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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城里的人,尤其是生活在大都邑里的人大概很难从本质上领悟什么是真正的夜,什么叫万籁俱寂。因为纯正的夜已被通宵达旦的街灯、扑朔迷离的霓虹及各种繁杂而无休止的喧嚣挤出了都市,被撵到辽远的旷野和荒僻的山坳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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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因公务在商州山区里小住了数日,所以有幸让我重新品味了一次久违了的,纯正的,地地道道的夜色。<br></h3> <h3>
那天正好是十月的朔日。尽管苍穹上镶嵌着许多半明半晦的星辰,但周围的环境由于被近在咫尺且又高耸陡峭的山峦限制住了视野,所以除了举头仅能仰望到一席泛着暗光的苍穹外,周围的一切都淹没在一片墨黑之中。崎岖的路,茂密的树,身后的屋舍全都看不见。夜很黑,也很静。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黑的不敢抬腿迈步,就连刚刚放在石桌上的水杯想要重新端起都必须伸手慢慢的摸索。<br></h3> <h3>
那正好是十月的朔日。尽管苍穹上镶嵌着许多半明半晦的星辰,但周围的环境由于被近在咫尺且又高耸陡峭的山峦限制住了视野,所以除了举头仅能仰望到一席泛着暗光的苍穹外,周围的一切都淹没在一片墨黑之中。崎岖的路,茂密的树,身后的屋舍全都看不见。夜很黑,也很静。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黑的不敢抬腿迈步,就连刚刚放在石桌上的水杯想要重新端起都必须伸手慢慢的摸索。<br></h3> <h3>天很黑,也很静。静的几乎到了零分贝以下,以至于连自己眨眼皮的声音都能听见。没有虫鸣,没有蛙鼓,也没有犬吠,那一刻是真真正正的万籁俱寂,漆黑一片。<br></h3> <h3>
为了享受、确切的说应该是为了品味这在都市里早已消失了的氛围,我独自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屋前的石板上,一边抑制着呼吸的频率和幅度,唯恐喘气声搅扰了这静谧的夜,一边好奇的看着什么也看不见、黑黢黢的四周,品味着、比较着这舒心、这醉人的景色和都市的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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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无声息、没有噪音、极致的沉寂,再加上幽黑混昏,这一切把一个最原始、最纯正的夜的本质体现的淋漓尽致,体无完肤。这种境况之美妙是难以言状、难以喻人的,非亲临其境是难以彻悟的。<br></h3> <h3>
忽然我想,倘若独坐在此的不是我而是一个从小生长在大都邑里的女孩,这寂静的夜和这环境一定会使她像突然间失聪一样,对世界没有了声音和视觉的感知,她会因这种空旷、寂寞、孤独、无助产生恐怖。<br></h3> <h3>可于我则不然,对我而言这种寂静是舒心的,是惬意的,是一种享受。随后我感到这种在都市里根本无法领略的景致唯我独自享受,是否有点太奢侈了。本欲进屋叫起已酣睡了的同伴,可又担心两个人的喘气声叠在一起会否破坏了这沉寂的夜,玷污了这天籁之音?<br></h3> <h3>
不知是我产生了幻觉还是出现了海市蜃楼的景象。蓦然间对面山上彩灯绮丽,霓虹闪烁。鳞次栉比的店堂商铺色彩斑斓“列冈峦之体势”,并节奏性的变化着彩色的轮廓;如梭的车流射着犀利的灯光在盘山路上行驰,车后殷红的尾灯随着山路逶迤而起伏,犹如元宵节上蜿蜒舞动的火龙,煞是壮观;房前屋后的夜市上,游人如织,熙熙攘攘,比肩继踵。缭绕的烟雾,呛人的孜然味、辛辣味直冲鼻窦并袅袅延升,锅、铲的摩擦声、叩击声、敲打声、商贩招徕顾客的吆喝声、扬声器里激越的摇滚乐声及人流的吵杂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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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嘎吱吱……,一种清脆的响声打破了这沉寂的夜,也让我从幻觉中复苏,我先是一惊,之后我打开手电筒寻找声音的来源。原来是一片干透了的 核桃树叶落在我身旁用石头砌成的墙上,在沿着倾斜的墙面向下滑落时和墙体摩擦发出的声音。我没有因受惊而失去兴致或产生怨恨,因为我知道这不是那片树叶的恶作剧,而是那片调皮的树叶为了向我证明商州山区夜色沉静的程度在和我戏耍,开了一个善意的玩笑。<br></h3> <h3>
商州山区的夜勾起了我童年在关中故里度过的那些携带着浪漫故事与想象的夜晚。尽管场景不同气氛各异,但都是美好的,令人难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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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卢梅坡在咏雪梅诗中说: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输雪三分白,雪却逊梅一段香。诚然梅有梅的芬芳,雪有雪的皎洁。同样道理,山区的夜色固然具有纯真之美,但他毕竟多了几份寂寥,都市之夜固然多彩而方便,但他总是少了些许宁静和清澈。<br></h3> <h3>说真的,我喜爱山区的宁静安谧,但我又需要都市里的便利和繁荣。我真诚的祈盼我所在的都市能兼备一些山区里的宁静和安谧,同样我也真诚的祈盼商州山区不日也能兼备一些都市里的“噪音”和“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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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幻想成真。但愿心想事成。
商州山区,我为你祝福。为你祈祷。<br></h3> <h3>此文2014年4月14日刊发于《开发区报道》副刊散文版。</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