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的自述

愚人

作者：陈卫平

我是自然现象的一种，人们把我叫作风。

因为我同人类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

所以人们赋予我这样那样的意寓。

其实我只是一种存在，这存在引起的一切反映，都不是我的故意。

如果我有生命、有思想，我会说 ——
由我带来的所有灾害是我所为，比如凛冽寒风、热带风暴，甚至龙卷风、沙尘暴。

但那是自然规律，人们可以预防、治理，却无法改变、消灭。

而由我带来的所有福音也是我所为。比如春的气息、生命的复苏，乃至星空百态、大地千姿。
那也是自然规律，人们可以利用、发挥，却无法臆断、创造。

人们用我来比喻坏事那不是我所为。比如共产风、裙带风，或者吃喝风、攀比风。

人们用我的形态去比喻他们鄙视的事物，我身不由己。

而人们用我去比喻好事也不是我所为。比如改革的东风、解放的春风，或者勤俭的家风、严谨的学风。
人们仍然用我的形态去比喻他们认同的事物，我无能为力。

其实我仅仅是流动的空气。

我因环境不同而表现不同。比如山风、海风、寒风、暖风、微风、强风 ……
我同雨雪雷电一样，被人们称之为气象，与人们的生产生活密切相关。

于是，人们赞美我，人们也咒骂我；人们对我避之不及，人们也对我迎之急切。

可是，我还是我，我的性质和形态依然如此，我的表现和利弊毫无二致。
我的生成和存在是大自然的安排，我的喜怒哀乐是人类的附加。

我是风，风是自然现象的一种。
如果我有生命、有思想、有情感，我会说 ——

我愿意做人类的朋友，尽管我会给人类带来灾害；
我希望人类社会美好，虽然我也给人类制造麻烦；我竭力为人类服务，可能我又给人类施加压力。

我衷心寄语人们：客观地、科学地、可持续地认识自然和规律，改造环境和机制，发展自我和团队。

2004年5月8日

刊登于2004年《探索与实践》第二期（卷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