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

米子杂记

　　今天（2018年9月20日），收到澉浦镇侨联台联寄来的第156期《家乡之声》，思乡之情油然而生。每逢中秋思故乡。1984年9月，离开家乡到省城求学，一晃眼，离开家乡已三十四年多。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但对家乡的情始终不变。每逢佳节倍思亲。儿时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终身难忘。

一、求学路

澉浦古镇于浙江省海盐县城西南36里，杭州湾畔。澉浦历史悠久，人文底蕴深厚，唐开元五年(717)置镇，以“东南有秦望山，傍有谷水流出为澉浦”而得名，著名的南北湖就位于澉浦集镇。 澉浦西门，是千年古镇澉浦仅存的标志性建筑物之一。虽然几经风雨，古也不古，但它仍然是我心中抹不去的记忆。1976年6月，我从凤凰山山顶上的东方红小学一毕业，之后的五年便几乎每天要走过这个城门洞，走上了从初中到高中的中学之路。背着书包，带上饭盒，翻过凤凰山，穿过田野，来到澉浦中学上课。

澉浦之名历代传承，沿用至今已有1300年历史。据史载澉浦“唐建镇、宋通商、元兴曲、明筑城”，是座具有千年历史文化底蕴的历史古镇。

　　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 澉浦古镇上古建筑还很多，这是南小街当时公社卫生院所在地，它的前身我还没查过。后来卫生院搬迁到古镇东门长山河边上，空下来的房子便由税务所、房管组、农银营业所用了。当时，父亲转业到房管组工作，下雨天偶尔也在那老宅住上一晚，方便就学。记得老医院还给我留下了浓浓的一笔。小时候调皮，有一次坐在邻居大人的脚踏车上，因为脚乱动，脚跟被车子的后轮卡了，到医院缝了十几针。我还清楚的记得给我缝针的医生是个女的，姓钱。

　　这是我每天要路过的一棵古树，据说树龄已千年以上。古树旁有个老宅，我有一个同学的家在这里。同学好像叫王晓波，父亲是个老中医，家里还开了诊所。我离开澉浦后，便失联了。

　　我就学的中学叫澉浦中学，是当时海盐县的第三大中学。学校规模很大，有三幢新建的二层教学楼，还有一座古宅，据说以前是大户人家，土改后收归国有。学校旁边还有一个水池。每天早上，我都要去水池一趟，把家里带来大米在池塘里洗一下，然后加上学校水井的水，到学校食堂蒸饭。

　　当时公社(后改为乡政府)办公场所也很俭朴，乡工作人员、工办、广播站等都在一起办公。记得我高考后到杭州念书，户口迁移手续也是这里办的。1986年，我毕业实习，我选择了家乡，曾到乡工办等单位作过专题调研，想为家乡发展作些贡献，提出了古镇保护与南北湖开发联动发展的观点，而且细化到区块规划。调研报告被省城的学校评为优秀毕业论文。这个报告，我曾送县政府和乡政府，可惜未引起家乡的重视。

二、养育恩

凤凰山是一个传奇的地方，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凤凰山有三峰，中间月山，东面吴山，西面后山。最高为73.5米。 山上草木葱郁，山多松柏茶栗，山麓多果树。山中盛产中草药，有虎杖、杜衡、络石藤等百余种。春夏草树青青，秋冬果实累累，一派翠丽。我出身在这里的孙湾自然村。孙湾位于山西，相传是因东吴大帝孙权族人居住之地而得名。孙湾的房屋都沿溪流而建，桃橘映水，衬托青山，如诗似画。

凤凰山，地处澉浦城和南北湖中间，是入南北湖的必经之地。山岭平坦，容易攀登，山上多石，可立可坐，登岭可览澉浦山川形胜。故清吴熙有诗道：“柳烟花露路湾环，镇日嬉春未拟还。水泊多停鸦鹊墓，郊行爱憩凤凰山。”明末清初，凤凰山上曾建有“凤岭亭”，供游人登山观景，可领略南北湖风光。亭内有学者吴蕃昌撰写的《凤岭亭记》碑。明末，海盐文学家彭孙贻拟凤凰山景为“凤山展翅”，并以诗咏。山东慈竹湾，相传明末名姬董小宛曾在此吟唱。 吴山上还有一烟囱石，高近4米，阔70厘米，形似灶头上的烟囱，石上有袅袅直上似炊烟的纹理。

　　凤凰山的东南西北均有村庄。“剪刀谷”位于月山湾，数户人家，几口池塘，杨柳桃花，有良田竹林，恰如一把大剪刀剪出的风景画。山西孙湾有古井，为名泉之一。据传，孙湾，最初居住的一位姓孙的叫孙石林(年代不明)，他的后裔有一支住六里埝白墙门孙家住宅至今。目前孙湾朱姓为主，据说是后来的朱六房后代。朱六房当年家业兴旺，曾拥有三千盐场，七千亩粮田等资产。北麓有元代戏曲家杨梓家族墓地，俗称杨家坟。山北溪边的“猫儿桥”，相传为明代开国功臣刘基戏弄富豪处。东麓有“翔审里”，俗呼“徐匠审”，曾以植棉闻名全国的“凤凰山下十姑娘”的故事便产生于该村。

　　凤凰山名胜古迹众多。吴山东麓有宋代摩崖石刻，文曰：“南国子华营父坟于山南，淳熙六年春”，凡十五字。吴山（吴家山）来历，又与元代大画家吴镇家族有关。吴镇祖父吴泽、父亲吴禾，宋元时均居澉浦，从事航海。吴泽是嘉兴最早的海运家，父子死后均葬凤凰山，后人为纪念其不仕元之高节，遂名该山为“吴家山”，故吴镇祖籍为海盐澉浦。此亦是当时澉浦繁荣、海运发达的一个佐证。

　　据考证，凤凰山又是嘉兴最大望族钱氏的发祥地。此地旧有广福寺，曾出土宋代小铜钟，重15公斤，现保存于云袖庵中。山南，旧有大土庵，今尚存“凉亭”（名铭皖亭），为澉浦现存最早的亭子。由此可见，凤凰山不仅是地灵的秀凤凰，而且也是人杰的金凤凰。

　　凤凰山物产丰富，除种植水稻、棉花外，多种经营发达，有茶叶、柑橘、瓜果、蚕桑、水产等。主要土特产柑橘、茶叶、毛笋等。

　　凤凰山一带民风淳朴，人民憨厚，百姓待人真诚真实，不做作，无虚伪，邻里亲朋好友之间无间隔。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们的物质条件比较匮乏，大家都过着不穷不富日子，但过得却很舒坦，精神层面十分的富足。

三、澉浦菜

澉浦古镇历史悠久，濒海多山，物产丰富。自唐始，逐渐形成了多元化、极具地方特色的美食文化。山珍、海味、湖鲜兼而有味。

澉浦菜很有特色，澉浦羊肉(芋艿)、云岫茶、黄沙坞柑橘、澉浦早烧、澉浦硬八碗，还有民间时令小吃：入夏腌蛋、伏天制酱、秋里腌菜以及晒梅干菜，腊月则腌鱼腌肉。

　　八大碗是澉浦本地的八种菜肴的俗称，这八种菜肴一般为：登坡肉、白斩鸡、红烧羊肉、煎鱼、韭芽肉皮、红烧大肠、高汤笋干、醋鱼汤或清汤黄鳝，附羊肉汁芋艿。这八种菜肴历来是澉浦婚姻嫁娶、生诞寿庆、过年宴请的主菜。用的都是本地的原料，传统的调料法和烧煮法，因而具有澉浦菜肴的特色和味道。每一种菜肴都有自己的煮法和味道，总结起来有八个字，酥、崭、醇、嫩、滑、润、脆、爽。

登坡肉为“东坡肉”的转音，含有“向上”、“发远”之意，是澉浦过年或喜庆之宴必备的大菜。一般以猪长肋或短肋切成三四斤块肉，用稻草捆扎，置铁锅中用木柴焖煮，加黄酒撇沫去腥后，加红酱油、冰糖或白糖，烧焖至熟透，收汤成膏汁，讲究调料和火工。肉红亮而酥，外形美观，卤汁浓稠，草香四溢，肥而不腻。

　　红烧羊肉亦是澉浦八大碗中的主打大菜，其历史可追溯到元代。相传当时澉浦人、海运家、戏曲家杨梓曾为官杭州路总管，某天宴请蒙古族同僚。蒙古族好吃羊肉，但烧法太简单，不是白煮就是火烤，味道单调。杨梓从“鲜”字得到启示，在煮羊肉时加入鱼汤，后又加酱油和糖，令厨子反复研究、试验调料、火候，终制成色香味俱佳的杨氏私家菜“澉浦红烧羊肉”。

　　澉浦人为何喜用“八大碗”？因“八”是个大喜数字，且主打大菜登坡肉、红烧羊肉出自名士苏东坡、杨梓，菜名又吉祥，八大碗相传始于杨梓寿宴，至今流传已有600余年历史。澉浦的人家，澉浦的厨师，澉浦的酒店都会烹烧八大碗菜肴，澉浦有句俗谚：“凭啥说我是澉浦人，就凭我能烧红烧羊肉。”

　　澉浦的美食还很多。年前打制糯米年糕，自酿糯米白酒等，二月二吃油煎糖年糕、立夏吃白水煮肉、此外还有酒酿圆子、清明团子、端午“五黄”加粽子、中秋南瓜团子、重阳吃“重阳糕”、冬至吃赤豆糯米饭等等，真是说也说不完！

四、南北湖

由于当地政府的保护不力，澉浦古镇已不古。现在，澉浦最有名的已不在是古镇，而是南北湖，号称是浙北的"小西湖"。南北湖位于澉浦古镇的西门外，我家的门口。三面环山，一面临江，风光独特。湖中一道鲍公堤将湖分为北湖和南湖两部分。由于离上海和杭州都不远，南北湖很适合周末休闲自驾游玩。为国家AAAA级旅游景区，是中国唯一集山、海、湖为一体的风景区。三面环山，南临大海，风光秀丽，人文景观丰富，拥有鹰窠顶、谈仙石城、蝴蝶岛、云岫庵等诸多景点，是浙江省第一批省级风景名胜区，也是浙江十大“最佳休闲度假胜地”之一。主要景点有鹰窠顶、白鹭洲、白云阁等。

　　湖中一道鲍公堤将湖分为北湖和南湖两部分。一堤横卧，分湖南北，不深却曲折，其间有岛。秋日泛舟湖上，四周群山环绕，满山松、竹、茶、橘……近翠远黛，簇拥一池碧水，可谓湖光山色，一片诗情画意，明代董沄著诗：“青山影里弄扁舟，海色湖光并作秋。”可谓真实写照，享受休闲度假之乐，一切尽在南北湖。南湖的南端是海，闻名中外的钱江潮就在此形成，在南北湖还可以爬山，虽然山不是很高，但也能感受爬山的乐趣，山上树木郁郁葱葱，登山至鹰窠顶，将山海湖尽收眼底。

　　鹰窠顶位于南北湖西南，系高阳山诸峰之一，海拔184.6米。由山麓沿石级而上，中有九曲径、狮头岩、合掌岩，达山顶可观"日月并升"。历来是南北湖的必游之地。

这是南北湖生长的鸡米头，其它地方很少看到。其实它的学名叫芡实，中药材，也是灌液植物。别名鸡头米、鸡头苞、鸡头莲、刺莲藕、肇实等，为睡莲科植物芡的干燥成熟种仁。以颗粒饱满，均匀，粉性足，无破碎、干燥无杂质者为佳。 有收敛固精等功效，适用于慢性泄泻和小便频数，梦遗滑精，妇女带多腰酸等。同时具有很高的食疗价值，在我国自古作为永葆青春活力、防止未老先衰之良物。南北湖的湖畔农妇说：“鸡米子，以前湖里多的是，阴历七月采，拿镰刀钩落来，用脚踏开来，汰汰剥衣，锅子里炒，葛宁丁丁的，好吃来。”

　　白云阁位于鹰窠顶和南木山间，环湖群山制高点的中心处，阁为三层正方形仿古建筑，面积594平方米，高阁凌空，气势雄伟，南眺钱江，放眼浙北。白云阁是景区标志性建筑之一，气势恢宏，湖光山色尽收眼底。阁中的茶楼被誉称"浙北第一茶楼"。

　　最后说说澉浦的方言。懂了澉浦当地的方言，你可不学文言文了。澉浦讲干工作，土话就叫"做生活";做事不能样样精但要会做或懂一点，称"三脚猫";澉浦人说货物畅销为"旺俏";做事干紧、快一点叫"毫燥";人漂亮、端庄叫"齐整";夸别人能干、精明叫"来三";称上一次、过去叫"前回子"等等，很有味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