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帽子

东篱主人

<h3>总有人习惯戏谑地轻蔑地或恶意地冠以某人某事某物一个不雅的称号,俗称“扣帽子”。不知道各位是不是曾被扣过,反正有生以来,本人时不时地被扣,帽子倒是不大,也不沉,但这个无形无色无味的东西,却能伤人。本人虽屡屡被伤,却不争不辩,致使帽子越扣越紧,倒有点儿坐实的意思。</h3><h3>别人“扣”的“帽子”我是着实不喜,对善“扣帽子”的人也深恶痛绝,但对自己扣的帽子却情有独钟,我会不分季节不论场地甚至不合时宜地给自己的脑袋扣上一顶帽子,颜色可灰可蓝可粉可除绿色之外的其他,材质有草编的布缝的线织的,风格分拽的帅的雅的萌的,别问为什么,伤心!真的,要不你也顶上一头芦花样的头发试试!有人就说了,焗油去哎!奶奶灰,葡萄紫,还可来个高粱红,火炬一般霍霍燃烧,又不差钱!是,就是一分不花,每月免费给我焗一次,我也不敢尝试。任你鼓吹什么纯植物无污染,生发黑发营养发根,鬼才信!你说也怪,自从它白了,就尤其的猖狂,像男人的胡子,一茬儿一茬儿长得飞快,让你不得不出此下策。</h3><h3>别人扣的帽子可能带着侮辱的性质,而自己扣的却是装饰性的,可以遮丑,好比瞎子戴副眼镜,秃子扣上假发,立竿见影变得高大上起来,真的是这样!昨天去保定,为了出行方便,穿了条破洞牛仔,套了件T恤衫,随手拿了顶棒球帽扣上,一副拽拽的样子出门。从商场出来,天降豪雨,我扣着棒球帽,顶着伞去寻食儿,心下疙里疙瘩,阴天戴帽子本就多此一举,再撑上把伞更加不伦不类。哼,我不管,反正我扣着,谁难受谁把眼闭上哎,关我屁事儿!旁若无人地挤一廊檐下买饭,忽听一声“美女,用下伞去旁边超市一趟”!眼前一双征求的眼。我?美女?哈哈!不能笑,憋回去,若无其事地递伞过去。知道为什么我给自己“扣帽子”了吧!扣上,我是“美女”;取下,我是“邻家大妈”!</h3> <h3>不同服饰配不同风格的帽子,倘是棉麻材质,宽宽大大的民族风的曳地长裙,我就扣一顶细草编结的鬓角团花的太阳帽,浓浓的淑女范儿;倘是东篱下,黄花饮尽西风,我也该穿上风衣了,便会扣上我的咖色小檐礼帽,一扣遮百丑,自己也感觉良好起来;倘到了万物萧索的冬天,树秃了,灰不溜秋,哆里哆嗦,我也裹上面包似的羽绒服,这时候,我的毛线帽便粉墨登场了。额头遮了,耳朵罩了,把仅有的一抹还能上点儿台面的脸蛋子露出来,又暖和,还显几分呆萌。今后的某一天我退休了,我甚至想觅一处田园,三间草房,二分菜园,三五只鸡,再来一只丰子恺的鹅,昼出种豆南山,日下荷锄归来,扣着一顶草帽子,这时的帽子,才是最朴拙最闲逸的景致。<br></h3> <h3>帽子于我好处颇多,一扣,花白的发根不见了;再扣,额头的皱纹消失了;冬天保暖暑夏遮凉,还省了一年四季的防晒霜;这一扣,扣出了别人眼中的温婉女子;这一扣,扣出了几分知性,几缕风情;再悄悄地告诉你,还有一个难以言说的好处就是,有些个人,我可以装作没看见;可也有一个坏处,帽檐一遮,有时真的看不见。倘若哪天我没理你,别生疑窦,或许真是没见你呢!尽管如此,扣帽子的好处还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建议,不惑之年的熟女们,都扣上一顶别具风情的帽子吧!反正,我将一直扣下去,但是我只给自己扣……<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