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5><b><font color="#167efb"> 世间至亲,莫过亲人,莫过家人;人间大爱,莫过父爱,莫过母爱。亲爱的人,给了我生命,哺育我长大,陪伴我一生,情深似海,恩重如山。《我的全家福》是回忆,是缅怀,是思念,是感恩。平缓的笔调,掩盖不住我的心潮涌动,悲感交集,甚至泪流不止,难以为继。我坚持着,只是想把记忆中的美好展现出来,把心坎里的感恩表达出来,献给我的家人们,献给我的亲人们!</font></b></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1954年2月</font></b></h5> <h5><b> 珍藏的这张结婚照,标志着我的家已经诞生。照片中,我妈恰似刚刚离开校园的少女,那样清丽,纯美。我爸却具有工人的豪放、军人的刚毅和干部的稳健,一名久经考验的战士。</b></h5><h5><b> 这是一段千里姻缘。爸爸于1922年出生在安徽的襄安古镇,家中开了一间小豆腐坊,幼年家境尚好,读了两年小学三年私塾。1939年,国难当头,新四军北上抗日,大伯、爸爸、三叔一同报名参军,唯有爸爸被家里留了下来,帮助维持生计,难以忠孝两全。爸爸的从军之梦,九年之后才得以实现,随军南下来到铅山。妈妈是玉山人,1936年出生,外公是开药店的,那是玉山最负盛名的隆昌药店。妈妈是在五十年代初,和大姨带着表哥,跟随调动工作的姨父来铅山的。</b></h5><h5><br></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1955年11月</font></b></h5> <h3><h5><b> 这是我的第一张全家福,充满亲情爱意,充满胜利喜悦。有谁知道,我们刚刚经受了一场残酷折磨,一场生死考验。妈妈孕育我时,不幸患了疟疾,这是威胁妈妈生命的疾病。那时已经有了奎宁,治疗疟疾特效,那是威胁我生命的克星。妈妈最终拒绝了所有人的劝告,拒绝了奎宁,强忍着寒热交迫的病痛折磨,不惜以生命作为代价,保护了我。我的降生,彰显了母爱的无私,母亲的伟大!</b></h5><h5><b> 爸爸妈妈在我的心目中,是典型的严父慈母。爸爸身材魁伟,声音洪亮,笑声爽朗,性格豪放,不拘小结,有点与众不同。本地人有抽香烟的,抽黄烟的,吸水烟的,很少象他整天含一烟斗。人们平时写小字都用钢笔、铅笔或圆珠笔,他偏喜爱使毛笔。看书的时候,还要拿个票夹,全神贯注看着书,同时还能拔胡子,把拔下的胡子一根根粘在书上。渐渐长大了,开始感觉到爸爸的严厉,似乎不允许你犯一点点错误。文革停课,学做木匠。一次,打了两条小蛤蟆凳,在工地请漆匠刷了一遍。当我兴高采烈拿着回家,却遭到劈头盖脸一通训斥,逼着写了检查,买了油漆,交到工地,当时深感委屈,认为爸爸小题大做。两条蛤蟆凳现在还在用,挨训的场景也时常浮现在眼前,但是现在的感觉,那是爸爸更加深沉的爱。</b></h5><h5><b> 妈妈由于出身很高,更加注重加强学习,改造自己,争取进步。又上党校,又上干校,经常加班,星期天还参加义务劳动,成了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家务活也很多,全家人的衣服,要洗,要补;全家人的毛衣纱裤,要编,要织,一针一线都浸润着慈母的心血。六十来年,我都穿着手工编织的毛衣过冬,一种念旧,再难更改,只是现在的毛衣改由妻子来织了。</b></h5></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1966年春节</font></b></h5> <h5><b> 感谢五叔,到南昌出差时拐道铅山看望我们,第一次品尝米老鼠奶糖,感觉是那么的香甜。邻居们煮的荷包蛋,本是招待远方来客的,也由我们兄弟姐妹分享了。眼前这张全家福,全家和叔叔的合影,我们兄弟姐妹同爸爸妈妈的唯一合影,那是多么珍贵。</b></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1972年春节</font></b></h5> <h5><b> 来过我们家的还有三叔,那位十五岁投军抗倭,戎马生涯十载,让全家背上匪属罪名,其时仍是走资派的叔叔。叔叔是来为爸爸奔丧,料理后事的。到家那天,一宿坐在摇椅上,一口烟,一口酒,一口烟,又一口酒。早上我们醒来,酒瓶干了,烟盒空了,叔叔仍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叔叔说,总想兄弟姐妹团聚一次,谁知万事俱备,招待所都落实好了,一夜之间成了走资派,团聚愿望落空,竟成终生遗憾。人们都说手足连心,丧失手足,犹如撕心裂肺,谁都知道该有多疼。</b></h5><h3><br></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2015年春节</font></b></h5> <h3><h5><b> 外婆在世时我才三岁,对她没有太多的印象。只记得有一次,我躲在房间削红薯,一不小心划破了手,鲜血直流,吓得直哭。外婆责怪小舅没帮我削,拿起扫把追着打他,舅舅被门槛绊了一跤,嘴唇下面被破碗碎片割破,流了好多的血,留下一道抹不去的疤痕,想起不免有点内疚。还记得小舅刚参加工作,就被评为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寄回一张照片,那模样,那神态,如果穿上军装,活脱脱一个雷锋。妈妈看到,别提多高兴了。</b></h5><h5><b> 小时与大姨家住得很近,经常去玩,每次都赖着姨妈掏耳朵,一点点痒,一点点痛,感觉格外舒服。上小学时,姨妈已经下乡教书,背着爸妈跟着表哥去过一次。三十来里地,开门见山的地方。一到晚上,虫鸣鸟叫,狗吠狼嚎,特别恐惧,整夜不敢合眼。</b></h5><h5><b> 外甥们最喜欢给舅舅拜年,正月初二是约好的日子。外甥,外甥女,后来还带着孩子们,挤满舅舅的屋子,热闹非凡。吃饭时的火热气氛,更是非同一般。外甥外甥女,轮着给舅舅敬酒。舅舅颇有酒量,有时也会招架不住,会告个饶,或耍个赖。轮到我家女儿敬酒,舅公却是格外爽快,原来都是师范学生,都有校园情结。敬完舅舅,兄弟混战,猜拳,干杯,自然更加闹腾。舅舅平易近人,外甥不免有点放肆,但对舅妈却都敬重有加。舅妈为人处事经验丰富,民间习俗懂得很多。很多事情,大家都会向舅妈讨教,请她给拿主意。现今,舅妈是我们身边的唯一长辈,成了大家赖以依靠的主心骨。</b></h5></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2015年10月</font></b></h5> <h3><h5><b> 爸爸去世时,小妹才五岁。妈妈悲伤过度,身体越来越差,已经不能上班,但还是吃力地支撑着这个家。终因病体难支,在小妹十一岁那年,妈妈撇下我们走了。我们的家,天塌了,地陷了,只剩一群孤儿了。一篇感动亿万中国人的《祭母文》写到:妈妈没了,才知道这辈子儿子已经做完了。在我人生最无助的时候,是我奶爸撑起了我头顶那片天,是我奶妈托起我脚下那方地,我这辈子儿子还没做完,一个有爹有娘的儿子。</b></h5><h5><b> 我是出生后四十天送到奶妈家的,直到一岁半。七个月出生的婴儿,象只瘦猫,哭声都听不见,只能将耳朵贴到嘴边来感觉。喂养这样的婴儿,须多么小心,该多么提心。正是在奶妈的精心哺育下,我才得以一天天地长大。</b></h5><h5><b> 奶妈是典型的孝媳贤妻良母,在家不光洗衣做饭,还要纺纱织布,编织草席,家务活儿全干,剩菜剩饭全包。她还是居民小组长,为人处事得体,人缘极好。没外人时,奶妈喜欢哼唱小曲,那《孟姜女》的优美旋律,至今仍在我耳旁缭绕。我对奶爸的最初印象,唯有那邦硬的胡茬,扎人又疼又痒,躲闪不掉,哭笑不得。以致多少年后,奶爸逐渐花白的胡子仍是我关注的对象。</b></h5><h5><b> 奶爸奶妈非常疼我,如果家里只剩一只鸡蛋,奶妈会煎了荷包蛋,悄悄藏在我的饭碗里,足以引起哥哥姐姐们的羡慕嫉妒恨。奶爸有了好吃的,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我。记得他在生猪仓库工作时,偶有运输途中挤压而死的猪,大家都能分到猪肉。奶爸便会燉上一大钵头,叫我和姐姐放学过去吃饭。燉在火盆上的猪肉,燉在火盆上的米酒,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酣畅淋漓,别说是平日,即使在过年,这都是奢望。我的女儿出生时,家中已有孙子孙女外孙,忙得晕头转向的奶妈,毅然赶到百里之外的陈坊,照看刚刚出生的孙女,深深感动了我周围的一群人。女儿昵称琳儿,恰逢《红楼梦》上映,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奶妈便又曲不离口了。</b></h5><h5><b> 兄弟姐妹中,我最崇拜大哥。年青时的他,上得舞台,吹拉弹唱演舞无所不能,最喜欢他拉手风琴的潇洒风姿,更喜欢他红卫兵的凛凛威风;下得球场,上篮时的飘逸,投篮时的准确,更是吸引眼球。体育是他的专业,学的是体育,工作在体委,从县里到省里。开运动会时,他的组织管理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颇有将帅之风。瞧瞧七十岁的他,已经做了老外公了,依然是帅气十足。</b></h5></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1983年春节</font></b></h5> <h5><b> 夫妻总是缘份,这话不能不信。1955年初,一女一男,间隔一周,降生在县公安局大院,女婴建华,男婴建军。大年前夕,龙凤呈祥,大人们该有多么高兴。春节过后,各奔东西。二十年后,一对青年男女在上饶的培训班上相遇,一见如故,一见钟情,喜结姻缘,相守一生。相互提及,竟然就是当年结伴赶到公安局过年的那对小冤家,能说不是缘分吗?</b></h5><h3><br></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1993年春节</font></b></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2015年春节</font></b></h5> <h3><h5><b> 岳父是个苦孩子出身,从小父母双亡,跟着爷爷艰难度日,学徒谋生。认岳父时,他是永平铜矿中学校长,一位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好干部。在家,岳父是一位蔼然可亲的长辈,除了喝酒时言谈多些,平日沉默寡言。生活俭朴,没啥嗜好,唯对青豆情有独钟,喜欢买豆,喜欢剥豆,更加喜欢吃豆,只要菜市有,餐桌必定有。妻子说小时老挨父亲的骂,而我从未受过岳父的责备,很值得在妻子面前炫耀。</b></h5><h5><b> 岳母出生在石塘一个庞大的家族,外公兄弟八人。她是家中的老闺女,深受父母疼爱。岳母是位人民教师,因为身体不好,更为女儿能够顶替回城工作,提前退休在家,操持家务。她一生乐于助人,行善积德,长期辅导残疾人读书识字,企盼他们能够自力更生,一副菩萨心肠,很是受人钦佩。</b></h5></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1995年春节</font></b></h5> <h3><h5><b> 妻子从小在奶妈家长大,一直到上小学。奶妈住在信江北岸的姚家,富饶的鱼米之乡。那里有妻的童年,她的童话,她的童谣,她的童趣,她的童伴。放牛,讨猪菜,上山采野果,下溪捉鱼虾……忆不完的往昔,讲不完的故事,忘不掉的乡愁,剪不断的亲情,深深吸引着孩子们,也深深地打动了我。</b></h5><h5><b> 奶爸是个憨厚朴实的农民,养鱼技术特棒,曾到外乡、外县传授技术,指导养鱼。奶妈是个家庭主妇,持家好手。平日里我们不常去姚家,但婚寿喜庆是必往的。我喜欢农家做酒,栏里有猪,塘里有鱼,仓里有谷,心中不慌,不象城里仅供二十斤猪肉,不知所措。农家做酒,除了请客人,还要请帮厨,借桌凳,借碗瓢……能把整个村庄都搅动起来,一闹二三天,格外地喜庆。远方来客,必要留宿,自家住不下,便到邻家去搭铺。我只有在姚家,睡过农家的卧室,程式化的家具,层橱矮柜花板床;床上铺着厚厚的稻草,散发着浓浓的草香;床尾立着一只尿桶,飘渺着淡淡的尿味,这便是辛勤劳作的农家人甜美的梦乡。</b></h5><h5><b> </b></h5><h5><b style="line-height: 1.8;"> 老人做寿时,照张全家福,是喜庆,是祝福;家人重逢时,照张全家福,是团聚,是留念。二妹高中毕业时,必须要上山下乡。遵从三叔的意见,下放去了叔叔单位的知青点,两年之后上了本系统的学校。毕业后,参加工作了,有了探亲假,兄弟姐妹有了团聚的机会,便有了一张张的全家福。</b><br></h5></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1983年春节</font></b></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1985年春节</font></b></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2009年春节</font></b></h5>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2015年春节</font></b></h5> <h5><b> 前年岁末,小舅舅带着儿孙、女婿回河省亲。亲人们久别重逢,欢聚一堂,热闹空前。临别时,在九狮山下,母亲河边,留下了这张全家福。</b></h5><h3><br></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2016年春节</font></b></h5> <h5><b> 跨越近百年,涉及过百人,一篇微信如何记述……珍藏全家福,就是珍藏你的记忆,珍藏你的深情,天长地久,海枯石烂……</b></h5><h5><b><br></b></h5><h5 style="text-align: right; "><b><font color="#ed2308">――写于2017年清明</font></b></h5><h3></h3>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 "><b><font color="#ed2308">2015年12月</font></b></h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