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桂花香

陌上行人/凤岐宅

（摄影/闻馨Helen）

秋思

连绵细雨长，
夜静梦由缰。
石板青砖巷，
风清桂正香。

朋友在网上买了一盆桂花树，准备在室内栽养。想起桂花的幽香，不由心痒痒的，也想试试。还未行动，另有旧友，泡了桂花茶，浓浓郁郁的黄，奉上来，仿佛能闻到扑鼻的香气。据友讲，每到这个时候，江浙一带，满街都是桂花香，不觉心驰神往。

这几天秋雨连绵，打在人的心上，仿佛就回到了那窄窄长长的雨巷。只是没有那么凄清，因为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着桂花香。记忆中的一扇闸门慢慢打开。

多年前，在我读大学的校园里，就有这么几颗桂花树。夜半下自习时，从花园穿过，只觉一缕幽香，沁人心脾，细寻又不知所终。可惜我从来也没有找到过，到底哪几棵是桂树。只当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好，遇上便已经是幸运。

回到宿舍楼，舍监阿姨的小屋里飘来电视里的歌声：
人随风过
　　 自在花开花又落
　　 不管世间沧桑如何
一城风絮
满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当年的这曲《尘缘》，随着《八月桂花香》飘满大街小巷。闻之无不黯然，为胡雪岩与其恋而不得相守的爱情故事唏嘘。

然而多年过后，读起高阳所著的，贴近史实的《胡雪岩》，心中不免叹息。如果《八月桂花香》剧中的人物，真的是高阳笔下的胡雪岩的话（一说只是同名而已），那大概是人们追求的理想中的人物。胡雪岩一生，八面玲珑，人情世故，娴熟于心。方方面面的里子面子，全都照顾周详。上至朝堂，下至江湖，无不为他所用，成为历史上唯一的红顶商人。然而最终还是沦为官场争斗的牺牲品，顷刻之间一无所有。

就是这样一个胸有大志之人，也未能免俗。年少时追求聪慧能干的“螺丝”太太，也是感天动地。然而随着事业逐渐做大，阜康钱庄每在一处大埠开辟分号，几乎就加娶一个老板娘坐镇。

当时书读到这里，我对胡雪岩的兴趣就减弱了。当然，那时是在清朝，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但是，清朝不也出了追求“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纳兰容若？且纳兰家族何其显贵。可见，人的精神追求是可以超乎社会环境的制约的，只在于个人的修养。正因为超越了一般人的认知，不易做到，才最为珍贵。

桂花每年都在飘香，一代代人的故事，还在继续……

2018年10月3日于凤岐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