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蛮槌挂街上,三年能说话!
举家搬至钱铺,住街上已十五六年。我却没什么长进,过不惯洋节,传统节日美食不时闯入脑海:<span style="line-height: 1.8;">初一鸡汤下面;初二吃汤圆;三月三必有米粉粑,十三样菜做馅;端午粽子;六月六方瓜渣猪肉;中秋节有糍粑;腊月二十三仍是粑;大年三十吃糊!</span></h3><h3> 中秋将近,早未起床,街上糍粑的叫卖声已此起彼伏:卖――糍粑啦,卖――糍粑哦。受不了这个,赶紧起床,卖糍粑的都是老家来的,招呼一下,让他们也歇歇脚,喝口茶,解解乏,要过节了,先买点糍粑送给老家的几位老太太!</h3><h3> 糍粑好吃却难做,锻糍粑是技术活,不是野蛮与文明地撞击,空有一身蛮力是锻不好糍粑的,更需精准的眼光,瞄准地宕,盯着糯米,拗腰摆臀,扬臂甩硾,落硾声声响,起宕口口香。</h3><h3> 锻糍粑的核心却是抄地宕那个人!</h3><h3> 饭甑蒸饭,温度高,粘性大,旁边的水给手降温,但水多了糍粑就少了劲道,抄地宕的得忍受高温,一次次把糯米饭翻拉上来,送到将落的地硾下,千硾百杵,糯米饭翻腾挤压,抱成一团,停硾,抄翻,地宕里糍粑被有力的大手似拎实托,半捧半扭,晃晃当当整个摊在铺满芝麻的揽盘上,浓浓的芝麻香,厚厚的糍粑香,使人食欲大开。</h3><h3> 小时候,只有中秋节才做糍粑,当揽盘里的糍粑压平,洒上芝麻,姆妈拿把菜刀,在水缸沿边来回铛几下,几刀下去,横平竖直,小方块的糍粑铺满揽盘。</h3><h3> 姆妈搛几块放碗里,让我一趟趟送给左邻右舍,等从六爷爷家回来,实在忍不住了,偷偷拿块边角小糍粑,看看糍粑洁白的切面,再沾点芝麻,美美地享受起来!真好吃!</h3><h3> 一家人在享受美食,不时隔壁的大伯,对门的二婶也送来热气腾腾的糍粑,礼尚往来,送出去的是糍粑,回报是亲情!</h3><h3> 那时的中秋节,只有糍粑,晚上乘凉成分多,赏月的少,对着月亮,吴刚伐桂的故事已被六爷爷重复多次,儿时的我每至中秋,吃上糍粑,心就想:姓吴的是不是吃了糍粑,才那么有劲,天天砍树,比他更有劲的桂花树,一定吃了更多的糍粑!</h3><h3> 做砍树的老吴好,做有糍粑吃的桂花树更好!</h3><h3> 白天没吃完的糍粑,没有冰箱,只能放在淘米萝里,拴上井绳,吊在水井下。</h3><h3> 不知何时,月移中天,天上一轮明月,井里一轮纹月,她们离淘米萝里的糍粑那么远,又那么近,至今我都怀疑:井里的月亮肯定偷吃了糍粑,糍粑那么香,那么醇!她能忍得住?</h3><h3> 吃饱的月亮离开了井里,似乎升得更高,照得更远,照着曾经的你,照向当下的我,还有远方的他……</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