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知了一叫,夏天就到了。清晨,屋后的大片水稻,经过一夜滋养便精神抖擞了。每片叶尖上沾着大大小小的、晶莹透剔的露珠,迎着朝阳,射出无数的光芒,幸运的话还会遇到偶见的七彩的霞光一闪而过。须臾,山风过处则露水尽干。欢乐的稻禾在微风中婆娑,送来一阵阵沁心透肺的清香。</h3><h3><br></h3><h3> </h3> <h3>邻家的屋首是牛栏和东司间,外侧就是一棵共有的白果树,据说有六百多岁了,靠近树根的瘤子比我的头还大,枝繁叶茂,累累果实把枝头都压弯了。白果树的旁边是条小路,往下走十个台阶便是一条小溪。溪上无桥,有九块约五六十公分宽、表面光滑的石块排在溪面上,石块间距近二十公分。平时,唱着轻快歌声的溪水就从每块石头空隙中向下流去,形成一道道透明的流水,小溪对面是山脚,有一条翻山越岭的石子路逶迤向上延伸。</h3><h3><br></h3> <h3> 白天,村姑们在这里淘米洗菜或洗衣服,有时她们会窃窃私语说些悄悄话,时而会打打闹闹被滑到水里,引起轰然大笑。大嬸们在这里一边做事,一边传播山岙小村的新闻和典故,高大茂密的白果树枝叶把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清凉的溪水淙淙流过的,洗把脸,让衣襟敞开,这山风吹过,汗水即刻就消散了。 </h3><h3><br></h3><h3> </h3> <h3> 傍晚,夕阳跨过西边的山头,渐渐消散,天空依然透明湛红。堂前的空地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扫在一起的树枝残叶和尘土上,放上用艾草与稻草扎在一起的草把,点着后,会有一缕轻烟袅袅飘升,驱赶讨厌的蚊虫。晚饭后天空变得黛兰,大山只剩下黑色的轮廓,星星用忽暗忽明的光线,来诉说自己前世和今生。大人们在纳凉,我和邻家孩子去追赶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摘下一片硕大的饭瓜(南瓜)叶片,留下中空的叶柄,让逮住的萤火虫钻进叶柄里,再用杂草塞住管孔。望着手里一亮一亮淡绿色的荧光,眼皮越来越重了。</h3><h3><br></h3> <h3> 曲曲开始唱歌,凉风送爽。六十多年前,由妈妈领着,翻山到三十公里以外的地方乘汽车,再换轮船,要到上海读书去了。</h3><h3>童趣永远被留在大山的那一边。</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