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其实,毕业26年,写回忆文字,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尴尬年纪,油腻中年,正被时光死死拽着不停奔跑,不见有放手的意思。</h3><h3>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昨夜,一曲《光阴的故事》,湖南化院迎60周年链接,催泪。把我又带到了26年前,那段被折叠的时光,那个改变了我命运的母校。<br></h3> <h3>苦拼三次高考之后,范进般的喜悦,终于“跳农门” “吃国家粮”了。父亲东求西借,凑齐了学费,还摆了几桌酒。</h3><h3>
第一次出山村,父亲坚持要送,挑着我的全部家当,一床旧棉絮一只樟木箱,把我送到县城,站台上,我第一次看到他佝偻,流泪,转身。
虽是中专,也是梦想中虚荣的“大学”,常谑称“北广”(北区清石广场)。校址在清水塘,当时,全国十大污染城市区域之一。</h3><h3>
报的“化工工艺”专业,并不是臆想中的“工艺美术”类,而是进化工厂要倒班的“工艺流程”,这是开学后的一个冷笑话。</h3><h3>
但这些都不足以稀释满怀的喜悦和憧憬。<br></h3> <h3>第一个周末,约了几个同学去见世面,看传说中的宏伟的株洲大桥。为省车费,走了二十多里,大热天,走起满脚泡,没觉得痛,痛的是把鞋底磨穿了一个洞,因为这是我仅有的一双解放鞋呀。</h3><h3>
班主任李炳贵老师,一个部队转业来的"老头子",其实才五十出头。略高个,浑厚,不苟言笑。对学校制度硬是不折不扣,绝对忠诚的共产主义战士。全校有名的“早查操晚查寝”,最擅长的是骂人不带脏字,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句句戳心。</h3><h3>
好几次,熄灯后,悄悄溜进宿舍抓现场。几个口无遮拦的“晚间评论员”每每落难,被整的写检讨。以致毕业十多年后,几个同学聚餐,一位“晚间评论员”谈到,还耿耿于怀。</h3><h3>
“听说李老师去世了,去年,癌症,是在老家办的,我们班同学一个都不知道”。一个同学说。
这时,空气立刻像凝固了,都停顿了手中的筷子,好久一阵寂静,没半个人说话。</h3><h3><br></h3><h3>算是一种愧疚的崇敬的心灵的默哀吧!
</h3> <h3></h3><h3></h3><h3>当时学校发的“国家粮”,每人每月都是定量的,30斤饭票,不要钱,要多也买不到。常常是,男生严重吃不饱,女生稍稍有余粮。</h3><h3>
谈恋爱,学校是明令禁止的。学生科周炳炎老师的捧打鸳鸯“神器”,加长版手电筒,每晚照遍校园,360度无死角。好多同学至今还记忆犹新,甚至留下“约会恐惧”后遗症。</h3><h3>
即使在这种“白色恐怖”下,还是有不少男生铤而走险,明里暗里勾搭女生,其实,“醉翁之意”不在荷尔蒙,而在于她们的饭票。</h3><h3>
我很幸运,天佑,每次都躲过了"神器",不但收获了饭票,还收获了一枚妻子。<br></h3><h3></h3><h3></h3> <h3>最盼望的是过节,食堂常发善心,免费加餐一份红烧肉。于是早早去食堂排队,等。</h3><h3>
终于轮到了,一勺金黄油亮的红烧肉,眼看就快要抵达我饭盆的时候,大师傅的手突然一抖,硬生生就掉了一块大的,那可是我的心头肉啊。</h3><h3>
年轻脑洞大,为可持续性发展,决定换饭盆,类似脸盆的那种。每当一勺饭菜倒扣进"脸盆"时,严重的比例反差,大师傅自己都看不过去,常常会再加一点。</h3><h3>
毕业包分配,进了最好的国有企业,我也因此摇身一变,由山里人变成了城里人。</h3><h3><br></h3><h3>两年后,凭了在化校学生会练出的"牛犊之气"创业,固执地做回了自己喜欢的专业,家居软装布艺行业,这样,不但彻底解决了自己红烧肉的问题,也不断为很多人解决了红烧肉的问题。只可惜,而今人到中年,却要远离红烧肉了。<br></h3> <h3>岁月不居,芳华不掩,小小的快乐和浅浅的生活困苦,永远只留在了化校声声慢的光阴里。</h3><h3>
有人说,人生的成就,大多该感谢困苦的环境,我看该感谢的不是困苦的环境,而是面对困苦时那份永不泯灭的拼劲和信心。</h3><h3>
字短情长,感恩母校,无论生活爱情事业,母校都给我源源不断的力量。薄文厚献母校60华诞,祝愿母校越来越好!
(周石旺,蝶依斓家居品牌创始人,1992年毕业于湖南省化工学校)<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