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来（散文）

竹

我想你来（散文）

◎吉米

农历8月14日，是我的生日。我想你来。
你能来吗？
我倚窗，面对茫茫夜空，失望地摇摇头。

我想你来，想你一起来过我的生日。你没来，我生日咋过，像是菜里没放盐，必淡必淡的，吃起来一点味道都没有。

我想你来，发自内心的想。

我的生日，包过亲兄弟、姊妹、铁哥们，不想请，我只想请你来参加。你没来，我心好空，像浮在河面上游荡的空塑料瓶，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贴窗，望月亮，月亮躲在云层里不出来。我眼睛在黑海里寻找，像悬挂在屋檐下的冰柱子，兀立在村头的树梢上，望一条去山外的弯弯扭扭的小路，发呆。

我在等，静静地等，发急地等，傻傻地等，心突突突的停在喉咙上等。

我想你来。

你来，我想和你一起唠唠嗑，拉拉家常，说说贴心的话。你清脆、悦耳的声音，像是我写给你的一封封情书，琅琅上口，悲悲切切，来自我心底发出的哭声。你知道吗，我好喜欢听你的声音，你的声音把我带到远方的森林、海滩、太阳岛上，一个只有梦中和诗里出现的地方。这是我们爱的伊甸园。

我想你来。让我看你，胖了，还是瘦了？我心底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我要跟你说，我想一天半载说不完。我想，说说我们离别后，我的思念我的牵挂我的担心我的害怕，还有我为你写的爱情诗。

你的胃病，好些吗？你头，还经常发昏？你早餐一定要吃，别把胃饿坏了。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你。

你说，抽烟喝酒对身体不好，我马上戒了，一戒就二十二年。

我不说，还是你说吧。我想听，20年来，你是咋过的。你成家了吗？你老公对你好吗？你过得幸福吗？

好多年了，我没过过一次生日。上次生日，还是20年前，中秋节的头一天，你跟我过的。北京路，心悦酒家，你点了红烧魚、米粉蒸肉、空心莱，一瓶红葡萄酒……一起花了不到100元。

亲，这次上哪儿去吃饭？我不知道。我是一个典形的宅男，工作之外，我大门不出。我的世界，是一间长方形的卧室，一张书桌，上千册藏书，一支笔，一叠方格稿纸。

我想你来。我一切听你的，你说上哪儿吃饭，就上哪儿吃饭。上高挡的酒家吧，点最好的你最喜欢吃的菜。在你面前，我是一个没主见的人。亲，我听你的没错？你是我的主子，我的内当家！你在的话，你会把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

20年前的晚上，你说走就走，一走就杳无音讯。

你个小，1米38。你不自信，很自卑，总感到比别人低一等，矮一节。当时，我为什么那样在乎你的身高？我父母反对，为什么我不坚持一下，站在你一边，与父母对着干？我为什么没想到，带你私奔，远走天涯，过只有我们俩人的幸福生活？

我傻呀——不是一般的傻，而是真傻！我把幸福弄丢了！

当时，我为什么没留住你，留住你对我的爱情。

现在，我什么也不要了，只想和你在一起。你去哪儿啦？

我想你来！

想你，为我的生日点上红蜡烛！

2018年9月23日写于广州

下雪的日子（散文）

◎吉米

下雪了。雪花，贴着天空，贴着高楼，把整个世界染成白色的。
我这，是今年冬天下的第一场雪。你那里，下雪了吗？我这里下大雪，我想，更北的你那里一定下更大的雪。
下雪的时候，让我想起了你，想起你雪的天空，雪地上留下一条你踩的长长的极深的脚印。我站在店门口，风刮过来，夹着碎碎的细雪花，从你那里吹过来，吻过你了，也吻过我了。
我张开双臂，抱我，亲爱的！
抱我，亲爱的！我想你抱我，把我举起来，高过你的天空。我要变成雪花，变成一朵朵白色的云，飘下来，飘进你纯洁无瑕的世界里。
雪下着，带着你的体味，你的温度，从天穹中，由天而降。
街道两旁的店铺并没有因为下雪停业，大多开门了。路上的行人由少、慢慢多起来，公路上几乎没有行驶的车辆。
这场雪染白了世间，童话了生灵，也美化着大千世界。雪花像在寻找归宿，若有所思的倾泻着。
透过密集的雪花，我望着远方，一片玉砌，一片冰心，是你所在的方向。我想起你的承诺，也许是世俗的困扰，或者是终结者的束缚，始终没有出现你的影子，多少次心里反复斟酌的相见，却被压抑或是平淡或是麻木阻碍着。
雪越下越大，大得屏蔽了你的出处，街上并肩行走的情侣都实现了一起到白头的誓言，沾满灰尘的城市摇身变得冰清玉洁，像纯情的少女遇见王子前的精心准备，精神抖擞而庄重典雅，顽童们居然还在雪地热火朝天的打雪仗，增添了几分有雪的日子里的甜蜜和喜庆。
我透过雪的天空，想起你那里洁净的泛着熹光的雪野，你一定是满身大汗地挥舞着扫把打扫门前的雪，可你清扫后的路面很快又被铺满雪花，留下一串串你回家的脚印。我多想，多想循着你的脚印，寻根似的找到你。我曾踮起脚，而后慢慢放下，我再也没有勇气，再也不会没有顾及地去抬脚，生活的点点滴滴卸载了我的冲动，如你所说，再也伤不起，不如静静观望。我收回了我渴望的心。
我想，你也是如此。在你我简单的言语片刻，我懂你，懂你的迟疑、进退两难的心。
一片、二片、三片……更多的雪花打在我脸上，让想起很久以前的那场雪。雪花并没白我的黑发，而是岁月蹉跎让我的秀发，白了。
想你，在下雪的日子里，我不落寞。有雪的日子里，想你好温馨、甜美！


2018年1月11日写于河南三门峡

听 雨（散文）

◎吉米

夜，静的。静静的。
在这万籁俱静的夜晚，我点起一根蜡烛。
蜡烛放在写字台上。我斜靠在藤椅上，眯缝着双眼，看一动不动的烛光。
我想起，那个夜，和她在一起。烛夜。酒吧。两杯红酒。品着法国红蔔萄酒，听萨克斯风，我们陶醉在一个温馨浪漫的夜晚。
风吹来，烛光一晃，变成一轮弯月，变成她的泪眼。
窗外，雨水从屋檐上，滴答滴答落在水泥地上。滴答滴答，雨滴，滴在我心上。愁愁的雨，在我心上发酵。我闭上眼，挂在我睫毛上的泪珠，顺着我脸颊，流向黑河，流向大海。
我想起，那个的夜晚，你把你的初夜给了我，给了满天的星空。星空里，有一轮明亮的月亮。
后来，在一个雨夜，你悄然走了。
你说，我爱你不深。
你走了。很愁，很愁的雨，在我心里住下来。她美丽的身影，定格在雨夜，藏在我梦里。
雨声，从我心间，画出一道黑色的风景线。
凝视烛光，你的身影，渐近渐近。我在做梦吗？你在我梦里！
你来了。
来了，在一个寒冷的冬夜。
我连忙站起来，睁开泪眼。窗外，雨停了。一树的梅花，开在那个夏夜。


2017年10月7日写于广州

山 路（散文）

◎吉米

路，就在脚下。
这条路，一直一直往前延伸，我不知伸向哪里。
我脑海一闪，也许，是一条通向她家的山路。我摇摇头，笑笑。
一条死路。
一条我不能走的山路。我站在山路中间，脚提起，又放下，伫立着。让我想想，好好想想。紫儿，你在哪里？想一个人，打开脑空隧道，我不知所措。你知道吗，我好怕想你？
天还是那块灰蒙蒙的天。我觉得，天没变大，倒变小了。变小的天空，像个黑漆漆的洞穴，只能容纳我，一具骷髅的我。
是啊，她再也不会出现在我这片灰色的天空里。
不想她了。想她，累！
她躲在早已发黄早已褪色的黑白照片里，双足裹着灰色的麻布，背紧靠着土墙，凝固在一个见不着阳光的油画画中。她垂下的目光是呆滞的，嘴角略微翘起，若有所思的样子。她像是穿越到1880年慈禧那个年代，穿着臃肿、华丽的满服。
她像是已故的老人。
她像我奶奶的奶奶。
人，真他妈的古怪，越不想她，她时不时地冲撞我的大脑。我在想，一个不真实的她。
她，江南美女。我问，你爱过她吗？以前爱过，浮在水面的淡淡的爱过。她爱过我吗？不知道。她一直把我当弟，无微不至地关心、体贴、照顾我。
以前，我只把她当我姐，弟对姐的那种爱。我好黏她。我喜欢她宠我。
现在，我爱她，真心的。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她所处的世界，我想象不了。一个虚拟的世界？反正，这世界太美！
听说，她开始去深圳（或是东莞）打工，嫁给一位云南普洱的小伙子，生下一男一女两个娃。
我知道，脚下的山路，能通往云南普洱。我心虚、胆小，从未逾越半步。
我好想她！
想她，我摇摇头，苦苦一笑。她早已不是我的菜了。
她像花儿，开在空旷的荒野，一束仰头的生命力很强的苦菜花！


2018年1月14日写于广州

背 影（散文）

◎吉米

我自认为，早忘了你。你悄然远去的背影，被时间的车轮辗平，变模糊了，你不再伤害了我。
从你离开我的第一天起，我心灵的伤口经过漫长的岁月的辗轧逐渐吻合了。我把你，从我心上连根拨起，挪到室外，你不再属于我的了。
为了忘了你，我把自己扮演成没有记忆的植物人。躺在你面前的我，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我的灵魂从我的躯体早已出窍，升上九霄云外。
我们是怎样认识的，过去了好多年，不记得了。再想，再仔细想……哦，是在大学大三下学期。我想不起来，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位又美丽又淘气的野丫头呢。
我抿笑着，摇摇头。
我从皖南农村山沟沟子来的。你来自浙江杭州。是你追我，追得好可怜，我才答应你的求爱。
我私下问你，你爱我啥？你说，我老实、本份，学习成绩好。你说，我是拴在你裤腰带上的蚂蚱，跑不了，爱我放一百个心。从那以后，我的衣食住行、购书等一切开支，你全包了。你说，要我好好读书，将来考研、考博，出国深造。
我家穷。我站在你面前，觉得矮你一大截。我不像一个大男人。明明知道，爱你爱得好深，我不敢去爱。爱你，自卑，不自信。好像，有一座大山压在我胸前，让我喘不过气来。
你不是我的。你是别人的！我低贱，我配不上你。为了砍断我们的爱情线，我爱上一位来自河北泊头的农村女孩。
分手的那天夜晚，雨淅淅沥沥下着，愁愁的，悲凄的。
是深秋。你脖子上细着白色的围巾。湿漉漉的草地上，铺满卷曲的一片又一片枯叶。你上身穿了件浅绿色的羽绒服。你哭了，你没哭出声来。你明亮的大眼睛，噙满一粒一粒透明的小露珠。我能感到，你的心在流泪。你不相信，我一个老实人，会背叛你。
对不起，离开你，我也不好受！和你在一起，我压力好大。我不想做一个吃软饭的人。
你走了，在一个深秋的雨夜，铅黑色的天空瑟瑟发抖。我把你的背影，画成油画，刻在我心上。除了感激，感恩，我不想忘记你。
在你走的那一天，我与河北的女孩也分手了。
八年后，我发达了，千里迢迢去找你，想再继前缘。你却走了，和你丈夫、小孩，去了加拿大多伦多定居。
快二十年了，我们处在不一样的天空，不一样的世界。我的心被沉甸甸的天空压着，空荡荡的，酸涩得很。
虽然，我们不在一起，你的背影像演电影一样，变着花样出现在我梦中。
这叫我怎么不想你！


2018年7月4日写于广州

一 封 情 书（散文）

◎吉米

也许，你把我早忘了。
忘了，这世上，还有我。一个不起眼的小不点儿，今夜，还在暗暗想你。
你好吗，彩云？
忘了，就忘了。我不怪你。
我是谁？我跟你，啥也不是？如果说有，我和你，曾经同过一年学的初三同学。
十年过去了。我想，在街上面对面相遇，说不准你还不认识我，曾经同桌的我。
我，忘不了你，忘不了一位清纯的爱笑爱哭鼻子的你。我记住你了，记住你在桌子上画的我不能逾越的三八线，记住你很甜的像在唱歌的柔柔的声音。我早已把你记在死心肝上，把你刻在我记忆的画廊。
记得上初中时，你拍的一张大头帖照片吗？我一直保留着，并珍藏在我QQ空间里。为了得到你的照片，我省吃俭用积攒了20元，买了一副羽毛球拍和一位同学交换，才得到你秀美的照片。
照片上，你碎发齐肩，瓜子脸，大眼睛，穿一身标有“新乡一中”的校服。看你，久久地看你，几乎把我融化在你的冰清玉洁的世界里。你的世界，有泰戈尔的《飞鸟集》，有舒伯特的G大调交响乐，有韩红的《绒花》……它像蓝天上一朵粉红色的云，停留在我记忆深处。
为追求你，我来到你的城市。当我得知你有对象了，我想都没想，马上选择了放弃。爱上一个人，就应该让她时时刻刻感到幸福。她幸福了，我也感到欣慰！我把对你的爱，藏起来，藏在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好啦，让我站在远方，看你，看你笑容满面的样子。夜深人静时，我把思念做成生日蛋糕，赠给心爱的你！
不认识我，真好！
你的世界里，从来没出现过我的身影，走过你视野。
只要我这一辈子，心里有你，并爱的很深，我足矣！

2017年12月31日写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