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餐事】

黄巧红

2018.10.2  周二   晴

晨起，做了三种粿，鸡子粿、酸菜粿、梅豆粿，一共九个，体型庞大。煮白粥一锅，算是三口人早餐。

作为响当当的兰溪传统名小吃，我很不给力。我是向来不喜欢吃鸡子粿的，可能至今没有超过半个下肚，跟家里的另两位饮食口味不属一个派系。第一次做鸡子粿，不算太成功，也不算太难吃，只做了两个巨无霸。有些无师自通，有些“自以为是”，终究是不得要领，学了几分神似。初时，看它在锅里胖的像个气球，很有几分鸡子粿店里的手艺，唯恐它嘭的一声炸开。我还颇有些自得，一出手就把鸡子粿给学会了，这该是何等的“巧”！一出了锅，它便如泄气的皮球，瘪了，而且瘪的不成样子。想来定是把粿皮摊的太大，内里的食材又不够足料。还有一个原因大概就是，店里的鸡子粿是油里煎的，外皮薄脆又坚挺，不像我，怕它煎不熟，还洒了点水，所以软了。颜色倒是算得上色泽金黄，估计靠“颜值”吃饭，也是能骗得一两个顾客的。

学着店里的样子，一切四块，想象着它能香气扑鼻，让人馋涎欲滴。其实糟糕的很，好像鸡蛋没有完全熟透，葱味也还很浓，一面皮很薄，收口的一面又厚的有点不像话。儿子扒拉了一块，尝了一小口，就此打住。我不死心，本着有利于下次厨艺长进的出发点，有自知之明的“明知故问”：“是不是没熟啊？”儿子微微一笑：“有点！葱味还很浓！”造物主真是奇怪，爱吃生葱的我却是不喜欢葱做的鸡子粿，因为没了葱味；不吃葱的爷俩却是喜欢葱做的鸡子粿，说是熟葱没葱味，香！

做生菜（酸菜）粿也是第一次。这本来是我的最爱。老同事以前都知我这人吃的很没营养，永葆乡下女子的“淳朴味”，进城都多少年了，还是觉得吃酸菜腌萝卜比鸡鸭鱼肉更中意，更落胃。后来年岁渐长，开始惜命，对这些酸辣菜才逐渐吃的少了。爷俩比我“养生”，天生不太喜欢吃腌制品，于是二比一，我也只有忍痛割爱，连吃的话语权都丧失殆尽。

这次做酸菜粿，是有背景故事的。儿子读了一中后，适应不错，絮絮叨叨也跟我聊起一些食堂饮食趣事。

有次他眼神狡黠，嘴角含笑，问我：老妈！落汤青粿你吃过没？

我见识浅陋，真没吃过，于是说：没！难道是你们食堂新开发的料理？

儿子挑了挑眉，说：嗯！那个味道啊……真的是不可言语！

我又问：好吃？好吃的不得了？！

儿子似笑非笑，表情颇有些无可奈何，说：哪儿啊！我本来想吃酸菜粿的，食堂阿姨扒拉了一个，说这个是！怕弄错，她还特意用筷子挑破一个小洞，确认无误后说这个就是酸菜粿。这不我一口咬下去，味道真的很酸爽啊！啧啧啧！真的，老妈，你吃没吃过落汤青粿啊？

我大笑，说：哈哈！这么有意思的事我还没碰到过呢！要不啥时候去你食堂尝尝？

儿子说：这还没完呢！第二次我又去食堂点酸菜粿，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教训，我得仔细点。结果你猜，食堂阿姨给没给对？

我说：这下子总给对了吧？哪能老是给错？如愿以偿了？

儿子一脸哭笑不得，说：没！还是错的，给了一个土豆馅的！

我又笑，说：你们食堂厨师不错，会创新！你这是从来没吃对过？

儿子说：还给过一次萝卜馅的！你说我难受不难受？

顿了顿，继续说：给对过两三回吧，真的是小概率事件。吃个酸菜粿要靠运气！

为了满足一下儿子的“点餐欲望”，于是早上做了三个酸菜粿，以备选择，顺便也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

其实，平日里我多数都选择做梅豆粿。一来食材相对新鲜，二来容易上手，三来众口一致。梅豆粿做了四个，负有“托底”之责：万一鸡子粿不成功，万一酸菜粿不中意，起码还能让爷俩吃个饱餐。至于我，肯定首选酸菜粿，酸酸辣辣，正中下怀。

桌上十分钟，灶台两小时。吃的过程总是很短暂，烧烧洗洗却很费时，有时甚至还会白费劲。但，寻常家庭寻常日子的意义无非就在这些周而复始的琐碎里，忙忙碌碌的无趣里，于无声中胜有声，于无趣中寻有趣，于有崖中随无涯。

（注：图一三五网络下载。只有那两个圆不溜丢焦不拉叽的才是文中如假包换的鸡子粿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