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昨天中秋,母亲提前就约好我和父亲,回家团圆。</h3><h3>
午饭前,堂姐来串门,问起市场上荤菜素菜的价格。父亲低头切菜,沉默着;母亲都是脱口而出,除了虾的价格。父亲这时才兴奋地接起话茬,“虾的价格我最清楚,前两天40一斤,今天60了,去年这时候50。”母亲讪讪地说,“每次丫头回来,他就只帮忙买虾,挑个半天,不管人家嫌不嫌烦” ……我愣了一秒,两秒?好像、似乎,每次父亲和我通电话,临了都会关照我多买点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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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父亲每次从外地打工回来,都会带些好吃的。最多的是柿饼,似乎是我们的镇子上没有的食物。母亲把它们放在西屋柜子左下角的第二层,只允许我两天吃一块。所以每次,我都会撕成两半,有时也会三块,要和萍儿分享。</h3><h3>
柿饼的滋味阿,吃到嘴里,甜甜的,软软的,还有嚼劲儿,粘在牙齿上、卡在齿缝间,一整日都唇齿留香。一层霜一样白色的粉裹在柿饼上,每次吃完柿饼,我还会再小心地舔舔手指,也一样甜甜的。一直甜到心上,被罚做数学题时是开心的,被催着睡觉时也是开心的,天亮就又可以吃柿饼了。<br></h3> <h3> 只有一年,我生气了。从父亲来信说哪天哪天到家,我就盼着。可那次,父亲只给母亲买了一件羊毛衫,他听卖衣服的说,很保暖,冬天穿这一件就够了,母亲的腰疾便不会那么频繁的发作。</h3><h3>
后来,好像就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往家带了。</h3><h3>
再后来,我上大学,父亲不时地打电话问我生活费够不够用。自然不够用的时候,我都会问他要,我哪知道他要从工地坐多久的公交车,赶到银行,把他自己的生活费打到我的银行卡上。</h3><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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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和父亲的感情似乎总是淡淡的。</h3><h3>
上半年,父亲好多次和母亲通电话,都说胸口疼,应该是拖了很久,应该是忍不住了,才回来体检。<br></h3><h3><br></h3><h3> 在医院,我见到了那个瘦小的身影,还有风起时晃悠悠的衬衫,斑白的头发。</h3><h3>
当时为了查明病因,父亲连续三天被抽血化验,左右手臂上的青筋被扎下许多针孔,最后一次,实习的小护士拿着针无处下手时候我哭了。</h3><h3><br></h3><h3> 我的父亲不再年轻了,这个一辈子没有大富大贵、勤勤恳恳的男人,为了我们这个家,悄悄地老了。 </h3><h3>
看着他拉着堂姐分享挑虾的经验,比什么时候声音都大,我笑了,眼睛湿湿的!<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