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作者:吕书亮</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b>序</b></h1><h1> 这篇报告文学,是1979年3月对越自卫反击战取得胜利,参战部队班师回防后,我应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之约,撰写的反映全国战斗英雄黄招强奋勇杀敌的英雄事迹。这篇报告文学后来刊登在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80年出版的《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第二集。在对越作战胜利四十周年即将到来之际,我将这篇报告文学重新发表,以示对这位逝去的英雄的敬意和深切怀念。</h1><h3><br></h3> <h3>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80年出版的《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第二集</h3> <h3>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80年出版的《新一代最可爱的人》第二集</h3> <h3>参加对越作战时的黄招强</h3> <h3>走上师级领导岗位后的黄招强</h3> <h3>2007年8月1日,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在北京接见参加全军英雄模范代表大会代表时,与全国战斗英雄、时任驻港部队副参谋长的黄招强亲切握手。</h3> <h3><h1> 他仰躺在担架上,歪着脑袋,深情地注视着阵地上正在挖工事的战友,他想动动右手,可是动弹不得。他现在已经是第二次负伤了。浑身没有一点劲,腿上那十天前留下的伤口早已溃烂化脓,创面有口缸盖那么大,已经发出了臭腥味,伤口流出的脓血和裤子紧紧的粘在一起……</h1><h1> 许久许久,伤员的眼睛里滚出了泪珠。是伤口疼痛?不,不是!是因为就要被迫离开战场。</h1><h1> 排长蒋凤生从连部回来了,伤员像是有了新的希望,一骨碌爬起来:“排长,怎么样?连里答应了吧?" .</h1><h1> “今天有批伤员要送回国,党支部决定让你下去养伤。”蒋凤生说完,又觉得像是缺少了点什么似的,连忙补充说: “这是命令! 7班长。”</h1><h1> “命令!”当兵以来,他——“爱民模范连”7班班长黄招强,执行过多少次命令,可像今天违心地执行命令,却是头一遭啊!</h1><h1> 他被抬上了送伤员回祖国的汽车。</h1><h1>汽车在“之"字形的盘山路上蠕动着。 “隆隆"的马达声像催眠曲,把极度疲劳的伤员送进梦乡。然而,躺在车厢后尾的黄招强,却似乎毫无倦意。他微闭着双目,路两边的树影在他脸上一明一暗地晃过,他的脑海里,也忽明忽暗地浮现出一串串圆面……</h1><h1>广西边境,初春。</h1><h1>“爱民模范连”,驻扎在一座绿树掩映的壮村里。</h1><h1>黄招强伏在房东的饭桌上写着请战书,他已经揉掉了三四张信纸。是啊,对敌人刻骨的仇,对祖国深切的爱,这小小的笔怎么表达得尽!</h1><h1>门“吱”地一声开了。“班长,班长!”新兵王应手手拿一张报纸气喘吁吁地跑进屋来。“什么事呀,叫得那么急?”黄招强没好气地问道。</h1><h1>“班长,你看!”黄招强接过报纸,黑体字的标题跃然入目:“我发言人正告越南当局:中国人民的忍耐是限度的。”他反问王应军:“嗯,就为这个?”</h1><h1>“不,我是说,看样子该教训他们啦!班长,你说上级究竟决定什么时候打呀?” ‘</h1><h1>“你问我,我问谁?!”</h1><h1>“什么事呀,嗯?”师李副政委突然出现。他今天来连队了解干部战士的战备思想情况,刚才路过7班门口时,听到屋里说话,就迈步走了进来。</h1><h1>黄招强和王应军赶忙起立。“首长,越修把战火都烧到我们家门口啦,上级快下命令吧,让我们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小霸王’,……”黄招强正为打仗的事憋气呢,见首长来到跟前,便一股脑儿把心里的话全倒了出来。</h1><h1>李副政委满意地拍拍黄招强的肩膀:“小伙子,有力气还愁没地方使?不过,打猎还要有好枪法哩,要打胜仗,就要针对敌人的特点扎扎实实搞好战前练兵。至于什么时候打嘛,这要看越修在反华的道路上到底走多远。"</h1><h1>“首长,放心吧!越修说我们这些‘娃娃兵’不会打仗,等着瞧吧,它就是老虎屁股,我们也敢摸!”黄招强自信地说。</h1><h1>“唔,有‘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么个劲头。不过,我看这自吹自擂的越寇只能算一只野狗,哈哈哈……”李副政委说完,爽朗地笑了。这笑声是那样幽默,豪放……李副政委是这支英雄部队的老战士了,几十年的戎马生涯,已使他两鬓挂满了白霜,此时,他从黄招强身上,从新一代身上,看到了英雄部队的未来,看到了自卫还击作战的胜利……</h1><h1>2月17日拂晓,我强大炮群揭开了还击作战的序幕。炮口喷出的怒火染红了天空。</h1><h1>在118号界碑旁的一条崎岖坎坷的大道上,黄招强带领全班和大部队一起,风驰电掣般向敌纵深楔入。狡猾的敌人,借助于天然洞和树丛打打停停放冷枪。7班是尖兵班,闯过了一道道关隘。</h1><h1>部队行至那道,敌人的交叉火力突然开火,火舌封锁了前进的道路。部队前进受阻,首长下了决心,“拔掉这颗钉子!”</h1><h1>敌机枪火力点设在一栋房子里。黄招强果断地指挥一二组配合机枪在正面掩护,自己带着一个小组悄悄地摸进村庄,从侧后接敌,连投几颗手榴弹。“轰隆”一声巨响,敌人的机枪连同尸体一块飞上了天。残敌见势不妙,急忙溜出村庄,向山上树林里溃逃。黄招强哪里肯放,一阵猛追猛打,又击毙敌人两名。</h1><h1>黄招强和他的7班以4:0首战告捷。4:0,黄招强反复琢磨着这个比分,开心地笑了。</h1><h1>晚霞西垂,火红的太阳偶尔露了一面,又躲进群山之后不见了。</h1><h1>部队经过两天两夜的连续穿插,来到宗梅附近。夜幕慢慢降临了。</h1><h1>宗梅屯,座落在一条峡谷底端,周围是挺拔的高山,村庄藏在浓密的芭蕉树林之中。一条大河从村前蜿蜒而过。</h1><h1>四周山上响起的冷枪,打得河水“哗哗"作响。透过朦胧的夜色,可以隐约看到敌人正向村庄这里运动。一切迹象表明,一场短兵相接的激战在孕育着。</h1><h1>黄招强和他的7班,负责掩护后勤担架队而落在全营的最后面,现在他们正趁着夜暗疾步赶队。走着走着,来到一个三岔路口,路边的芭蕉林里传来呼呼啦啦的响声。黄招强急忙看去,一群魔影正向他们摸来。顷刻间,机枪手麦植亮用机枪向敌“说话"了,黄招强的冲锋枪也吐着火舌向敌群横扫过去,6名敌人还在做“抓活的"美梦,就被“报销"了。</h1></h3> <h3><h1> 在村庄的另一角,一场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在激烈进行着。在后面担任掩护的陈武贤、王应军和万善才被敌人围困在一块菜园里。双方的火力猛烈地对射着。一个家伙悄悄绕到背后,将陈武贤拦腰抱住。</h1><h1> 陈武贤用尽全力,左甩右甩,试图把敌人甩掉,可是没有成功。黑暗中,迎面又窜上来一个家伙。</h1><h1>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班长黄招强闻声赶到了。他想开枪,又怕误伤陈武贤,便打开枪刺,大喝一声,跨步向陈武贤正面那个敌人的腰部刺去,敌人“哎哟”一声倒在血泊中。几乎在同时,陈武贤机智地把胸前的背囊袋子解开,用劲一甩,将背囊连同那个敌人一起甩出几米远,那家伙又反扑过来,陈武贤迅速从腰间抽出一颗手榴弹,瞧准敌人的脑壳猛砸下去。</h1><h1> 突然,路边又闪出一个黑影,黄招强警觉起来,问道: “喂,你是谁?”奇怪!那人没有回答,伸手摸到黄招强那带着帽徽的军帽,便一跃扑了过来,冷不防把黄招强连人带枪压在底下。接着两人在地上抱着打滚。别看这家伙个头不大,却是河内特工队的一名亡命之徒,在擒拿格斗方面还有两下子。黄招强好不容易推开敌人坐了起来,又被推倒在地,真是老水牛掉进井里——有劲使不上!敌人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一手拼命夺他的枪。枪背带从黄招强肩上慢慢地滑了下来,眼看就要被夺走。这时,黄招强虽然累得筋疲力尽,可头脑还很清醒:难道就这样死在敌人手里不成?死,倒没啥可怕,但这样死多窝囊!再说班里的王应军、麦植亮,他们都是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在这节骨眼上我怎么能离开他们呢?不行,得想办法活下去!</h1><h1> 也不知从哪来那么大的劲,黄招强挥起拳头向瘦猴太阳穴猛地一击,砸得他直叫唤,他这一叫,另外一个家伙闻声赶了过来。如果让他靠近,黄招强的处境就更艰危了,事不宜迟!只见黄招强挥手一拳,“咚”的一声击在瘦猴胸部,瘦猴身子往上一抬,黄招强又飞起一脚直踢他的裆部,那家伙便像死猪一样摔倒在一边。黄招强补了一梭子,打发他上了西天。那个前来接应的敌人见势不妙,连滚带爬想往芭蕉树林里溜,可他溜得再快,还能躲过黄招强的子弹头!</h1><h1> 黄招强正要动身赶队,从村后山上窜上来的七八名越特工队员,边打枪,边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狂叫:“抓活的,抓活的!”“想抓活的,没门!我让你连根汗毛也摸不着。”黄招强和从后面赶上来的战友同时向敌开火。双方火力犬牙交错,子弹像流星一样,“啾啾"的擦身而过,猛然间,黄招强觉得腿部有点麻木,他身子晃动了几下,又挺住了,随即消失在夜暗之中,撤出了战斗。</h1><h1> 东方吐出了鱼肚白,乳白色的晨雾在微风吹动下沿山脚浮动着,整个大地像披上了一层白色的细纱。</h1><h1> 借着浓雾的掩护,这支英雄的穿插部队继续向敌人的心脏地带挺进。黄招强咬紧牙关,艰难地行进在队伍里。</h1><h1> 尽管黄招强昂首挺胸,装作没事的样子,但他的“秘密”还是被战士韦隋祥发觉了。“班长,你的腿怎么了?”这一问不要紧,全班一下子围拢了上来。</h1><h1> “嘘——别声张,你们千万要给我保密呀!”</h1><h1>“保密?这叫纸片包不住火一一包不住啊,我马上告诉连里。”韦隋祥说着就要去找连首长。</h1><h1>黄招强急了:“韦隋祥,慢一点。现在我向全班宣布一条纪律:我负伤的事,谁也不准外讲,谁要是露了风声,到了关键时刻,最较劲的时候,我叫他在山下给大家看背包,人家在前面‘包饺子’,他呢,只能在后面咽口水!”</h1><h1>“净吓唬人!”韦隋祥内心里这样想着。事情真有点难办,为班长“保密"吧,他那两处负伤的左腿又怎能走得了这么远的路?向上面汇报吧,肯定要让他到担架队去,听说最精彩的“戏”还在后头哩,他走了,班里能否完成任?</h1><h1>恰巧这时,排长蒋凤生从后面上来跟上了7班,他发现黄招强满裤腿都是血,就知道有点不对劲。“7班长,你负伤了?”蒋凤生忙问。</h1><h1>“没事儿,子弹给我开了个玩笑。”黄招强若无其事地回答。</h1><h1>排长生气了:“什么没事儿,你快点儿给我到担架队去!”</h1><h1>黄招强见排长认真起来了,说:“不错,我是负了点伤,可并不重要呀,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共产党员,是个班长吗?”</h1><h1>“同志!这是在战场上,不许讨价还价!”</h1><h1>黄招强见排长的话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来火了。“排长——”</h1><h1>他把这两个字拉得特别长,话音里像是带着哀求,又像是带着几分愤怒,“你忘了,出发前的誓师大会上你我是怎么说来着?你忘了,受难的华侨血泪斑斑的控诉?你忘了,房东老大娘又是怎样嘱托咱们的?”黄招强脖子上的青筋鼓得老高,从面部到耳根,情绪那样激动。这也许是他当兵以来头一回发这么大的火二。</h1><h1>排长从内心里也舍不得黄招强。从黄招强当新兵时,蒋凤生就和他在一个排,几年的朝夕相处,使他格外喜爱这个具有钢铁性格的战友,因为他了解这种性格的形成。</h1><h1>黄招强出生在广东省河源县一个偏僻的山村。从小就爱劳动,能吃苦,有理想,有抱负,学习成绩在班里总是拔尖的,村里的左邻右舍都夸奖说:“招强这孩子,长大了准有出息。”</h1></h3> <h3><h1> 果然,他一穿上军装,就成了好战士。他有志气,只要是认准的事,硬着头皮干到底,几匹大骡马也休想拉回来。新兵时打靶,连续吃了两个“鸭蛋”,他硬是不服气,找射击能手了解打靶的“奥妙”,苦练加巧练,后来打靶次次优秀,还多次为上级首长表演。投手榴弹,开始用尽吃奶的力气也只投28米,两个月后就跃升到56米。海上游泳,他是连里20多个“秤砣”之一,只用3天工夫,就从“秤砣组”第一个解放出来,一个星期后,他竟能在海上连续游五千米。</h1><h1>可那些都是在平时呀,现在他毕竟是负了伤,部队还在向敌纵深穿插,半路走不动了怎么办?蒋凤生走着,想着,一时拿不定主意。</h1><h1>黄招强看出排长在犹豫,便又主动“进攻”了:“排长,我这点小伤算不了啥,不信咱们比试比试,看谁先爬过天丰!”</h1><h1>“你说实话,能顶得住吗?”</h1><h1>黄招强笑了笑,还是那句老话:“没事儿。”</h1><h1>“你呀,还是那个脾气!”排长磨不过他,只得依着他。</h1><h1>黄招强的伤口阵阵发疼,但他却为没离开连队而感到高兴。困难一个个摆在他的面前,又一个个被他甩在后面。有时伤口痛的实在厉害,他索性把绷带勒紧一些;没有干粮了找点木薯、野菜充饥;水壶里的水喝干了,挖些毛草根放在嘴里嚼一嚼……</h1><h1>就要爬天丰山了。天丰,果然名不虚传。昂首望去,山高陡峭,白云缠绕山头,坡度少说也有八十度,令人望而生畏。别说是伤员,就是好人爬起来也极为困难。黄招强爬不到半山腰,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左腿一迈步,伤口疼的他直打颤,豆大的汗珠“扑嗒,扑嗒”往下掉。同志们要搀他,他不干。他找来根拐棍,一步步往上挪,伤口的血滴在地面上……一个多小时后,黄招强和战友们终于把天丰山踩在脚下。</h1><h1>就这样,黄招强以钢铁般的意志,战胜了难以想象的困难,带伤跟随部队穿插80多公里,终于到达穿插目的地。</h1><h1>由于天气炎热,加上药品一时上不来,黄招强的伤口渐渐溃烂化脓,创面一天天扩散,发出一股腥味。他心里琢磨着,要是再继续恶化,连里又要让自己下战场。唉,对啦,当年红军和八路军不是曾用盐水洗伤消炎吗?我为啥不能试一试!于是,他想办法搞了点咸盐,熬咸盐水,每天自己清洗一次伤口。用盐水洗伤口,这对伤员来说,不能不是对意志和毅力的考验。盐水洒在伤口上,真比揪心还难受,伤口的烂肉用草棍轻轻一拨,一块一块往下掉。“疼就疼吧,只要不让我下火线就好。”他咬着牙,闭着眼,硬是坚持洗下去。为了不让同志们看见难过,他总是避开大伙儿,悄悄地躲在树丛里去洗。一次,黄招强正在洗伤,偶尔被老兵黄盛业看见了。</h1><h1>“班长,你——“黄盛业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h1><h1>黄招强忍着疼痛,微笑着说:“小黄,瞧你,还兴流眼泪!我不要紧的。用盐水多洗几次就好了啦!”</h1><h1>尽管黄招强说话故作轻松,但黄盛业还是看见了,黄招强的左大腿却一直在颤抖!见此情景,黄盛业的眼泪流湿了双颊。</h1><h1>这些日子,7班一直在师指挥所担任警戒任务。被打散的敌人,经常三五成群地出来活动,企图偷袭我防御阵地。</h1><h1>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黑得像锅底一样,阵阵朔风,吹小树急剧摇摆,不时发出“呼呼”的响声。</h1><h1>黄招强和战友们一起,潜伏在指挥所通向高(平)原(平)公路的一个三岔路口附近,在他们身后不远的一个山洼里,就住着师首长和师指挥机关。他们肩上的担子不轻啊!</h1><h1>雨越下越大。透过天空中闪电的光亮,可以看出,他比以前消瘦多了,眼窝已经深深地陷了下去。此刻,他全身淋得湿湿的,嘴唇冻得发紫,牙直打架,但他似乎毫无感觉,两只机警的眼睛不时向着周围搜索,仿佛看见了黑暗中正蠢蠢欲动的魔影……</h1><h1>雨慢慢小了。微雨声中,不远的公路拐弯处,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h1><h1>“有情况!”黄招强本能地脱口而出。随即,他指挥全班进入射击掩体,做好战斗准备。</h1><h1>响声愈来愈近,战士们乌黑的枪口朝着敌人前进的方向。</h1><h1>“谁?口令!”哨兵的话音刚落,迎面飞来一梭子弹,敌人开火了。就在这时,黄招强身子晃动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冲锋枪也顺坡下滑了几米远。如此同时,枪声大作,战士们的枪口喷出了怒火,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回荡在宁静的深山峡谷。</h1><h1>黄招强稍一清醒,从地下爬了起来,用手一摸,右大臂被子弹打穿了,血水和泥土粘在一起,湿糊糊的,这时,他觉得伤口灼烧,阵阵麻木,但他的思维是清晰的,“决不让敌人前进一步,保证师首长和指挥所的绝对安全!”这信念,给了他勇气,给了他力量。黄招强在树丛里摸到了自己的冲锋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准敌人的方向扫了过去,顿时,敌人的枪哑了,溃退了,一个黑影晃动了几下倒了下去。这个黑影是被打伤的一个越军少尉军官,天亮后,乖乖地当了黄招强他们的俘虏。</h1><h1>至此,在黄招强的战绩表上留下了这样的记录:带伤参加战斗7次,歼敌17名,击伤并生俘敌少尉军官1名,缴获步枪3支,匕首两把。部队党委给他记一等功,中央军委授予他“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h1></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