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外婆家是我闹着要去的,因为听说伯母回去看母亲了,于是想去。灿想了一会儿,也欣然同意,我俩便怂恿津开车前往乡下。路上,我们买了好多水果,都是易嚼易消化的香蕉、柿子,还有奶粉,灿的外婆已经九十岁,牙齿不好。车在田野上开了两个小时,太阳已经西斜。在山丘的拐角处,金色的田野里,几大间青砖瓦房就是灿的外婆家。<br></h3> <h3> 车停在瓦房前的晒场上,狗儿摇摇尾巴上来嗅我。屋子里走出了灿的外婆和老舅、老婶,笑盈盈地对我们道声:“来啦。”<br></h3> <h3> 门前的花儿开得灿烂,我一眼认出是我小时候在自家院子里种过的那种(多年后才知道那叫百日菊),那花儿曾经伴随我做过无数童话的梦。我说:灿,我太喜欢你外婆家了。还有这花儿,到时候一定要把种子给我留着寄来。灿笑我返老还童,我说没办法,改不了啦。说话间,不见了津。津呢?津去哪儿了?我们在金黄的稻田远处,发现了津。津一个人在远处沉醉和沉思。灿说津知青的时候下过农村种过田。后来又去西藏,在那边待了两年,回来的时候发现患了心肌肥厚。<br></h3> <h3> 傍晚的风徐徐吹动裙裾,我们漫步在充满稻香的田埂上,灿跟我说着小时候在外婆家玩儿不小心掉到水塘的事……<br></h3> <h3> 吃饭前我们在外婆的房子里,外婆从柜子里拿出很多零嘴:糖、花生、瓜子、桔子。她用湖南话告诉我(我听不懂,灿翻译):曾孙们常偷偷来翻弄她的柜子,因为里头有好吃的。外婆搬出她在北京在海南拍的所有相册让我看。灿对我说,外婆看到你,很高兴。<br></h3> <div> 开饭了。外婆,老舅老婶,表哥表嫂,小曾孙,热热闹闹围了一大桌。桌上,红辣椒,青辣椒,白辣椒,家乡的新鲜猪肉,自家腌制的腊牛肉,热气腾腾,香气扑鼻。闻到饭菜香,狗儿鸡儿也赶来,在桌子底下和我们的腿缝间钻来钻去抢食。<br></div> <div> 我坐在外婆旁边,欲帮她夹菜,灿说:我来吧,外婆只吃辣椒和青菜,和一点炖烂的肉。乡下的辣椒真地道,辣得我直打喷嚏,外婆却安然无事,想是辣椒对她老人家来说那已经不叫辣椒,就是一普通蔬菜。<br></div> <h3> 夜幕降临,我们要告别外婆回长沙,外婆不舍,拉住我的手说着湖南话,灿说外婆年纪大了,行动不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人世,见到有外来的人来看自己,总是依依不舍。我听后,不禁伤感。<br></h3> <h3> 车行驶在苍茫的夜色里,我几经回首,直至看不到那排瓦房的灯光<br></h3> <h3> 2006年9月秋</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