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连绵的秋雨,洗涤了连日来的喧嚣与燥热,亦摇曳了今日一丝的缱绻。
弹指间,九月延续盛夏的缤纷与热烈却携带了丝丝的清爽与温润,顺着时光的脚步穿过指缝悄然流逝。
转眼,已是月圆时。他在“检查大厦”窗前,悄悄地注视着邻楼的她凭窗轻捻发丝,静心赏雨。一袭浅灰色纱裙,显了她心境的庄雅,却淡了奢望的真。她,算不上靓丽亦称不上才艺兼备,但,她有一种独特的恬静气质。抑或,正是因了这份独特的静而诱惑着他那对闪动的眸子吧。
浓浓的雨,穿过枝叶的缝隙,滋润着路边的花草。草凝绿,花摇曳。那些细细碎碎的花草身影,月白、浅绿、鹅黄、紫红……淡然的影子于雨帘中飞舞轻旋,带着属于尘世间的小小眷恋或是痴迷,若流苏轻摆,摇曳。她不觉惊诧,虽说不似牡丹、梅花那般华贵端庄、高洁傲骨,却自有它独特的风韵。
他见她倚窗凝神,是呵,自己亦时常会在一片风景处,浮起如云烟的思绪。不觉想起了去年与她的广西乡村游。时光变幻,东西交错,行走的路上,一行行的车辙、脚印碾压覆盖着前者,农夫赶着牛羊懒散地走过狭窄的村道……一切任风吹雨浸,不变的是朴实的面容和沧桑的历史,静雅的与这朴素的风景共成长。
她感叹:“勤劳的农民和着血泪背朝天面朝地,以其独有的和谐方式挥锄舞镰,等待辛勤耕耘的香。只是呵,他们哪天才能走出去看看那些喧嚣繁华的景象?”
“许是,庸碌的平常人根本没有能力走出这方天地……”他有些无奈地叹着。
“然他们的梦想依然在燃烧,是那样的强烈、那样的韧性。你看,这些来来往往的脚印,是忙碌的,更是坚实有力的。想来,他们是在向我们诠释着简单平淡才是真的生活吧。”她淡然地念着,“多少年来,乡村的祖辈始终牢记着,用勤劳和力量把这方土地耕耘幸福与美满,不仅有男人女人的闲扯欢笑,更有孩童的跳跃添乐,所谓黄发垂髫,怡然自乐呢。”
他有些出神地盯着她看了会儿,说道:“回归自然,回归质朴,也许这就是朴实的乡村炊烟给予我们的全部哲思吧?”
“嗯,你知道么?这一路行走,想用细腻的笔记下一路的见闻与感触。只是呵,那些来自内心的赞叹与叩问却令我无从下笔。”
他不觉轻扬嘴角:“因了自然之美也是愁人的。是以,一抹霞光,一缕流云,一朵花儿,一株小草,一曲牧歌,一行白鹭……都会令人感动无言。”
“是呢。这一路走来,季节风景的变换,更渲染出心灵的纯净、澄清。世间的许多美丽,亦摇撼着心灵。可这些美丽,我却欲叹无词,你说愁是不愁?”……
愁么?他笑了。思绪回转,只见她回身,执一杯香茗,悠悠凝眸,笑靥如初,静默地散发着一种恬静的柔美。
音箱里传来一曲温柔清幽的乐韵,《追,那隔世的清念》萦绕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她捻起桌上掉落的一瓣兰花残蕊,瞬间渲染出落寞凄清的情调,幽怨哀伤,欲断还续的溢满整个空间。心想,这生生世世的等待呵,于期盼中诉说着谁的悲哀?无语回眸,捻碎落红点点。
忽地,办公室电话突兀地响起。
他问:“为何总不上线?留言也不见回复,是否故意隐身躲着我?”
“哪有?不是知道我太忙了么。”
“是吗?还真是忙呢,别人都回家过中秋了,你却忙得连手机都停机了啊。”他带点嘲讽笑道。
她抿嘴失笑,正想对他说包被抢了手机自然也没了,这人生呵,总有太多的不确定。不觉想起那天被抢,她惊慌之余借了路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只惶恐的说了句:“我在海港前。”他一时无语。
不一刻,他开着车子飞驰而来。紧张地问:“可有受伤?”
“没有。只是受了些惊吓,没事了。”
“钱乃身外物,人没事就好。”……</h3><h3>
她甩甩头,只见他正倚着办公室的门。
他挂断电话,夸张地道:“想来,这人生呵,不过是一场戏。”
“是呢,需要时,便会有角色登场。戏演完了,你、我、他四散而流。”她含笑附和。
“对啊。又有谁会一直刻骨铭心地记着谁?又有谁会如我这般念念不忘那些走过生命里的过客?”
“如此,我更喜独行于喧嚣的红尘,那是独行之美,更有一种心空的宁静!”
听着她的话,他微抬眸见办公桌上摆放她描绘的一幅色彩艳丽的《乡村小筑》,不禁沉思。有时,与她闲聊,并不需要太多的对白,因了无言亦是一种踏实的享受。时常不善言辞的她,不去取悦及一味的迎合,只在闲暇时肆意涂鸦。
只是,他有种心痛:“不是说人走茶凉么?”
“呵,不过是文字而已。其实,人事遗忘是件轻省的事呢。”
“是么?可为何,重复着那些字?”
“只因,这天太浅了啊,浅到我看不见月华如练。”
“可知?你写过的字我触到了痛;你研了的墨我忘不了痕迹。是以,又怎能说人事易忘?”
她无语。
片刻,他又道:“中秋夜,我能和你一起赏月吗?”
“不!不要来找我。”
“可我想你。想抱着你。”
“你知道的,那不现实。”
他不再说话,低头趴在她的办公桌上,眼泪一滴一滴沿着桌角蔓延进键盘缝隙里。
不现实吗?或许是吧。他与她夫君是朋友,他识得她,她却不知道他。在一次的办案中,她夫君因追查他父亲的不法行为不幸被撞身亡。而当他无意中知晓,是他父亲故意制造的撞人事件后,他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为此,他申请调到她的城市并隐藏自己的身份与她接近……
他抹了抹潮湿的眼,甩开盘于脑海的前事,随即隐了脸上一丝的痛哈哈大笑:“也罢,也罢!惟让我饮尽相思泪,断魂又断肠好了。”
她听了掩嘴咯咯笑:“别。要不?为你奏一曲《华胥引》,便可见众生万象,颠倒迷离而沉入梦境中哦。”
“我看过《列子·黄帝》中记载昼寝而梦,游于华胥氏之国。”他坏笑,“传说,奏一曲《华胥引》,于梦境里,一切误会皆可解释,一切错误皆可挽回,一切的邂逅都不会错过,一切的一切……你的意思是”他心下疑虑,或是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呵呵,哪有什么意思。若不想错过,代价是一条命哦!”
他片刻无语。“若,换了你,你会不会拿生命去换?”
“其实,并不是谁都会犯了拿生命去换的错,也不是所有犯了错的人都会拿自己的生命去换的。”
“但,肯去换的人,仍有救。是不?”他不甘心地问。
“或许吧,惟有透过死的过程,才能找到生的意义。只是呵,怕只怕心中一错再错呢。”
他严肃的表情下是低沉的嗓音:“所以,我不想错过你。知道吗?心疼你在前方的路口四处张望着徘徊,只想你终在转身的瞬间,能明白今生你是我的劫,亦是我的执念。”
她垂下眼帘不敢看他,因他微笑如酒,怕会醉了她。
接着,他又说:“知否?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完美情感,但我们要学会珍惜当下。”
她酥柔的心弦上又扣动一抹淡淡的紫韵,心念着,又要逃么?
岁月流转,沉淀了生活中几多香浓的过往?
亲水台旁,他与她并肩而坐。
“有人对你说过吗?你罕言寡语,人谓藏愚。安分随时,自云守拙。你似宝钗的朴素,如黛玉般忧伤,又若迎春一样温柔,但心如明镜有主张,却比宝钗来得真实。你清颜浅笑,像绽放的清莲,善良温柔恬静不争。”他温暖的声音,如点点碎阳。
“呵,我哪有。”她的脸颊不禁浮起红晕。
他心想,读她的文字总对她充满着好奇,文中的那个人,让她如此情深,且有着此生难解的情结,该怎样让她走出这份心结呢?
“欣赏你的才气,但也担心你的思想会带你走入灰色烦闷的世界。看着你的文字我哭了,很痛很痛,因为我感觉到了你的心。”他又道,“可为何,近来不见你动笔续情缘?”
“汗颜!笔已老,又若何再言情缘的辞藻?”
“嗯,也对。情若在,又何须向世人明言。”他温柔地说,“你颦笑不露间有着令我心慌的娇媚。面对你,生怕一不小心就触痛你那根敏感的神经而掀起过往,招惹了眼泪,然后更加的沉默。是以,你的安静,让我心疼呵,总是忍不住想要拥你入怀,柔柔地疼爱。”
她恬静地笑着诘问:“可是,你亦知我心底有尘呵。试问,那一份疼爱又能有多长久?”
他拥紧了她。然那句“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只要你,只要你!”他没有说出口,只在那一个深厚的拥抱中体现无遗。
一声叹息摇曳在这个黯夜,他希望奇迹可以发生。只是,那轮满月被厚厚的云层遮掩了,天,看上去很寂寞,真的会有奇迹么?
“知道么?每每念起你,总惹了心动的痛。”他无奈地,“可是不知为何,不顾一切来这寻你,我竟然不敢对你说我爱你……”几许低沉的沙哑,几许冷清的萧索,几许隐忍的温柔,都掩不住其中蕴藏的浓厚情感的流泄。
她不禁哑然。原来,爱,只是一个牵手的距离。惟在水之湄,空空望月,痛了心,湿了眼,再沉默了回忆!
红尘太深,长路漫漫,能解她孤寂之人就是他么?想来,无论是谁,始终都想得一份相知吧。因那是感知的情,如酒滴痛了她心中最柔软的角落。其实,她知世上所有的幸福,都是相同的。能够有一个真心疼爱和珍惜她的人,实属不易。无论以后怎样,于他,她都会心存感激。
是夜,又再次翻开《华胥引》……看过的彼此相爱之人,都会明白今生你是我的劫,亦是我的执念!于是,她笺一轩笔,将前世的故事重温。</h3><h3> 文/芳子</h3> <h3>【前 世】</h3> 七公子的那本《华胥引》,被他搁置在角落,上面落满了灰尘。翻开折叠的一页,正是国破的那天——
他是陈国世子,她是卫国公主。
他第一次知道她,是在战火纷飞的那天中间隔着半截生死,百丈高墙。
她,看着父王母后双双战死,泪如泉涌!一袭白裳站于城楼上,看着城下金戈相向,生灵涂炭。是了,是了,国终将灭亡,她一柔弱女子如何阻挡?! 是以,她抹了满脸的泪,安静地执笔,画了一幅国泰民安之画后,执琴用尽所有的力量与寿命,演绎了最后一曲!
可知?华胥一引,便成殇!他又知否,这最后一曲清平“华胥调”,她是为谁而奏?
他翻越城墙,锦服翩飞。俊挺的鼻下,是略薄的嘴唇,而那双太过于深邃的眼眸里,又有谁知晓到底隐藏了几多秘密?
突然,白色身影一动,毫无预兆地踏入了虚空!
他皱眉,蓦然望向一路急速坠下的白影,甚至来不及看清她是何等模样。
他深邃若海洋的眸子凝视着一地触目的红!她面容冷傲,却有种独特的清丽。
他弯腰,拾起地上的画卷,从此便把她放在了心之深处。
“清宗寺”的师父把她救活了。
她则为了报答师父的救命之恩,听从师命,倚琴以画师和秘术的身份游走于江湖。
六个月后,他与她相遇于西子湖畔。
那一日春日迟迟,晨光渐散。这里,依旧是繁华如故,柳絮轻扬。春风则熏熏然吹皱一池春水,令人沉醉。
柳堤的一角,她一袭素衣静静地坐在柳林的一块嶙峋的石头上,模样清秀而又娇媚。只不过身影在风中颤栗着,似极了飘零在风雨中的一叶孤舟。
他踱步来到她的身侧。低头暗忖,因何?当看到她时,会有阵阵心痛的感觉,那是一种源于灵魂深处的疼。
她泼墨挥毫,一个时辰的功夫,一副清丽淡雅的画呈现在宣纸上。
他认真地看着那幅画一白衣女子青丝随风扬,轻轻蹙眉眺望着,霏雨中燕儿双飞于一片梅林,花瓣淡然地在她四周飘飞,坠落。他不由脱口而出:“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她仰头,抬眉悄视临风而立的他,长身玉立,剑眉星目下浑身透着一股威严,不觉心跳加速。
他望她,心颤动着,她柳叶眉下,那双慑人心魂的眼眸,明亮而又澄清,却隐含着一丝愁绪,又于瞬间淡化。
没有预想中的客套寒暄,他隐了自己世子的身份,虽是问她却带着命令的口吻:“在下陈国将军,可愿与我回国都?”
她心下暗喜,知是机会来了,便微微施礼,温柔缱绻带点腼腆的声线道:“有劳将军了。”
不觉,已是来年的盛夏。月光,散落一地泠泠的碎影。
他掩卷,踏过摇碎的花影来到院落。只见她十指轻拨弄弦,漫心挥撒间,悠扬的琴音伴着唱词“物是人非心已碎,十里长亭谁的家”在月下袅袅。
她喜欢他。而他,早在攻城的那天就爱了。
这一年来,他执了她的手,看遍江南繁华堆烟,心中尽是柔情蜜意。他只知她是前国公主,却不知她从小是在“清宗寺”长大,师父正是利用她寻机会行刺他的父王。
曲终,她眼底浮现淡淡的忧伤。心下念着该如何完成师命?一阵夜风吹来,让她感到周身寒冷,不觉瑟缩了下。猛地转身,倒把静伫身后的他吓了一跳。
“冷么?”他唇角浮起一抹轻柔的笑意,轻揽入怀在她眉心轻轻一吻,“你有伤心事?可否与你分担?”低沉的嗓音却暖如春风,让她不安的心莫名的平静。殊不知,此刻他心中是硬生生的疼。因他能握住的,惟有时光流去的痕迹而已。
她嫣然一笑,偎在他温暖宽厚的怀里,在这一刻,她希望时间能停止,让他们长久地闲观庭前花开落,漫随天外云卷舒。
他表情严肃地问:“你恨我吗?恨我国世子吗?毕竟他灭了你的国家。”
“你,一直都很在意这件事么?”她眸中清波渺渺,似流云。
他不言语。
她沉思了会儿,摇头:“不恨。虽说国破令人心酸,但假如我国足够强大,而你国积弱积贫,那么我国也会吞并你国的。其实国与国的博弈并不简单,我们平凡百姓又怎能明白其中的道理,是不?能不能存活,并不因苍天无道,而是王室不仁。况且世子德行高尚,感之能善待国民!而你,是将军。在其位,谋其事,当其责,拼死一战乃保家卫国。如此,又若何对错?”
“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有问过你。然,并不是我不想知道。而我,其实是……”他欲言又止。
她又何尝不是?有些事情总是让人一想起来就伤心,不敢去想若她杀了他的国君会如何?毕竟自古良将忠臣,忠于社稷忠于君主。
她紧紧地偎在他怀里:“若真有那么一天,你讨厌我了,不需你说我自会离开你。”
他神色一僵,眉头微蹙了起来。
夜风凉,掩了星月。
一袭黑影如疾风,穿梭于琉璃瓦顶。
她在城中最大的客栈等来了师父。
师父紧闭双眼。良久,低声道:“其实,国君是我师兄。而我和师兄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可师兄却为了王位放弃了心爱的女人。”
她震惊不已。可是,为了还救命之恩,师父要她用“华胥引”拷问国君一个再也回不去的结局!
秋阳残白,荒草在风中静默。
流传国君久病不愈,王室要招画师,为国君画像。朝上则由世子监国。
师父说时机难得。命她带上面具入宫,为国君画像并弹奏“华胥调”,然代价是以命相抵。
一曲“华胥调”幽然而止。她只见“华胥之境”里国君闭了闭眼睛,一个用力狠狠地把梦境中心爱的女人扯入怀,更紧地搂住,满眼的痛苦并语无伦次:“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错了一次,我不能再错第二次。对不起……”
随后她步出“华胥之境”。
他闻秘报,急急赶来。
她只见面前闪过一道皓皓的剑光。她不懂剑,可那一瞬间也能感到这剑之快,于瞬时没入她的胸膛!
他漆黑的眸子锐利无情,冷冷地看着她:“大胆妖女,竟敢扮成我母亲的模样行刺父王!拿命来!”
她握住他那把似乎还要继续深入的利剑,血顺着指缝滑落。
她,一时恍惚想不明白他说的话。张口想要出声阻止,却没有余力,只因生命流逝得那样快速。
她的面具终被他撕下。那一刻,他的身子晃了晃,剑停在半空,整个人僵在那里。
混乱的视线里,她瞧见他的脸色瞬间煞白。
她咳出一大口血,用力攒出一口气,于刹那似醍醐灌顶。原来,自己喜欢的人是世子!不觉苦笑天意果真如刀呵!
她费力地挤出一点笑容:“原来,你就是陈国世子!之前我并不知道,不要恨我。但请你相信,你父亲爱你的母亲,是他自愿让我取走他的性命,且去得安祥。”
说完,用力旋身翻下山崖,终没能忍住,大片的水泽滑落她的脸颊。
他来不急细想随她翻下及时抱紧她往崖上腾挪,剑在崖壁上划出极深,极深的口子。
他嗓音低哑得厉害:“不许死!我要你活下去!”
她说:“请你忘了我,一世长安!今生我不能,那么来世我一定……”
“不!不用许我来世,我只要你今生今世!”他急道,“你听见了么?睁开眼睛看着我!”
“此生此世么?”她喉头一哽,着实不能了……
他哭泣,无声,却惊动!终是知道,华胥一引,便生死离别。然,却无人为他拨响琴弦,去追回昔日的念,从而不再悲伤。
秋风,掀起片片落叶。尘埃,覆盖了枝头。痛楚,弥漫了他全身。
世上最痛苦的,不是从来没有得到过,而是明明得到了却亲手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给毁去。是以,他的心硬生生的疼,那是一种无法诠释的、渗入骨髓的痛!
是夜,月飘渺,似水寒。
他静默坐于淡淡的烛影下,作了一曲《追,那隔世的清念》,零乱的曲谱里,尽是三生三世的辛酸“弹一曲心酸,诉尽哀怨,万千期盼却叩不醒沉醉的睡眠……”
琴声,嘎然而断。光阴在日与夜中交替,惟剩无法逃脱的命运留下的创伤,留下爱与悔的纠缠。
他喃喃自语。是了,是了,命运总有其不可解的无奈。
原来,人之一生,有些痛是不能,而有些痛却是不能不。
若,尘世的执念,是悲痛的根源,不如忘记,不如,一切归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