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午间拈草去
俗话常是话糙理细。拈花惹草,什么时候变成男子花心之象征。如今花又单指女,而草来代男,如此拈花惹草,说到人的取向,倒也说不清楚。照花拍草,摄叶显风,可是白天午后的乐事。欣赏花,千万别朝器官上靠,先是生物学,后是说艳科,想象丰富,但变美向丑,有点怪味。
饭间聊天,饭桌文化,有人说道中国讲“思想自由,行动遵法。”思而不表,比述而不作,多一层安定。有人也说“大学的使命,在于自由教育。”话已说出,现实已变,说是补漏,还是更新,值得一路思考而去。回到午间,饭后时光,自由归我,还是拈草拈花去,可得一刻闲适,又得识草识花之乐,打发时光,还是有价值的。
先走到教学楼间新花园,小亭细竹,进亭一例阴,竹无风拂曳影,亭无栖雀有静。亭内座椅,几块水迹显明,原是晨有骤雨而入亭,过檐停竹,汇多下泻,落椅自在,而雨止风弱,阳光藏匿,雨水幸存。时久便是迹印为花。若有阳来,拂风照竹,竹姿婆娑,而竹影似画,墨色浓淡,时过水迹,又摇曳而起,一亭风物,尽在心间,有画生句,句成诗意,亦是得天地之乐,怡午间时光。
边寻边走,又见一新栽凤凰木,枝修几处,而不能篷羽叶而四放,再看新土,新栽大树,或目测老树,来此遮阳成景。想想当初一园白玉兰,高干长条,应时花开,香飘入室,伴晨读朗声,又会夜流香入书,书香合兰,心怡而脑醒,书味不一般。再有那院中非亭,而是紫藤之架,紫藤老枝条,而春来新芽萌枝,新叶遮地,一架蔓长,又一架藤绕。再是若是逢花开,一瀑飞紫,一架飞白,长长短短,如挂如吊,形色入心,诗意盎然飞出,再有书声穿过,高低清浊,轻重抑扬里,是一景书香。
如今是回忆着,又想象着,凤凰花木能羽叶化景,花开如诗,艳红冠盖,满院流红,也算,这园不芜,灵气弥充。
移步因修地铁而剩下的半块园子,曾经的玉兰花,曾经的生物。如今只剩三分之一不到的地方,再夹加建筑材料,几次台风骇雨,场子荒了,好多盆栽,或是大树,各长其形,自然靠天了。首先是夜来香,白花不多,青果繁盛。花开多是三五朵,而果结六七以上,又成堆。原来花开有次第,而结果无先后,也是奇了。
园不大,荒草生起,藤蔓钻空攀树,连那野树,还是花枝,时有缘枝生长的蔓儿。再去看那红山茶,老蕾枯黑,而新蕾青青,又生出,慢慢长。想想,也差不多,八月秋分后,新年不正近?
寻寻再觅觅,又见两彩蝶穿草叶间,叮三叶草花,飞飞停停,采采蜜,又扇扇翅,抖抖舞,有时高有时低,还有时颜色若蓝,入眼如精灵。这小蝶儿,是为采花粉,时而一只,时而舞双,让这草间多了活力,也多一美。蚊子还有其小虫,都难生心境。而堆石凳上,跑出一活力,未看清,不知是鼠还是璧虎?
园子不大,芒果几棵。木棉高大,还有鸡蛋花树。园的地是有一块小茅草盛荣,从地面望去,一是一片无垠。风来有草浪,虫吟隔几层。这茅草柔嫩,若是那花开之时,白而长条,绒绒的,也似高高的狗尾巴,想想下是柔与刚的融合,力量正好。
从西边过来,绕南而东,这时又向北边而西。抬眼过了疏散的鸡蛋花,看那木棉粗壮的枝干。一抹红光闪来,又是红绿青浅,再细看是那树干又有几条藤,径自攀向树腰,再延长到半空。原先并未在意,多少次在这园中,也不曾多看一眼。因着原先木棉树,有几条藤长到树的高处,攀着枝条,眼量只下有三四丈高的树,这滕也长有三丈余。其一条攀枝而去,而那条朽断,而断的枝条靠着这藤的根束住,挂在空中。夏日是一吊绿挂,不觉奇异。而秋浓露重,那藤叶片片慢变颜色,一叶红,一叶半红,又一叶青黄,一串上去,串串斑斓,一串五彩,若画若诗,让人联想不尽。
而从根部起的那树叶有好多片红起来,眼前若诗,又让人想起去年。原先这树老皮裂纹,一径上去。而有五条藤长去伸长。我在一篇文字里记过这藤,这藤春来绿意串起,夏起茂叶挂皮,秋来红艳方美。诗意画境,欣喜不已。而一看过我的圈文,又懂植物寄生的老师,某日去看,手扯根断,然后那剩下的青绿叶,黄红叶,便断了根,少了水,也少营养。不久再去看,便是一串枯叶,在风中飘摇。看上去便是一股怨气写在这枯黄如蜡的叶上,风吹来都是生命被摧折的怨声哀音。
如今看去,那几片红叶,在秋风秋雨里,是那样夺目,是美的。它也许是有须根入木棉树裂皮,一径向下,其实只是固着柔弱的身子,想攀看高空,去看看流云。而并非寄生。从去年被夭折的老藤看去,还有枯藤。可又没细看,这四条,是今春生,今夏长,今秋红的?是从老藤残根发来,还是新根新长?走过,真没细看。其实细不细看,真无所谓。但它能给的红叶艳影,青叶碧形,有诗若画,一个字美。
也许,今年会有人又想扯去这一树几藤的根,让美断了,让诗了。可这儿,依然是美的,又是招人。真好。
午间,这园子,真是好园子。鲁迅的三味书屋,如没有百草园,是多么单调。一个园子,近着人,又是自然,是蝶飞虫吟,又是秋红之叶,高扬秋风,剩着的就看你的一双眼。是仰观宇宙,近看红叶,还是贴窥草丛,心观大地,都在于一颗心。<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