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一
南湖狮子山实在是块秀丽的风水宝地,据说当年王任重曾打算将中南局和湖北省委迁于此。这里三面环水,南湖、汤逊湖和野芷湖环绕着这片沃土,形成一个半岛,只有西边陆路通往武昌。狮子山不高,形如卧狮而得名,依南湖岸,南望一马平川,东临绣球山,北眺卓刀泉,山势东面高峭为狮子脑,至西渐平坦为狮尾,与濠沟相连,腰部略低,是连通山南北的通道。
半岛共495万平方米,继湖北省立农业学堂、学院前身,华中农学院于1952年后集新中国六省八校之农学精英成立,并于1954年因洪水灾害,从武昌宝积庵迁于此。我的父母武汉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华农任教,算得上狮子山下第一批扎根的华农人,我1961年出生于此。
直到79年离家,我们那代人见证的华农,除了看着全院范围内不断的绿化,人口和建筑一直没有大的变化。得益于五十年代苏联的援助,学校最老的一批教学实验楼是苏联人援建的,主楼未建完,"苏修"就撤援了,两边的土化、植保、农经等楼群,如武汉长江大桥一样,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至今完好无损。儿时印象中它们厚实坚固高大,浅灰黄两色为主调,大门上方有徐特立先生题写的"华中农学院"大红字,楼外有简单的浮雕装饰,花园环绕四周,楼内地板是花岗岩大理石的,天顶也高,在炎热的武汉,室内十分阴凉。主楼大门外是个小广场,中间有个喷泉的人工假山鱼池,池内有睡莲和金鱼,在华农留影的,这里是必到之处。在主楼南的土山堆上,一直有不知何时残存的大石碑,石龟雕,从这里留影便可以摄下主楼及下面花园和阶梯的全景了。如今这土山已被推平,周围新建了大型图书馆和教学楼,被命名为"华农广场"。
全部学生宿舍,也只有在东边沿田经场南北一排建筑的红砖三层"六栋"- 这也是那个学生区的名称。田径场跑道是碳渣的,每年的大、中、小学运动会是学生们的盛事,一连两三天,竞技之外,是逃学的快意假日!运动场的西坡上是唯一的体育馆,主要进行体操和蓝球训练比赛。华农与外校多有蓝球比赛,在那个年代,也是热爱体育的盛会。后来曾在附属中学担任体育老师的费平大哥,每作华农主力出赛,他灵巧的上蓝,精准漂亮的外投,至今还留在脑海里。
职工和教师住在教学楼西边的若干区,也是红砖建筑,校领导住的别墅楼,教授和中级领导们条件也稍好,集中在松树院,宝积村一带两层楼房里。讲师、助教、和一般职员住的是羊峰嘴,珞珈山村,电子村等区的平房,家庭较小的还合居2.5居室。生产队的管理工作人员住在稍外围一圈,东边刘,付家湾,周家大湾这些村落。现在想起来,"阶级"在解放初期始终这样保持着。
山北除了几个抽水站,整个狮子山上都没有人烟。"六栋"以外是巨大的苹果,梨,桃子果园区,秋收时,院里职工起初可以分到水果,后来渐渐的要花钱买了。校园西南部平川是农田和畜牧场。人口少,交通不发达,走出主校园就到了人迹稀少的野外了。
老校门今天已换了模样,因为西边一条路是进出口,它是当年的交通枢纽。校门与主楼一样的建筑风格和色彩,上梁是徐老题的大红色校名。进门后的无名林荫大道如今叫"学院路",两边的叉路路面没有铺设水泥或柏油,雨天十分泥泞。
邮政局,百货市场,粮店,理发店,副食商店,煤店,菜场,小铁匠铺,这就是华农所有的商业家当了,全集中在校门两边,公有制初成,店员全属校内职工,物价几十年与工资一样不涨,一应衣食所需,人人都必须光顾的。校车队也在大门外,每逢学校有活动,公家派车,集体出行,去趟洪山二七大罢工施洋墓,汉口的中山公园,青少年宫,都是"土克西"(武汉城里人挤忒农村人的话,与"土包子"同)难得的"进城"观光享受。
如想私自"进城",连自行车都少有的年代,只能乘校门口的"22路"公共汽车了,它通到武昌南火车站和大东门,半小时一班,全程票价大约一毛多钱。途经南湖机场,偶尔有幸看到伊尔型或双翼农用飞机起降,总希望汽车开慢些,可以看清那轰鸣腾飞的全过程。
儿时的世界,哪里都好大好远。
</h3><h3><br></h3> <h3>二
凡是晴日,天永远是蔚蓝的,江南湿度较大,云的变化也多,小时候有本"看云识天气"的小人书,经常拿着对比天上的云彩,预测明后天气告诉家人,常常不准,被长辈们嘻笑。
湖水也是蓝的,清澈得可以看到几尺深。南湖上经常有雾,不是霾,是真正的水雾。在水一方的卓刀泉,绣球山,因无法过去,向往而遥远不可及。
华农以绿化闻名江汉,十年树木这话,说少了,半个世纪之后,才真正地感受校园绿荫掩映,林木参天。儿时,绿化已普及,只是树木还小,除了主干道的法国梧桐大约有半尺直径外,狮子山上的松树还十分矮小,甚至只有齐小人高的,樟、栎、桂、梅、竹、衫大多也不是很高。即使如此,站在狮子山顶,层绿尽收眼底,只能隐约地看到些房廓。我们真的要感谢那些绿化站和果园的工人园丁们,今天华农以田园之美吸引着大量城里的"洋克西",大部分归功于规划绿化得好,这来自于上代人几十年的辛苦劳动啊!
江南四季分明,儿时的冬天,每年都下大雪,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我们用山上的大毛竹,砍成篾片,钉在小板凳腿上,就成了雪橇,在家旁的坡上来回滑,乐此不疲。梅花开满了校园各处,大人们更喜欢去赏花。
夏季炎热,烈日当头,白天到处都是知了的叫声,大人都躲在屋里,孩子照样到外头去野,举根竹竿,倒处去搅蜘蛛网,多到可以揉成一小团,粘在竿头上,满树上找知了,用竿头的胶粘住捉回家玩。下午傍晚的时候,爱运动的到湖里游泳,山北二号井有露天泳场,是华农夏季热点。小时候,若无大人带,孩子是不准去游泳的,我们总偷偷去游一回,大人有个检查办法,就是在孩子手臂上用指甲划一道,游了泳的会是一条白痕。我们学了对策,偷游后使劲擦洗一遍。
夏夜气温不降,40度的日子长达一个多月,人们都在家外空地里搭起竹床蚊帐,乘凉到下半夜才能入眠。夏天萤火虫很多,孩子们晚上到草地上扑捉,放在小瓶里,当室外过夜的"灯笼"。
春天时,百草争荣,百花齐放,阳光暖暖的,华农成了大花园,桃花,梨花,油菜花格外的美。金秋天高气爽,十月份是全年的黄金季,山上的树叶金黄了,映衬在油松的常青之中,居民区有许多桂花树,香气四溢。
与现在的电子游戏比,我们更多的是在室外玩。女孩子玩跳绳,跳橡皮筋,跳房子(跳地上画的格子),过家家。男孩子滚铁环,打珠子(玻璃球),打"撇撇"- 香烟盒纸折成的三角,按烟的贵贱算分,在地上扇拍,翻了的输,十分珍稀的香烟纸还收藏在书页里,好几本,当个宝,互相比。那年代像积木这样更文明的玩具是很少见的,邻居好朋友的父母是留苏回国的,有一套苏联的金属积木,可以搭成各种机械设备仪器,这简直是高不可攀的游戏了,特殊日子才能一玩,然后好几天都盼着下次。
星期六晚上,学校在露天电影场放电影,这几乎是唯一的娱乐节目了,赶上进口片,苏联老片,朝鲜,罗马尼亚,南斯拉夫,印度的故事片,场内爆满,几十里外的人都来一睹为快,我们院内的要早早进去"占位子",大多是孩子的荣光,提一两个板凳,占个好位置,片子要"跑",有专车去接上一场刚放完的一卷,有时这卷放完了,下卷还没到达,"列宁在十月","卖花姑娘","摘苹果的时候","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流浪者之歌"这些电影都放了好多次,许多台词都记住了。没有故事片的夜晚,来回放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虽然看腻了,晚上没别的玩,还是去赶场。记得有一次,我扒在自己的膝盖上睡着了,醒来时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才知电影早放完了,殃殃地回家。华农的放映师水平很烂,经常中断,甚至烧片,放着放着,银幕上出现烧化胶片的慢镜头。
到了70年代中后期,才开始有黑白电视,每逢有大的体育比赛,好的电视剧,几十上百人堆挤在老行政楼前,围着个14寸电视,站着看一晩上。
儿时的世界,怎么玩也不够。
</h3><h3><br></h3> <h3>三
周围湖里鱼产十分丰富,每逢公家打鱼,工人们用船拖网,打上来大多是一尺多长的白鲢。湖上野鸭成群,常在湖心聚集,偶尔有人捕猎,他们用稻草将舢舨完全盖住,人躲里面,慢慢、轻轻地划近鸭群,用大口径的散弹铳打一炮,一群不幸者就漂着了。
华农有自己的奶牛场,每天清晨有专人送订的奶到家门口。养鸡场也出产不少蛋,时可分或买到。过年的时候,在"绿化站"南边空旷地上杀猪宰牛,各家可按票分或买到一点年货。男孩子们此时最好围观,虽然十分害怕,却定要目睹这血腥的实况。屠场上架了沸腾的巨大水锅,几个壮汉将一头肥猪掀翻在案,那猪嚎啕震天,屠夫手起刀落,利刃直入咽喉,血如泉涌放到盆内。屠夫换小刀在脚部切个小口,壮汉开始用嘴鼓吹,一人力竭,换一人,直至猪皮大大鼓起,扎住脚扔到水锅中。死猪不怕开水烫,翻几个个儿,开始剐毛,白净后,开始分部切肉,当场就按票证分买了!听说猪血和"下水"- 内脏,是专门留给屠夫及其帮手们的辛苦福利。
那时许多家都养了几只鸡鸭,孩子以猎食为荣。马蜂窝里的蛹营养好,捅得蜂子急了,顺竿找人,躲避不及,常常被蜇到,痛得跳脚,头脸肿得变形,祖母用丝瓜叶子捣烂敷在患处,也说人奶可以止痛消炎,没少到邻居刚生了孩子的刘阿姨家要奶擦。夏天到湖里踩到蚌的,潜水摸到,蚌肉很腥,是鸭子的美食。
稍长,野性和胆子更大了,学会自制弹弓打鸟,弹弓架子是找好的三角树叉用刀削成的,百贷店里的橡皮筋太细,弹力不足,最好的材料是医务室用过的橡皮手套,剪成弓条非常好。白天哪里就真的打到什么鸟!到了晚上,麻雀投林,山北有一片茶花树,因为不高,钻进去用手电筒照着鸟打却十分容易。但这被认为是做坏事,山北又荒野,刚玩一两次,父母知道了,不准再去。有一回我们几个小子在山上打野鸡,一个也没看着,都快走到狮子脑了,草木深密了许多,突然脚下惊起一只野鸡,我们吓了一跳,刚反应过来,这可怜的鸡飞起后一头撞到上面的高压电线上被击落,小子们就这样满载而归,让祖母红烧了分食。
那个年代什么都定量供应,生活是艰辛的,每月粮票成年男子才三十来斤,女的二十几斤,油,糖,肉等重要物品都要票,每月只一斤,印象中只有盐可以随便吃。文革中最困难的时候,华农菜场里是空的,每天下午一辆卡车到武昌紫阳路大菜场运一车菜回,大堆的人堵着抢购,有些人专门去车下地上捡掉了的菜叶子。
那个年代,各种食物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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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文革十年,正是我们少年时期。许多教师都"下放"到湖北新州县分校,实际上是软性质的劳改,我的父母也不例外,他们白天半学习,半下田干活,男女分开住集体宿舍。
我和妹妹在城里由祖母带着继续上学。大约在69年,与父母已经分离了两年,小学的桂、罗两位女老师的丈夫也在乡下,她们领着我们一群不到十岁的孩子在放暑假期间旅行到新州去探望父母。这是我第一次离开武汉远足,妹妹刚到学龄也加入了这次探险。我们坐江轮到阳逻,上岸后要赶当天的汽车到新州县,到了公交车站,看到去新州的卡车上已挤满了成人,孩子老师们都傻眼了,上不去,眼睁睁地看着卡车在黄土马路上绝尘而去。
俩位不简单的女老师鼓起勇气,决定带着这群小孩徒步前往,大约有60里路呢,一开始大家兴致勃勃,老师还带着我们唱歌,但孩子们太小了,身上带的干粮是饼干,各人有个水壶,从下午走到天黑,走了近五十里,还没有到,饥渴难耐,走不动了,老师们终于看到马路边有一所小学校,进去告诉看门的大爷我们情况,请求就教室留宿一晚,幸亏老师们带有华农的介绍信,学校留下这群孩子。大摡累极了,草草吃了仅剩的干粮,喝了新烧的仅有的一锅开水,就香香地睡着了。次日早上,罗老师的丈夫因在县城未接到我们,骑着自行车沿路寻找到一群人,才联系到校车接了来到乡下的分校。
这样有两年暑假都是到新州农村渡过的。孩子们不懂父母犯了什么错误,哪里管是集体宿舍,集体食堂,厕所是奇臭无比的大坑,懵懂无知中享受着与父母相见的天伦之乐。白天随着他们下地施肥种瓜,由此我学会了怎样一敲就知道西瓜是否熟了。大人们在小河里洗澡游泳,没有子女的冯叔叔教会了我游泳,也是他在周末带我去钓鱼,他专爱钓黑豺鱼,用小青鲑作饵,竹竿伸到塘里,将饵放在荷叶边,轻轻地抖动,凶猛的豺鱼一口就咬下青鲑,通常有一番小打斗,才能将鱼着陆。这种鱼无细骨,十分鲜美,营养丰富。父亲也爱钓鱼,他是姜太翁的方式,用蚯蚓作饵,守着水边的竿子等鱼上钩。在乡下贫困的日子里,父母们用这样的方式补给生活,也在这艰难的岁月里放松一刻。
在城里,生活困难。初中的孩子们,暑假到果园里做工,给果树打药,在"菌肥厂"打农药的包装,每天有不到一块钱人民币的收入,母亲说既贴䃼了书和文具费,也让孩子知道劳动的辛苦。不少人家在住房后开了小块"自留地",将下水道堵了,放学了挑粪水浇菜。煤也不够烧啊,到山上扒松针用土灶烧饭菜。每逢雨后,山上松树下生出许多松菌,据说蘑菇有免疫力,不少人採食。
艰难的岁月,童心无忧无愁。
</h3><h3><br></h3> <h3>五
华农有自己的幼儿园,附小附中,一路同班同学的父母有好几位是园长,中小学校长,老师,如今用发小这个词,真正适合这些孩子。我的同学中,有两位与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其中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从小学到中学十一年里,虽多次分班,竟一直同班未分开,小学时还同桌。另两位同学从小学一直读到华农大学毕业,这也是生活在同一所大学里特殊的缘分吧。
我们这代人文化大革命没读什么书,不断地"学工学农",政治学习,到初中时尤甚,春天挿秧,秋季收割,冬天甚至挖塘,简直是童工苦力。附中还自办有"炼油厂",将废油用蒸馏法"精化提纯",两次失火,烧死一个年轻职工,严重烧伤一个帅哥学长才永久关闭。
76年邓公复出,恢复了高考,我正好初中毕业,没赶上上山下乡,靠学业赢取未来的新时代,给我们这些准"牛鬼蛇神"的后代带来了生机。
面对的学习挑战也是严峻的,高一分班数学考试不及格,从不用心学习的我连绝对值都不知是什么。虽如此,还是分到"快班",学校集中了当时最好的老师带我们,中学里可谓藏龙卧虎,有几个相当有学养的,原武汉大学的老师,因政治原因下放到这里,这时他们被启用,担任了学校"快班"的老师。第一学期起,我耻于落后于人,开始发奋,夜以继日地学习。当时武汉缺电,华农常常停电,就点着油灯看书作业。夏天炎热,大汗淋漓,光着膀子坐在桌前几小时不动,桌上的油漆都被汗水浸泡掉了,剩下两条手臂印。寒假里,又自学了高二解析几何的课程。没有其他教材的情况下,在祖父所存不多的旧物中找到一本民国文言文的"范氏大代数",如饥似渴地学了相关几章,做了一整本练习题。开学后,武昌区对高二学生进行高考"模拟考试",数学谢老师鼓励高一生参加,我报了名,并考了八十多分,是包括高二生的十名及格者之一,由此对学习的信心大增。
我素来文科好,班主任刘老师曾与家父言,让我入文科班,说你儿子是上北大中文系的料,父亲不同意子女学文,因文革教训,爸妈要求儿习理工,女习医药,教导我们,不可以再过靠嘴巴吃饭的日子,要学真本领!
因对文学艺术情有独衷,高考后我报了四个建筑学专业,期望文理结合,发挥自己特长,第五个才是铁道学院的内燃机车专业,那是因为我姑父母在铁路部门工作,享受火车勉票,我向往旅行,有"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愿望。谁知命运所系,我被是武汉人的西南交大招生老师在第一时间抓住档案,入了理工门。而在以后的生涯中,又经历了两次转行,虽然始终没有与文学艺术结缘,却不枉这场"去看看"的梦,三十年走遍了欧亚美几十个国家,直到有些厌倦"诗和远方"。
儿时的世界,是美好的梦想!
</h3><h3><br></h3> <h3>结语
我们这一代,已龄近甲子,我的父母已过世多年。每当我回到华农,除了去墓上祭拜,那些定要走访的地方,几处旧居,渐渐的在时代变迁中消失着;附小附中,有什么比启蒙教育更让人难忘的?
一路走来,看到华农大大的发展了,全国高校中排名也上升了许多,明显的富足了。除了这茂盛的林荫,她却变得有些不认识了,再也看不到清澈的南湖水,漂渺的彼岸,自然宁静的环境。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人口稠密,是过去的若干倍,提醒着我整个中国的变化趋势。
走到附中,旧日校舍尚存,学府已弃,我不忍目睹这种荒凉。华农这么大,没能保住一个附中。
包括在华农从出生到中学毕业的十八年,我与亚欧美四所大学结缘共三十一年之久,华农在很大意义上是我真正的"母校"。农业是民生的基础,教育是民族的未来,华农身居农教双责,任重道远。祝她更上一层楼,为子孙后代造福!
谨以此文纪念华中农业大学双甲子校庆,与同龄华农子弟们怀念我们共同的儿时芳华,并献给安息在这片土地上的祖父母和父母们。
李范,2018年10月
</h3> <h3>附回乡诗词五首</h3><h3><br></h3><h3><br></h3><h3>华农附中七九届高二四班毕业三十周年聚会
2009年6月
其一 归时
松柏如黛柳如丝,
三十年后聚首时。
多少游子相思泪,
狮山南湖两不知。
其二 聚时
几多旧影几番痴,
人生最忆少年时。
相握依稀搜旧梦,
凝噎仿佛认新知。
莫道有情天穹老,
且望无际松梅枝。
今霄佯狂拼一醉,
相逢何若长相识。<br></h3> <h3>忆江南·南湖狮子山
2016年5月
山湖翠,
寻回浪少年。
勿忘我花忆故人,
松柏梧桐入云天,
层绿障眼前。
喜雀飞,
双双前后间。
桃栎桂樟屋依稀,
徘徊故扉睹新帘,
与妻话桑田。<br></h3><h3><br></h3> <h3>临江仙 · 汉口江滩</h3><h3>2016年5月
江渚旧堤新亭,
一抹天际殷红。
芦狄垂柳碧绿重。
云高放筝童,
水清钓鱼翁。
欲问千帆何去?
可知此行飘蓬。
远方笛韵辨愁浓。
踏青追残梦,
逐浪拂面风。<br></h3><h3><br></h3> <h3>思乡曲
- 为《鼓浪屿之歌》重新填词</h3><h3>2015年5月
長江水波渊源长
江水啊千年流淌
赤壁神农女娲天
昭君屈子故乡
登上黄鹤楼眺望
晴川琴台苍茫
游子恋,难相忘
梦中见到你
古老江汉武昌
母亲生我长江旁
长江水把我滋养
先祖参建第一桥
龟蛇连接大江
桥头掷下纸飞机
看它盘旋江面上
游子恋,难相忘
梦中见到你
童年成长地方
長江水在日夜唱
唱不尽游子情长
狮子山上松竹梅
南湖边荷花塘
思乡思乡啊思乡
瓜果满园桂花香
游子恋,难相忘
梦中见到你
富饶美丽家乡<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