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我住院的日期是2018年6月10日,这一天应该记住,它开启了我人生下半场的生病模式。虽然时间不久,但历经的故事却有点儿色,有点儿暴力,还有点儿长,无厘头到无以想象。就像第一医院那个有流~没“水”的电子提示音。欲知底细的请给点儿耐心。
流~没有“水”的电子提示音又来了,它似乎可以来自任何孔道,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它就是耳机里传出了的。我住院的行头里有一副耳机,想做一个文明人,怕看视频、听音频吵着别人。没想到,它却成了杜绝外界噪音的救命神器,大多数时候都靠它混,说它是住院必备一点不过分。堵上耳朵不能完全挡住干扰,但开大音量可以有效稀释噪音,否则,你连一分钟音频、视频也看不完整,一页电子书也读不周全。有了它,才区分出了我与病友;因为它,才阻挡了无孔不入的电子提示音。敢情我与他人的区别仅仅是对声音的选择与承受的不同,噢嘛噶,这是个哲学问题。
耳机里的音乐、音频也有停歇的时候,那个没有“水”的电子提示音却一刻不歇。如果不是极度的精神厌恶,我不会被这个声音吵到。有人设想这样一种场景,每天清晨被窗外的小鸟叫醒。找话说,我住的那个郊外小院子平均有五十只鸟出没,几年来,没有一只可以在清晨叫醒我,除非我正好醒来。怪罪这个提示音,实际上是住医院厌恶的迁移,它来自潜意识中的疾病厌恶。不仅厌恶噪音,也导致心境变化:比如大段的文字难以入目,思绪不甚流畅。我试着调整原先的习惯,改读书为听书。现在的知识服务平台拼命争夺你的流量,也就是时间,从系统学习到碎片学习花样百出,美其名终身学习。你别说,从看到听的感官转移还是起作用的。
那个梗住了“水”的电子提示音明晰了起来,我知道已经入夜了,医院的夜——八九点。你别看病区在白天吵得要死,晚上说安静就安静,探病的撤退了,护士走路也轻了,讲话小声了,隔壁小伙子接着电话居然跑出了病房,他早就可以出院了。这就是习惯的力量,这力量大得很,任何裹挟在里面的人,一帮互不相识的乌合之众,仿佛催眠似的,全体信受奉行。九点钟不到,有人就开始打呼,不知道是病友还是陪护。这叫后半夜才睡觉的我怎生是好?塞上耳机看书、听书,辗转反侧,一个钟点后我也被裹挟进去,居然来了睡意……
这两天白天越来越难听到那个流~没有“水”的电子提示音了。病房里共有三张床,第三床前两天手术,悄没声息,这会儿缓了过来。这两天,第三床到处电话约人探病,来的都是在南京自主创业的外来务工人员,做小生意的。他们络绎不绝,探病时间超长,各种絮叨、喧哗,有人甚至利用空床睡起觉来。第三床也在郊区做餐饮,夫妻店的那种,这两天住院,老婆独立支撑小店,歹怪难生意出奇好,忙死了。她派女儿陪夜,但每天夜里还是亲自来看望一次,叽里咕噜且说呢,安徽话,两口子关系不错。第三床对家里人不说探病的是他请来的,只说人家奋力打听循迹而至。
没有“水”的电子提示音似有还无,好像听得真真的,一屏气凝神,却没有了。摘了耳机也没有,有些诡异。因为长期拉肚子,我住了医院,目的是做进一步检查,就是做一个肠镜,看看有没有肿瘤。有的话就切一块做培养,判断良性还是恶性,恶性即为癌症,当然有结肠癌和直肠癌之分。做肠镜可以不用住医院,但我住在乡下,来往不便,不便不仅体现在路途远近,还有就是找厕所的不时之需,只能住下。
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肚子,这之前,身体各部位极少烦我,在听到没有“水”的电子提示音之前都是如此。我们每个人都穿鞋子,一般不会注意到它的存在,一旦鞋子不合脚了,满脑子都是鞋子。“吾有大患,为吾有身。”老子的鞋子也不合脚?老子还说,“知不知上,不知知病。圣人不病,以其病病,是以不病。”我勒个去,烦死了!所有关于疾病的理论上的认识都不如一次切身经验来的刺激、新鲜、深刻。
<br></h3><h3>《生命——病中偏感》昨天上网以来,各路亲朋给予了热情的关注和积极的鼓励。老马在此给大家鞠躬了,限于精力和体力,恕不一一。没有诸位的支持,《生命——病中偏感》便没有了动力。做一点剧透,这是一篇真切的临床濒死体验报告,这才哪到哪?老鼠拖铁锨——大头在后边。</h3><h3>
【未完,待续,根据身体状况不定期更新】<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