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div style="text-align: left;"> 想来与保忠老师、保忠兄相识已近二十载。那时他居大同,同朔比邻,文学活动就多些,自然就认识了。他弄小说,短的、长的,每每刊物发表后,都会拜读一番。见到他本人后,觉得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比较沉静的状态,言辞不多,很是忧郁的样子。</div> 后来有了博客,就通过博客读他的文章,了解他的创作动态。大约十多年前,他和几位文朋诗友去河曲参加文学活动,路过朔州,中午一块儿吃饭时,获得了他的小说集《张树的最后生活》、《尘根》等,觉得他在文学道路上已经取得了不菲的成就。又过了几年,得知他调往省作协,并得以提拔,且主编《山西作家》。之前他的甘家洼已获得赵树理文学奖,很火。
大约2014年秋,保忠来朔,做田野调查,了解中国乡村百年变迁,关注农村关注农民一直是他的创作主题。我给他介绍了朔城区比较有代表性的两个村庄,一个是峙庄,退耕还林、生态绿化,村民由农民变为半产业工人,一个是南街,城乡结合部的农民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农民,但又不是纯粹的市民。两处我们走访了一天,他谈了许多思考,就是在城镇化进程中,农民的思想蜕变。记得他说到现在的农民已经不把种地耕耘作为一件荣誉的事了,而是以外出打工、进城谋生作为谈话炫耀的资本。我觉得,他特别注意挖掘时代变迁中农民的思想意识,又不失作家的悲悯情怀和使命责任。他对这个题材领域很熟悉,采访中的对话常常表现出他的忧虑。
后来我去省作协他的办公室拜访,满屋子都是书,似乎他那个人也被书淹没了,连坐的沙发扶手上、座位上都堆满了。聊了一会儿文学创作,他对我说,你一定要写作,一定要写,不要放弃,如果不写将来会后悔的,老了以后会后悔的。这样的话在他来朔时,就反复说过几次。我说,明白的,记得。
再后来,冬天,参加省文学院的培训学习,保忠得知同朔地区的几个都来了,就招呼到一起,吃饭喝酒。饭桌上,我们说,不能称呼你王保忠、保忠了,要称呼王老师、王主任或者王处长?他说,要叫保忠、啥时候也是保忠。但是,我们心里都认了王老师。写作路上,王保忠是我们的老师。
近几年加了微信,他的微信名是“老火山”,开了自己的公众号是“甘家洼”。知道这都是他书写过的故乡。公号更新的很快,经常推出他的散文,有一个系列是他写上朔县师范时的事儿的。他的同学现在朔州工作的不少,所以这一系列的文章转载点击率很高。还有一个系列是他写故乡的,他的村庄、父母、亲人,有时读的人泪眼朦胧。
2016年春,他和夫人回大同,路过朔州,和文朋诗友聚了聚,饭后喝茶时,他又对我说,你一定要写作,不要放弃,若不写将来会后悔。现在想来这句话多么重要。
从去年冬天起,就不见他发朋友圈了,也不见他更新“甘家洼”了。我问他忙啥,咋不见朋友圈发文章了,是不是闭门写长篇。他回复说,也算是吧,这个年纪多休息。知道他走黄河,又听说腿摔伤了,想着可能一边休养一边在写黄河吧。今年三月份,读了他几篇小说,发微信称赞小说的结构、人物塑造等,他回复了两个字谢谢。其实去年春天他在《山西作家》编发了我两篇散文,说本来打算写几句评论什么的,但无奈精力不济了。大约那时已经生病了。
今年中秋节前夕,惊悉他在省城离世,一时伤感难耐。望着照片上他忧郁的眼神,禁不住泪下。
他还那么年轻,正是创作出成果的黄金期。</h3><h3> 想起去年秋天去大同县,远远地看见火山群,心里想了一下,这是保忠兄的老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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