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鹅国的那段时光

铃之闪

<h3> 夜幕降临,该干嘛干嘛。但往回赶了几次,鹅们还是不愿进屋。貌似领头的那一只更是胆大妄为地不断朝我叫喊和抗议着。我可以选择更大声地对它嚷嚷:滚回窝去,抗议无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注意自己的素质”。心想,它们该不会想去赏月吧?又想,谁能知道它们知道还是不知道今天是中秋节呢?</h3> <h3> 自去年“种瓜豆”后,今年按计划继续着“种瓜豆”……一天,忽然觉得应该去尝试更多的体验。想啊想的就想到了养殖。养什么呢?想啊想的就想到了鹅。为什么不是鸡不是鸭不是鸟不是鱼不是猫不是狗不是兔崽子,不是其它牲畜和兽禽,偏偏是鹅,是鹅鹅鹅?!</h3> <h3> 少年时曾养过4只还是5只鹅,每天会把它们带到篮球场旁边的草丛中,看它们不停地吃草,吃到脖子渐渐变粗……是因为这模糊而又挥之不去的记忆么?还是因为白毛和红掌浪漫出的美好画面总在脑海萦绕?女儿4岁还是5岁时,常常左右手各执一遥控器。每次播放“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时,我都会立即予以纠正: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鹅!鹅!鹅!后来,她居然接受了。可能也许大概是对我补充的后一句还满意吧——“快不快来数不数,都是曲项向天歌”。</h3> <h3>  鹅比想象的好养。鹅比想象的难养。</h3><h3> 尚未开口进食的鹅苗暂时先堆放在木地板上,房间里一阵阵的咸鸭蛋味。有几只从纸箱的缝隙中挣脱了出来,这或许是活力和生命力的一种体现。</h3> <h3>  很快将它们安置在鹅屋里,并划分成5个区域。</h3> <h3> 鹅屋是新近落成的,基于有效管理和安全因素的考虑而修建。</h3> <h3> 安全隐患包括随时可能发生的外敌入侵及其致命的突然袭击。鹅苗刚安顿好,一只可爱的黄鼠狼就出现在了鹅屋附近,谁相信它这会儿真的是去给鸡拜年?</h3> <h3> 鹅屋安装了8个浴霸灯,保证幼小的鹅苗得到全天24小时的保暖。但傻小子们总是喜欢挤在一起,那种“挤”是完全不讲技巧也没有技巧可言的叠罗汉。于是,悲剧发生了。底层的小朋友……唉!</h3> <h3> 养殖专业户的游老板闻之,主动将他的雏禽套笼借我应对。分笼居住、分笼饲养、分笼管理后,情况有所好转,但叠罗汉依旧。</h3> <h3> 每天都有不幸发生。村民陆陆续续来传经送宝,这个说:“你应该一二三,而不是三二一,更不是四五六”;那个说:“你一定得abc,千万不能xyz”。七嘴八舌,各说一套。如果按张三的办,李四就“哼!以为自己念过书,太固执了吧”;如果照王二麻子的去做,张三、李四就“哼!城里人反正是听不进我们的好心好意的”……他们的目的当然不是要你无所适从。</h3> <h3> 如果说地上分区域的那个阶段属于幼儿园小班,雏禽笼已是幼稚园大班了。</h3><h3> 这期间,喂食、喂水、打扫卫生、处理叠罗汉事件……每天来来回回走动的步数都记录为15000——20000之间,有时感觉自己还兼任着鹅国幼儿园的体育老师。</h3> <h3> 到了该“上小学”的时候,特意去镇上给它们定制了不锈钢床——那是一张吃喝拉撒睡全在上面的床。“拉撒”通过床面预留出的圆孔下排到地上,再作清理,保证了卫生和环保。</h3> <h3> 清除鹅的排泄物时,总在换算“铲屎官”的行政级别,又总是他妈的算不清。虽然都是“官”,每天的铲屎量却大不一样呀!如果喵喵喵那官能算科级或享受处级,咱“鹅司令”不至于才是个副厅级吧?!</h3> <h3> 正式到草地上晒太阳,绝对是一个伟大的日子。从那一刻起,鹅和养鹅一起进入了初级阶段的轻松和自由。</h3> <h3> “为何一转眼,时光飞逝如电”……这鹅间和人间都是一样一样的。一年级时,觉得要长成六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是很遥远很遥远的事;倏忽间,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三年级2班的教室里;然后,仿佛操场上的一个转身,已经“小升初”并行进在军训的方阵中了。</h3> <h3>走着走着,鹅们现出了新的毛色。</h3><h3>走着走着,鹅们现出了新的嗓音。</h3> <h3>  好消息和坏消息总是一成不变。</h3><h3> 好消息是:钻进包谷林里,每天有新鲜的草吃。</h3> <h3>  坏消息是:条件所限,不好意思,只能白毛浮泥水啦!</h3> <h3> 想起它们小时候的脆弱,动辄被喂食土霉素、阿咖酚散……再看看现在雄赳赳、气昂昂,每时每刻都歌声嘹亮的状态,就是拿毒药喂它,怕也毫发无损呢。</h3> <h3> 当然,差别一直存在,而且越来越明显。以重量论,最小的目前不过也就三斤,大块头们已长到八九斤了。其实,“差别”在幼鹅时代就已经显现出来了——哪些是天生踢足球的,哪些是只能玩“小皮球,香蕉梨,马兰开花二十一……”的 ,一目了然。</h3> <h3> 当时,为区别对待,不得不划分出隔离区,弱势群体貌似得到了特别照顾。巡视在隔离区旁,眼前总是冒出“优胜劣汰”4个字。觉得实行人道主义救助是必须的,又感觉好像一直在扮演鹅国的纳粹党卫军。</h3> <h3> 那些“长大后注定会踢足球”的最终没有去踢什么足球,而是成天打架斗殴,要么就是欺负女同学。</h3> <h3> 从隔离区出来的弱势群体,有的虽还一直跛脚,但面对窘境和压力,依然对生活充满着热爱和激情,并成为励志的典型。</h3> <h3> 微信“大耳环”群的那些资深艺术家们总是问:什么时候能吃鹅肉、喝鹅汤?我始终希望美女们能把关注点从物质文明向精神文明适当转变,便回复了那个“一路跛脚一路唱”的视频。同时回复了新近创作的《原谅鹅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希望她们能对“心连心鹅鹅鹅艺术团”的节目编排给予一定的指导和辅导。</h3> <h3> 有时,越是期盼支持,往往越是孤立无援。好在鹅国国民天资聪颖,又成功排演了《鹅们的纸短情长》、《放假了》、《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等节目。除了音乐舞蹈,还能表演高难度的语言类节目。</h3> <h3> 有些话还没说;有些烦忧和伤脑筋的事还没表露,而鹅国的这段经历就要划上句号了。早年,李老伯就教导我们:不要轻易去饲养那些张着嘴的生命。我没听。</h3> <h3> 鹅们又进了包谷林。包谷杆已是枯枝烂叶,地上的草也不多了。</h3><h3> 看着它们无忧无虑地离人类的餐桌越来越近,竟天真地想:要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大佬,说他愿意买下这整个鹅国,并确保鹅民永远生活在蓝天下……该多好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