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left;"><i><b style=""> </b></i><b style="font-size: 17px;"> 她从医院门口走进来,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裙子外面披了一件黑色工作制服,戴着口罩和墨镜。她走的很急,所以脚上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嗒嗒嗒”直响。在301病房门口,她毫无意外的碰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和她爱着同一个男人的讨厌女人!她本想无视那个女人,直接进去病房 ,但那个女人却不是同样的对她,那女人拦住她,“希望你快点讲完。”,那个女人傲慢又小声的俯在她耳边说。她白了那个女人一眼,走了进去。一进门,她看到他坐在床上,穿着病号服,头上的还有刚换的白色绷带,床边的桌上摆着他喜欢的水果和最喜欢的雏菊花。他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她把墨镜和口罩摘掉,露出白皙的脸蛋和红润的嘴巴。她看着他,轻轻地笑了,问道:“你认识我吗?”说着还把她捆着的头发散下来。他深情地看着她的眼睛,说:“嗯,认识。” 看她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不好意思的指着对面的电视,“你是电视上那个女主播。” 她看了看身后,然后,两人一起有默契的笑了,她说:“看来我还是很有名的嘛。”他没有看到她脸上划过的那一瞬间失望的表情。她坐下来,坐到他床边,依旧笑着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他囧囧地摇了摇头,像极了上课时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她看到他这个样子,又笑了笑,“我当然是来看望你的!” “……” 看他不说话,应该是不明白,她又接着说 :“你知道吗?你其实是我的老粉丝,你曾经写过信给我,说你很喜欢我的节目,还在不久前救了我。所以,理所应当,我应该过来看望你。</b><b style="font-size: 17px;">” 他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她对他微笑,“我给你削个梨吧。” “不用了,不用麻烦了。” 她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径自削起了梨。然后将梨划成几丫,递给他。他不好意思的拿了一块。她看他吃的很开心,她又问他:“听说你今天要出院了呢?” 他好开心地说:“是啊。” “恭喜你了!” “谢谢!” “……” “……” 然后两人都不说话了,房间里只听得到他嚼梨的声音。 她看着他,呆呆地,不舍地。“哒哒哒”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她知道是那个女人在催促她了。她看了看门的方向,转头看着他,“你们感情很好吗?” 他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点了点头。她笑了笑,眼里充满了泪花。她迅速站起来,戴上墨镜和帽子,拿起她的包,“我回去了,祝你早日康复!” “那个,等一下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他叫住她,她手停在门把手上,没有转身,低着头说:“我,叫林梨。</b><b style="font-size: 17px;">”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确切地说是跑了。尽管如此,她还是听到她身后的门里他小声地说:“你和我同姓呀,我叫林大陆。” 她一路跑到停车场,打开车门,快速地坐进去,然后趴在方向盘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她小声的啜泣,身体却不住的颤抖。她感觉到内心里的疼痛不断地在加剧。她回想着她和他所有的经历,在她8岁那年,她母亲因为车祸死去 她从此和那个男人相依为命,那个男人为她做了许许多多的事,给了她双倍的爱和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她一直觉得她没有母亲却也是幸福的。直到18岁那年她高考结束,他突然告诉她,他想要结婚,和一个19岁的女生。她像遭到了晴天霹雳一样,她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要有后妈了,且她的后妈还可能只是大一岁而已!她当场就发飙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重新结婚?看多了小说和电视剧的她,强烈的反对,她怕父亲对自己的爱变少,怕看到父亲爱着一个女人,而那个人不再是自己的母亲。她明白她自己是多么自私,但她依然不松口。父亲和那个女人也尝试开导她,让她同意。她是坚决不同意的,他们越努力她就越担心,越烦躁,在那些日子里,她和他吵过好多好多的架。后来,尽管他不再提这件事,她知道,他与那个女人还有来往的,所以她经常无缘无故的对他发火。大学,她本想去北京,但离家太远,她不想离开他太早,更不想那个女人借机接近他。所以,她留在了省内。这几年,他们倒也过的相安无事,只是两人话少了,不是父亲嫌弃她了,是她学会了不再对他事无巨细的说,她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不信任他了。大学时,她就获得了进入电视台的资格,这些年,她的生活费用都是自己挣的,所以少了经济的来往,且为了工作方便,她也搬了出来,如此一来他们之间更是可以聊的话题少之又少了。几天前,她去上海出差,看见他最喜欢的CD,她买下来准备送给他,在那天晚上,在上家的楼梯口,她看见了他和那个女人从外面回来,他们手挽着手,满面笑容的走着,真的像情侣一样。她想她是多久没有见过他的笑容。他们看到她,立刻松开了手。他示意那女人先走,然后他就朝她走过来,“小梨,你怎么来了?” 她撇了撇嘴,“我回我家不行吗?” 他很开心的说:“可以,可以。” 进了家里,他给她倒水,她一句话没有说,只是将手里的CD放在桌子上。他坐下来,两只手不断地擦着两边的裤缝线。看他尴尬的样子,她知道他有事情要和她说,而且不是什么好事。“要说什么就说吧!”她提高音量,他又挠了挠头,“小梨啊,你现在也长大了,有工作了,我呢,想和你商量一下我和阿露的事。” “……” “你看,你也知道,阿露她跟了我好几年了,她也不小了,再不结婚,她也就可惜了。我不想耽误她,但她要跟着我,我不能视而不见啊。” 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爸,你这是在告诉我,其实这些年你们一直在一起对吗?你是在承认你对我和我妈的背叛吗?” 他有点生气了,站起来道:“这不是什么背叛,你妈妈早就离开了,但我心里永远有她,对于你,我也给了你我的所有,况且阿露她也不是那种狠毒的人,她和你年纪相仿,你们可以……” “爸!”她突然大叫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你能不能为我考虑考虑!我这样的身份,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家庭背景呢?我可不可以请你为我保留一点面子!” 她说完就跑了出来,在那个小区的游乐场里,那个她和他一起来了无数次的地方,她埋头痛哭。然后,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他,就哭得更伤心了。“美女,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呀?”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衣裳不整,邋里邋遢的酒鬼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她突然害怕,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站起来想走。那个男人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他将她摁在怀里,嘴巴胡乱地亲她的额头、脸、脖颈,她使劲地挣扎,但毫无意义,他力量实在是大。她只能拼命的拍着他的胳膊,喊着:“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混蛋,神经病!” 就在那个酒鬼要去扯她的衣服时,她觉得她要完了时,父亲来了,他扑过去,与那个酒鬼拧成一团,好像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那个酒鬼力量特别大,酒鬼一把将她父亲摁在他头上的手甩开,他疯了似的向她的方向扑过去,她被那个酒鬼推动,眼看着要撞到铁栏杆,她父亲突然冲出来将她推出去,结果他就自己撞上去了。她当时就懵了,看着父亲头上流出的血,她害怕的抱着他拼命喊着“爸爸,爸爸!” 那天晚上,他被送进了手术室,医生告诉她,他脑袋受损严重,能不能醒来就看造化了,即使他能够醒来,他的记忆也可能会出现问题。那些日子,她日日守在他的床边,她想了好多,她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是多么的可恶,父亲老了,她应该放开他,他的人生不应该只有她和那个已经离世的妈妈。她想他若能醒来,她愿意成全他和那个女人,她心心念念的只是他可以醒过来。几个星期后,他真的醒过来了,那天她去了公司。阿露打电话给她说:“你爸已经醒了,但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告诉他,他曾经有个妻子但已经去世多年了,还有我和他的关系他也接受了。” “……” “对不起小梨,我没有告诉他,关于你的任何事,他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想这是对他和你最好的选择。他为你活了一辈子,现在,你就当做他已经不在了,让他和我过吧。如果他知道他还有个女儿,他无论如何都不会不顾及你的感受的,那样大家都会过的不好。你说呢?” 那天后,她没有去过医院,林梨明白阿露说的是对的,她不能去打扰他了。她从阿露那里知道关于他的消息,她知道他今天要出院了,然后他要和阿露去云南阿露老家生活。她打电话给阿露,想劝她留在这里,至少她还可以看见他。但阿露拒绝了,她说:“你永远不要忘记你现在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你没有权利干涉他,更没有权利阻碍我的选择!” “那我去看看他最后一眼行吗?我不会说什么的,就是去看看他,以陌生人的身份。我想最后一次同他说说话。” 阿露同意给她一点时间,然后她才出现在医院里。</b></h1><h3><b> 她哭完开着车回到了她和爸爸之前住的老房子,她看着屋里的一切,看着摆在茶几上没有动过的CD,她鼻子酸的不行,她坐在破旧的长满青苔的阳台上,晚风轻轻吹过来,吹走她掉下来的泪珠,吹不走她的伤心,她自嘲的扬起嘴角,心里想着:爸爸,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上电视是因为你,你永远不知道在这个城市最潮湿的角落,我会一直在等你!希望我的放手可以让你幸福。</b></h3><p style="text-align: left;"></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