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陆岗忆当年(六)

老树

<h3>  该说一下我们的院子了。</h3><h3></h3><h3> 当年的院子,是大队林场,也是我们的知青小院。由三排坐南朝北的房子构成,最北的土坯房,是我们去之前就有的,一间住人<span style="line-height: 1.8;">,一间放农具,仓厍啥的,还有一间放了一台人力轧面机,所以能常常看到,蜿蜒的山坡上提着竹篮,前来轧面的村民。土坯房早已找不到踪影了,但轧面人提篮婉约前行的模样,今天还会成为我眼里活动的风景。</span></h3><h3> 另外两栋就是我们到那里以后盖得的知青屋了,靠北的一栋先盖起来,内走廊,中间是一个过廊,一边三gan,六间房。开始是男知青一半,东头;女知青一半,西边。两人一间,基本都是靠南的房屋,西边基本就是仓库,放农具什么的。女知青多两个,加上带队干部,所以除去南边,北屋也住了人。</h3><h3> 七五届知青来了以后,男女分开,这一栋就男知青专用,带队的干部也住在这一栋。</h3><h3> 七五年的时候,在男知青房屋南边新盖了的一栋式样相同的另一栋房,作为女知青宿舍和知青点伙房。今天我们能看到的,就是这一栋知青屋了。想女知青来了,该更有回忆的地方。</h3><h3> 后来听村民说。七九年、八零年知青都走了以后,男知青的宿舍,后来短时间改成了大队的学校(原来的学校在祠堂)。在林场改制,从大队划到公社的时候,被村民拆光抢尽了,甚是可惜!</h3><h3> 再后来,公社林场管理中,在拆除男知青屋的瓦砾上盖了一栋两层楼,围上院墙。2004年,公社改乡镇,山林划回村里管,两层楼没人居住了。现在只有一位养鱼人独占两层楼,老丁两口有一整栋的知青屋使用。老丁笑着对我说,你们知青回来,可有地方住。</h3><h3></h3><h3> 我找寻当年的记忆。绕出院子,在两层楼后看见一些一尺见方的水泥块,想是当年知青点加工场安装柴油机、夹谷机、压面机等物件的基脚残存物了。</h3><h3> 当年机器轰响,今日残砖废石。我正在为之感叹时,一个人闯进我的记忆。大斤。那是一个极老实本分的人,年龄大我们20来岁,可能辈分高,被村里人称为大斤叔。</h3><h3> 那时候大队管林场,派来了场长,还抽来村民,一方面教我们知青农活,也管理着一个加工场。因为抽来的村民到林场后,离家几里,不能利用下工伺弄自留地,不能照顾家庭,派来的村民都干不长,不愿意在这孤山野哇待。只有大斤,从我们来干到我们离开,是陪伴我们时间最长的村民,也是我们打交道最多的村民。 </h3><h3> 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大斤40多了却没有成家,甚至没有听说有什么直系亲属。大斤有着红红的庄稼汉的脸,终日少言寡语,看见我们知青有不懂不会的,总能帮上手,默默实干,形单影只。唯一做伴的就是和他性情相仿的一只白狗,狗是大斤喂的。狗也亲大斤,大斤和狗呆在一块的时候,就是狗最欢快的时候,也往往能看到大斤自然的笑意。狗的温顺,也让知青们喜欢。</h3><h3> 有一天,不知道谁从城里带去些老鼠药,毒杀我们房间猖狂的老鼠,(那里的老鼠太厉害了,在水泥地坪上也能打洞,恐怖。)而狗却因为吃被药的老鼠丢了命。那狗被发现的时候,就躺在加工场屋后不远的山坡,看着狗那僵硬的身体,我们也深深惋惜。</h3><h3> 后来是大斤叔一个人,默默的埋葬了这位大家的朋友,没有告诉地方,也没有任何情景描述,但我能感觉到大家的戚戚然。</h3><h3> 此后,能看见大斤叔更加沉默了,我们碰见他也更加无言了。今天站在这废弃的遗址边,那一幕幕还如在眼前。</h3><h3> 如今,加工场不在了,大斤叔也不知所在了,后来成家没有?居住何处?林场改制,撤区并社,改社还乡等一系列变动,一个人该如何渡过?…… 屈指算来,当年身强力壮的大斤也当有七八十岁,进入耄耋之年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