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知青”岁月

华华编辑

<h1>  我找不到自己当年“知青岁月”的任何照片,或许根本没有。将就用当年最时髦的宣传画来作为本文的封面。</h1> <h1> 引 子</h1> <h1> </h1><h1> 这是一幅油画作品《我的前夫》,当我在网上看到并阅读解说词后,被震惊了。听说此油画在首都展览馆展出时,当讲解员在介绍作者构思的时候,不少曾经是知青的参观者都流下了眼泪。</h1><h1> 画中的女同学是位知青,有你、我同样的知青经历,而且比我们惨,比我们苦。她被迫嫁给了比她大的多的大队书记的儿子,从此无法回城。这是她结婚时的情景画。我不由得定下格来细细品味。 &nbsp;</h1><h1> 这幅作品中,新郎的脸色黝黑苍老,手指粗大扭曲,笑得合不拢嘴,他是幸运的,但这种幸运是建立在姑娘的痛苦之上。新娘的眼神和坐姿中透露出了委屈、忧伤和无奈。她只有边上旅行包中足以羞涩的一点点必须品为伴,她无家可归了。她脚上穿着一双红色绣花鞋与她浆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是那样的不协调。她嫁了,做了那个时代无故的祭品。可能她父母全然不知,或许关在牛棚?或许已早早地离开了人间?</h1><h1> 从油画作品的名称可以得知,姑娘后来是解脱了,她回到了早就该去,也应该去的地方。<br></h1><h1><br></h1> <h1>  五十年前这场知青运动,我们满怀激情地奔赴农村,接受了什么教育?给我的人生带来什么好?只不过是一场自我磨练罢了,至今很少有人为自己被葬送了的青春而挽惜。</h1><h1> 同学呀,哪是你我求知的年龄,高中、大学,我连初中也没毕业,下乡导致我工作后,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纪还在读书,那书背起来真是要命呢。</h1><h1> 下面这张照片是我们几个同学在下乡前拍的合影。看,那一张张幼稚的脸,满滿的孩子气。他们将要离开自己的父母,独自去面对人生的各种磨练。</h1> <h3>  </h3><h1> 我是那种不属于投亲靠友的插队知青,被安置在崑铜的闽头山脚下一个叫新庄的地方,离晓墅镇六、七里、到梅溪家中也不过十多里路程。这个地方是解放后开辟的一个新的村庄,客家人较多,有河南人、江苏人,所以这里的村民不欺生。对于我的到来也显得很平静,倒是队长和小会计过分的热情让我有点拘谨。我的住处在闽头山的山坡下,这里以前叫畜牧场,过去是饲养耕牛的地方,一间不大的草棚便是我的安生之地。在我到来时还有一个老头饲养着一头老牛,以后他(它)们就成了我最亲近的伙伴。</h1><h1> 沿着竹漾过去就可以看到上百亩优质良田。站在高处朝山里看,是一望无际翠绿的山林。山坡上是一片片梨树和桃树林子,到了开春的季节,桃花红、梨花白甚是好看。为灌溉良田开挖的水渠穿村而过,清澈的山泉水日夜流川不息。我特别喜欢从水渠传来的那种哗哗的流水声,它能清澈人的心扉赶走心中的烦恼。在炎热的夏天,劳作归来的我喜欢一个人到竹漾里的小溪中去洗个凉水澡,那真是舒服极了。</h1> <h3></h3><h1> 那里的环境怎么样,当年我也没有介意。不过新生活的开端是过得很辛苦、很漫长、很无奈。山里人,只要天不下雨,就不放假,这里山上有山上的活,田里有田里的活。一年四季干不到头。</h1><h1> 山民们每天劳作归来,家里人巳端正好饭菜。家庭的温馨,可以冲刷一天的劳累。而我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面对着冷冰冰的灶台发呆,那难以点着的柴火、两眼被烟熏得直流眼泪,真比大哭一场还难过。难道我的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吗?心中不禁充满了迷茫。回想起到公社报到的第一天,当着二十多个同学的面的表态:“坚决响应毛主席的号召,一辈子扎根在农村”的情景。到这时候,我真的犹豫了、动摇了。</h1><h1> 插队落户的知青必须过“三关”,最难还是“生活关”。</h1><h1> 在漫长的岁月里,我慢慢地适应了山里的生活方式。学会了做饭,尽管是粗粮淡饭,缺油少盐,自己也能对付过来。尽管是每天如此以番薯、南瓜为主,习惯了也不难吃。当然山里有笋的季节比较长,对我来说那就是不花钱的食物了。</h1><h1> 插队期间常常遇到的,是无数次尴尬无助的时候,房子漏了、被子湿了、脚戳破了、头被砸了……。</h1><h1> 一个风雨交加的雷雨天,不出工正准备晚饭呢,一阵大风把我的草棚掀了一个角。队里组织抢修完工后,饭没法烧、觉没法睡、家没法回了。林老头是队里看牲口的孤寡老人,有点年纪了,生活不修边幅邋里邋遢,人倒是蛮亲切的,对我也很关心。平时少个盐呀酱呀去他那里借,他还时常送点自己种的蔬菜过来。那天就是在他那儿过的夜,实际上也没睡,嫌脏呢。第二天,比我小十来岁的妹子给我送来被子,小女孩不知是不小心还是背不动,把被子掉水塘里了,哭着到了我屋里。我心痛自己的妹子,抱着、哄着:“不哭,我俩一起回家。”</h1> <h3>  </h3><h1> 上面油画中的女生,我同情她。她无奈、无助和忧伤只有插队知青才深有体会。知青女生在农村,更苦,要克服的困难无法想象。上山怕蛇、下田怕蚂蟥、夏天怕蚊子、冬天怕寂寞。更怕那些厚颜无耻的山里人来骚扰。我有一个女同学,她被无赖追着喊着“要娶她”,“要她做老婆”,吓得她老远的赶来找我求救。找大队去评理,他们说“在山里这种乱开玩笑的事,常有”。女生倚着门框边,上牙咬着下嘴唇,低声说了个“不”字,两行眼泪就滴了下来。这次决不是玩笑,“醉翁之际不在酒。”必须制止。这种玩笑也不许发生在知青身上。</h1><h1> 这种事对我们男生来说, 那可是“妙趣莹然”啰。记得一次有同学来看我,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咱仨上山捉“山鸡”没找到,却逮了条“乌肖蛇”回来用煨罐炖,还争着吃蛇胆,人说“一颗蛇胆二两酒、能够活到九十九”。夏天去捉田鸡是常事,就好像到自留地里割韭菜一样方便。遗憾得是,没遇上山里姑娘哭着、追着要“嫁给我”的。</h1> <h1> 最难忘的是生产队里的一次批斗会。一个寒风凛冽的冬天,队里刚分完粮,就通知晚上开批斗会。</h1><h1> 家家户户的人都来了,各人脸上显示出不同的表情,有幸灾乐祸的、有神情无奈的、大多是随大流看闹猛。仓库里一盏汽油灯一闪一闪的亮着,也没有一个人给油灯打气,慢慢地在暗下来。前面站着老实巴交的村民有根叔和一个犟头倔驴般的小青年。他们一个是“贼骨头”,一个是宣扬封资修的没有教育好的知靑。</h1><h1> 有根姓沈,是河南人,十多年前落户到这里。家里六、七个女儿,一直想生个男娃。家中也就他一个壮劳力。中午分粮的时候会计少算了一担,那么他也就往家多挑了一担稻谷,占点小便宜的思想是有的,也就这点事。我的事情当天没什么事,以后的影响很大,一直到征兵政审的时候才被带兵的解放军领导明确没事情,反而因禍得福,那是参军后的故事了。</h1><h1> 当天夜里大队支委一直在我屋里谈话,他是听到消息后特地赶来止制的。当然,我也知道是那本《中国民间故事》惹得祸。村里那帮小孩子,每天晚饭后从家里拿了大人的香烟、刚生的鸡蛋、有一次还拿了一小块咸肉,到我屋里吵着要听故事。我也是加油添酱现炒现卖,女媧补天、后𦐒射曰之类,骗俩支香烟吃吃倒是真的。次数多了,那些山民恨得咬牙切齿,便有了这场批斗会。从下乡后我开始抽上了香烟,导致今天戎烟的痛楚。</h1><h3> </h3><h3><br></h3><h3> </h3><h3><br></h3> <h1>  我就是喜欢去山上干活,一个字“爽”。山上干活一直都是“包干制”。砍毛竹每天十支,打掉枝叶、拖到人力车能到的地方就完工。我一开始就能完成八枝,记8个工分。砍柴按每捆(百斤左右)记分、挖芛论斤⋯⋯。干活的地点可远了,我们生产队在姚良、干溪桥直坞里、毛前都有山。上午起个早,带点米和菜,到了山上溪边砍段毛竹剁个洞把菜和米倒进去,扔在火堆里。中午劈开竹筒吃菜饭。</h1><h1> 上山干活必须是腰别砍刀、头带小箬帽、穿山袜、带du脚(山里人用的拐仗,用于背毛竹和挑担时息力、借肩以及赶蛇等)。山袜是必须穿的。我有次上山穿了学生时的解放鞋,被竹桩戳破脚底。痛!痛得我爬下山来,穿心的痛,痛得我流下了眼泪。有谁管你,各人争各人工分。我真的哭了,哭得很伤心,世态炎凉呀!人情世故一点也没有。山风凛凛,吹干了我的眼泪,也吹疼了我的心。这一幕牢牢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深藏在我的心底。在我离开山里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这种苦涩的心情,这种痛人痛心的苦处都是难以磨灭的。<br></h1> <h1>  相比油画中的女知青,我们是幸运的。我在下乡的二年后就被征兵去了部队,当了福建前线侦察兵,去经受另一种新的生活磨练。</h1><h1> 下面的照片是70年10月份与同学的合影。经历了二年的磨练巳出落成了一个像样的帅小伙了。</h1> <h1>  照片中,有些同学我巳叫不出名字了,但下放在山里的桩桩件件却记忆犹新,说明插队的经历对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h1> <h3>后记</h3><h1> 知青插队到我们大队的共去了七名同学,她(他)们是徐汉华、金勤儿、杨英儿、沈涵芳、李月姣、王䔷、陆亚琴。自我参军后均无联系,后面五位女同学更不知现在何方。想必各自都有美满的家庭和幸福的生活。</h1><h1> 如果联系得到,我真想在知识青年上山下乡5o周年之际,大家一起到插队的地方举办一次同学聚会。</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