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每逢中秋佳节将要来临时,大街小巷都有卖月饼的,尤其是大的超市和商场,更是提前两个月就摆出了专柜,各种月饼品种繁多,琳琅满目:广式、苏式、京式、港式、台式等等数不胜数,口味上更是有甜有咸有麻辣。每种月饼的馅心也是五花八门,有五仁有豆沙有蛋黄有芝麻还有火腿……,<br></h3> <h3> 可是我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些是月饼,吃起来更加不觉得这就是月饼,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月饼没有这样复杂也不需要这么精致,更不需要那些华丽的包装,感觉这些就像墙上的画,只是用来欣赏的。<br></h3> <h3> 我对月饼的记忆真的不知道起源于何时,因为很小的时候我就和妹妹随父母下方到黄海边的苏北农村,那时候的大苏北是一望无际的盐碱地,白花花的看不到边,这样的土地上除了猪都不能多吃的苦咸的盐蒿,几乎种不了庄稼,那里的农民想方设法,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也只有大麦、玉米、山芋等等粗粮,大米几乎是看不到的,小麦是那里最细的粮食了,就这样还是经常吃不到、吃不饱,到了春天青黄不接的时候,许多人家几乎都是靠瓜菜代替粮食糊口,所以那时候除了春节,基本上没有其他的节可以过了。<br></h3> <h3> 直到六十年代中期,人民公社响应国家号召,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日子才一天天好起来,才陆陆续续开启了各种节日的庆祝,我对月饼的记忆只能源于彼时了。<br></h3> <h3> 那时候的月饼都是用小麦面粉做的,事先把面揉好、发酵好,然后在大铁锅的尖底放一些水,大火烧开后,把发酵好的面团抓一把起来揉捏,差不多成圆形了就使劲往滚烫的铁锅周边贴去,呲啦一声,饼子就牢牢的沾在锅上了,这样子一个个贴过去,贴满一圈后锅里的水也耗得差不多了,然后往锅里加点水,盖上锅盖,无需很长时间,基本上水烧干时,就可以开锅铲饼了。<br></h3> <h3> 刚出锅的饼子,热腾腾香喷喷,一面像馒头那样的松软,一面如锅巴样的香脆,不加糖也很甜,一家人围坐一起,对着银盘似的大月亮,一口口吃着、品着,那心情、那口感,是如今再华贵的月饼都吃不出来的!<br></h3> <h3> 写到这,突然想起那里人经常说的一句话:锅不热饼不靠。这不是在传授做月饼的技艺,是用来形容某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从做月饼过程中悟出的道理。我想,这也是一种饼文化吧?<br></h3> <h3> 回城后,我再也没有吃过这样的月饼了,也再没有了那种吃月饼的心情。每到中秋节,对着琳琅满目的各式月饼,我想起的总是儿时的热腾腾、香喷喷、甜蜜蜜。面对自己的固执,只有古人的诗句令我释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