,一边是脚下的溪水跌落成瀑布的声音,哗啦啦,轰轰轰。抬起头,小鸟在飞翔,白云自由自在地飘荡。</h3> <h3>当古道修到西坑,哪些深山老林中的老俵,惊讶和激动。仿佛看到了一条天路,翻过高高的山岭,深深的丛林,来到他们的眼前。</h3><h3><br></h3><h3>从此,开始有西坑的汉子,沿着这条古道走向远方,到东山堂做长工,到铜鼓下修水去外面的世界。</h3><h3><br></h3><h3>从此,梅洞男人找西坑妹子做婆娘,过年过节带着老婆孩子,匆匆忙忙走在这条古道上。</h3><h3><br></h3><h3><br></h3> <h3>古道上,有多少座桥,有多少棵大树,有多少种乌啼,它们好似日出日落,好似手掌上深深浅浅的掌纹,都清晰地烙印在梅洞人的记忆。</h3><h3><br></h3><h3>小溪如血,源源不断地流淌在大地深处,也流在一代又一代痴情男女恩爱夫妻的心上。</h3><h3><br></h3><h3>古道犹如母亲的背带,把一个个襁褓中的孩子背大,引向远方。</h3> <h3>走在古道上,思绪在岁月的深处徜徉。</h3><h3><br></h3><h3>走在古道上,不时被两边的风景牵绊。</h3><h3><br></h3><h3>溪水清清,时而温柔,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倒映着落英缤纷。时而从高高的石坎上跌落,飞珠溅玉,水花绽放,阳光下七彩斑斓。</h3> <h3>山风吹过,马儿沐浴着夕阳,田野一片安静如画一般。</h3><h3><br></h3><h3>枯藤,老树,昏鸦。</h3><h3>小桥,流水,人家。</h3><h3>古道,西风,瘦马。</h3><h3><br></h3><h3>马致元的千古绝唱跃上心头。</h3> <h3>世事茫茫,人生匆匆,风流经不起雨打风吹。只有两头沉默的牛,摇摆着尾巴拍去身上的尘土,相对无言,注视着经过的我们。</h3><h3><br></h3><h3>生命总是如此,来时热闹,去时安静。活得隆重,逝如微尘。</h3> <h3>千年红豆杉,见证了多少客家炊烟的芬芳,又见证了多少从他身边匆匆经过的脚步。</h3><h3><br></h3><h3>见证了多少客家山歌的高亢和低吟,又见证多少爱情的苦痛与缠绵。</h3><h3><br></h3><h3>有人如草芥,默默无闻。</h3><h3>有人打马而过,绝尘远去。</h3><h3><br></h3><h3>子规啼血,魂断桥边…</h3> <h3>我们见到了一棵长得很特别的树根,像一只狼,一只狐狸,更象一个仙女,此刻正翩翩起舞。</h3> <h3>古道两旁,不时可以走近农家,不时有狗吠,告诉我这里还有人驻住。</h3><h3><br></h3><h3>蕃薯片,苦瓜干,豆角干,山楂片,杨梅饼,许多农家土果子端上桌来。</h3><h3><br></h3><h3>吃吧,不要钱。</h3><h3>吃到嘴里,味道美到心上,深深地扎进记忆。</h3><h3><br></h3><h3>菜园,依旧一片生机。房屋中有的已是人去屋空,都已搬到对面的公路旁,一栋栋楼房拔地而起。</h3><h3><br></h3><h3>住在这里的都是老人。</h3><h3>都是岁月。</h3> <h3>冬瓜,水塘。</h3> <h3>斜阳,标准的客家门楼,老人的身影。</h3><h3><br></h3><h3>这家人姓杨,是一个木匠。只有老两口住在这里,还有一只大黄狗,一只大花猫。</h3><h3><br></h3><h3>老人的伯伯叫杨克明,土地革命时期任中共梅洞西区区委书记,跟着彭德怀转战湘赣边,1932年被捕,在排埠被国民党反动派砍头。</h3><h3><br></h3><h3>光荣烈属的小牌子,沾满了灰尘,如这栋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房子一样,有些流逝的时光,我不禁有点心酸。</h3> <h3>这就是给我们带路的黄光辉,前两天因为捡屋摔断了三根肋骨,依旧坚持为我们带路,总是快步走在我的前面,满脸的笑容沧桑得让我心痛和感动。</h3><h3><br></h3><h3>另外两位就是这老屋的主人,烈士的后代,他的笑容安祥而幸福,就象这条古道虽然历经岁月,依旧不改最初的质朴模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