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前几天还在抱怨暑热何时消退,没承想,白露刚过,虽然露还未从今夜白,但天慢慢高远,风渐渐凉爽,秋天就这么悄没声地来了。</h3><h3><br></h3><h3>中午的阳光还是炽热的,早晚却有了凉意。沐着晨光,骑行于树影婆娑的翡翠路上,顿觉秋高气爽。这是一条以黄山翡翠谷风景区命名的路,也的确没辜负这“翡翠”二字。行道树的树叶有的虽渐变为黄绿,但绿色仍然是主基调,如翡翠般引人注目。</h3> <h3>可能绿色看久了,就有点审美疲劳。正遗憾合欢早早收起粉扇,紫薇无奈褪去红颜,桂花还未到暗香盈袖,银杏也不见金黄灿烂,忽就见地上满是金黄的小花,如铺了一层长长金色的地毯。</h3><h3><br></h3><h3>下车细看,只见一朵朵小花,精致小巧。四片花瓣向下翻卷起来,挺立于地面,似一只只纤细的小脚。花冠处,红红的一圈,像戴了一顶俏皮小绒帽。娇嫩的花蕊,向前方伸出,如花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这个世界。<br></h3> <h3>抬头上瞧,原来是栾树开花了。</h3><h3><br></h3><h3>高大的栾树冠上,不知什么时候开满了黄色的小花。一根根长不过十几厘米的花枝,向上挺立,上面密密匝匝的都是花,仿佛小姑娘扎起的一根根朝天辫。秋风吹过,小姑娘们便开始抖动起绿裙,朝天辫也随着节奏舞动。舞到忘情时,小花们就纷纷扬扬飘落了。</h3> <h3>树下站久了,便有小花飘落到我的头上、身上,单车上,觉得自己也融在这一片美丽的秋景里了。</h3><h3><br></h3><h3>不远处,有个年轻的妈妈,拉着三四岁的孩子,也在抬头看栾树花。孩子问妈妈,这是什么花,妈妈摇摇头,说不知道。</h3><h3><br></h3><h3>我走过去,轻轻地告诉她们,这是栾树花。妈妈和孩子都笑着跟我说,谢谢。孩子捡起地下的一朵花,说要送给我。那一刻,孩子天真烂漫的笑脸,在我眼里成了世上最美的花!</h3> <h3>其实,我认识栾树,不是因为它美丽的花,而是缘于它绚丽的果。</h3><h3><br></h3><h3>记得去年深秋,我第一眼看到挂着密密麻麻蒴果的栾树时,就被那青绿、大红、鹅黄、粉红的小灯笼给迷住了。没想到在这繁华落尽、万木萧条的深秋,竟有这样一种美丽、神奇的树,如火,像云,似霞,热热闹闹,生机勃勃。<br></h3><h3><br></h3><h3>很多人会误以为那些小灯笼是栾树的花,我也不例外,还自以为是地写了一首顺口溜:风吹栾树又开花,恰似灯笼映晚霞。生就不为谁点亮,美了秋季万千家。真的要贻笑大方了。</h3> <h3>因为认识了栾树,每天在树下走过,总会禁不住抬头看看那些可爱的灯笼果。树叶黄了、落了,灯笼果仍然高高地挂在树梢上。冬来了,下雪了,它们还在树上挑战寒风的凛冽,只不过颜色变成了深棕,三棱形的果皮也越来越薄。直到今年初春,仍有些许灯笼果,它们彻底变成暗灰色,仿佛一只只枯叶蝶,栖息在树枝上,让人生出无限的爱怜来。<br></h3> <h3>图片提供(华春老师)</h3> <h3>在寂寥的凉秋,在肃杀的寒冬,每每仰望栾树,愁绪就得到释放,心也跟着敞亮起来,一丝暖意便在身体里生起。</h3> <h3>图片提供(华春老师)</h3> <h3>读过张抗抗的《城市的标识》一文,她说,我们的城市和城市,已经变得越来越像多胞胎了。在冷冰冰的建筑和街道中,树是唯一不可被替代的印记,不可被置换的标识。</h3><h3><br></h3><h3>的确如此,不同的树形成了不同城市不同的风景,但是,当我在别的城市也发现栾树的时候,却是莫名的惊喜。</h3><h3><br></h3><h3>人呢,在需要新鲜感刺激的同时,还是愿意趋同的。就像在异地听到乡音,看到家乡车牌,吃到家乡美味,陌生感就会消失大半,就会感到亲切。</h3> <h3>图片提供(华春老师)</h3> <h3>看到栾树,便觉那个城市也有点熟悉了。栾树,春天可观叶,夏季可观花,秋冬可观景,一年能占十月春,我愿意每个城市都有它们的影子,哪怕因为它们失去了城市的标识,也是值得的。</h3><h3><br></h3><h3>在我看来,看到它们,似乎就能感觉到来自心底的温暖了。</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