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纳斯，秋天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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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祖国辽阔的地图上，靠近雄鸡凤尾羽毛部位的阿尔泰山深处，有一个神秘而美丽的人间秘境——喀纳斯。

时近国庆，正好遇见了当地人眼中近五年最美的秋色。在大自然的调色板上，似乎馈赠了这片土地太多太多金黄的颜料，为喀纳斯秋意盎然的长长画卷上抹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蓝天白云下，醉美的秋色是留给俄罗斯落叶松、白桦、云杉、冷杉和少许欧洲山杨的，它们或三五株零落地点缀在山巅，或行列有序地描绘着山峦的轮廓，或层层叠叠簇拥在湖畔、峰峦和天边，形成片片山林甚至森林，金色、鹅黄、火红、翠绿等色块相互交织着，仿佛一幅幅层林尽染的重彩油画。

在阿尔泰山山脉南麓布尔津河畔，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更有不知名山谷中，美丽的白桦林沿沟底河流成行、顺缓坡而围、上山顶而聚，构成了大自然最摄人魂魄的秋日花园，野性而原始，浓烈又深情，自然且多彩，使得喀纳斯秋日的天际线色彩斑斓，颜值满格。

飞鸟去不穷，连山复秋色。

在喀纳斯赏秋，不能不提绚丽多姿的北疆秋山，更离不开蜿蜒曲折的神秘湖水，每年九月下旬，秋天的金黄色，仿佛是专属于喀纳斯的颜色，织就了喀纳斯的百里画廊——这绚烂的色彩挥洒在喀纳斯大小七个湖泊和“三湾”两岸，如写意山水；染在白桦林间的树叶上，象风景油画；顺沟壑而下，似铺陈在群山间的精致锦缎；沿山脊而上，又好象随意挂在山峦上的晶莹项链，使喀纳斯之秋刹那间充盈了滿满的仪式感。

喀纳斯的真正主人，是生活在喀纳斯老村等三个村落、有着“云中的民族”之称的图瓦人。他们依山傍河、骑射放牧，圆木垒房、筑栏为圈；他们崇敬树木，逐草而牧，逐水而居；他们善酿奶酒，吹着苏子，吟唱呼麦，盛情招待远方高山牧场转场而来的哈萨克兄弟。或许，在商业化甚嚣的今天，追寻而不过度，远观而不打扰，是欣赏和保留他们这一田野生活样本的最好方式。

秋雨中的边塞村落白哈巴，位于中哈边境阿克哈奇河畔，是图瓦人最后的家园，在片片花楸叶随风纷坠的日子里，我总感觉到有一种空灵之气，在白哈巴溪水、森林、草甸与雪峰之中挥拂不去，也许，古朴宁静的白哈巴就象一个空灵悠远，意趣绵长的梦，一个追寻农耕文明时期人类童年遥远记忆的诗意图境，一个现代人无处安放的心灵故乡。

在秋雨淅沥、晨雾缭绕的清晨，沿着曲径通幽的小溪，走过苔痕深深的小石桥，静谧的白桦林中散落着一幢幢图瓦人的圆木小木屋，陡峭的防雪屋顶、简陋而低矮的围栏、随性开关的木门，是图瓦人率性粗犷的性格和简单快乐生活的写照，而马嘶羊行、草长花落、孩童奔逐的家园景象，不禁让人恍惚间步入了一个令人心向往之的童话世界。在这里，图瓦人在屋后筑草为垛、堆柴如山，大半年都在为过冬做准备；在这里，图瓦人跃马而奔，任晨昏线日复一日地没过深秋的羊群和远方的牧场，定格成世间最美的秋意明信片。

抵达禾木的头天夜里，阿勒泰下了入秋以后的第一场雪。太阳升起时，几只苍鹰掠过长长的雪峰和白桦林满树的金黄，停留在图瓦人部落炊烟袅袅的木屋尖顶，初起的云雾如一条条洁白的哈达，环绕着村庄绚丽至极的后山，象极了一幅久远的欧式童话。极目远眺，晨雾中笼罩着家园的向往，白桦叶纷落出这片土地的如歌岁月。

徜徉在半山金色草原，阳光闪烁在山下的图瓦人村落屋顶，金黄的白桦间杂着深绿色的云杉沿河生长，翠绿的图瓦河在树林中依稀可辨，耳旁萦绕的更多地是河流湍急的声音，回响在山谷之间、村落之中、河流之上……

傍晚时分，炫目的阳光唤醒了远方的森林和村落，也泼洒在禾木老村的路上，随意地漫过自留地奶茶店窗棂，留下肉肉和文竹轻瘦的光影，走累了，坐在贴满明信片和心情故事的小店，轻柔而深情的异域民谣瞬间停滞了时空。这一刻，当时光没过盛满高脚杯的格瓦斯，那味觉满满的质感，竞然像极了屋外那无处可避的满目金黄，心情也就不由地缓缓沉静了下来。

离开喀纳斯时，炙热的阳光在美丽峰顶闪耀，微风过处，金黄的树叶轻盈地飞舞在赭红色的山谷草地上，落在颀长的白桦林中，飘在清澈的小溪上，散落在背包客沉醉的眼神里，飘飘荡荡出梦一般隽永的秋日童话，让我再也走不出这梦开花的地方….

二0一八年国庆于伊犁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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