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01</h3><h3></h3><h3>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任何生物都有自己的一生。长短不一。人活百年是一生,草活一年就是一生。</h3><h3> 其实,人和草拥有同样的生命体征,都是经历了四季。草是聪明的,经历了一轮的春夏秋冬,便悟透了生命的真谛。而人是愚钝的,历经了诸多的四季,依然混沌着。这便是《两百里地的阴晴雨雪》这本书名的由来。“阴晴雨雪”四个字代表的就是一年中的四季,书中共分四个章节,也是按照“春、夏、秋、冬的意境排下来的。而书中的四季就是人生的春夏秋冬的真实写照了。</h3><h3><br></h3> <h3> 当我真正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感觉书上的照片和名字都有些陌生,这么多年一直读的都是别人的书,突然看到自己写的书,反倒显得生疏了。生疏之后是喜悦,毕竟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付之东流,在人生的初秋,终于收获了这样一个沉甸甸的果实。</h3><h3> 可喜悦过后,我又开始伤感,伤感的原因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两个人没能看到这本书,他们一个是我年少时所拜的巴彦县文化馆的创作员杨宗仁老师。杨老师当时刚过而立之年,拜他为师那年,我十六岁,正好是四轮的春夏秋冬。</h3><h3><br></h3> <h3> 印象中,杨老师特别爱喝酒,而且不懂得节制,每次文友聚餐,他都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后就会遭遇河东狮吼的惩治。时间长了,大家就很少在约他出来饮酒了。 </h3><h3> 自从搬到哈市后,见到杨老师的次数就更少了。虽然拜了他当老师,事实上他也没能传授给我什么写作的经验,因为他是写二人转剧本的,而我那时写的是散文和诗歌。记忆最深的就是他批评我文章中的错别字太多。他曾和我开玩笑说,以后每次发现我文章中的一个错别字,就罚我给他买一个冰棍吃。当时我调皮,和他开玩笑说:“老师,还是换成别的食物吧,我怕太多的冰棍把您的胃冰坏了。”</h3><h3><br></h3> <h3> 一次回老家,看到了杨宗仁老师。见到我,他特别激动一把攥住我的手,对周围的人说:“这是我孩子,这是我姑娘。”说完,他眼中就流出了泪水,这才几年没见,他的头发花白了,额头上爬满皱纹,就连他的声音都异常的苍老,还带着微微的颤音。当时,我心情特别压抑,杨老师还不到五十岁,何至于此呢?</h3> <h3> 这其中的缘由除了他自己,没人说得清。我猜测,这和他的家庭有直接关系,他们夫妻没有孩子,师娘脾气异常暴躁,一张嘴,说出的话每一句都带脏字。杨老师呢,是个典型的书生,骂人张不开嘴,打人举不起手。时间久了,夫妻两人就变成了老鼠和猫的关系。无法生育孩子,是她两谁的责任,版本很多,难辨真伪。后来,杨老师就领养了他的侄子,可那孩子顽劣,不务正业,时常被派出所传唤。</h3> <h3> 没过几年,杨宗仁老师就过世了,六十岁左右的年纪。等我听说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他是我生命中唯一一位正式的文学创作上的老师,可后来当我们重逢的时候,他竟然没同我说上一句写作的话题。他是怕伤害我的自尊,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和我说过,写作的路太难了,很少有人能成功,玩玩就算了。还是趁早放弃吧!</h3><h3> 如果,他还活着,我一定在第一时间,把书捧到他面前,对他说,我还算个合格的学生吧!</h3><h3><br></h3> <h3> 还有一位重要的人物是我的父亲。《两百里地的阴晴雨雪》这本书从投稿,签订合同到出版,正好是十个月的时间,而我的父亲从生病到过世是七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在我父亲过世后的两个多月,书籍才出版。</h3> <h3> 父亲后期已经卧床了,我和他说:“爸爸,你再坚持一段时间,我的书就出版了。”父亲叹了口气,艰难的说:“坚持不了了。”当时,我正端着杯子给他喂水,听到这句话,手一哆嗦,半杯水全撒在了他的脖子上。我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着他脖颈上的水珠,心里疼痛异常。</h3> <h3> 喜欢读书写作,百分之九十的原因都是因为我父亲。父亲喜欢文学创作。可惜,努力了诸多年,父亲也没能写出像样的作品。于是,他就搁笔了,但我问诸报端的作品,他是每一篇都要反复看很多遍的。</h3><h3> 79岁的父亲过世了,再也看不到我写的书了,更看不到书中关于他的那些文章了。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情都异常的低沉,等下次祭奠他的时候,我想把书中与他有关的内容读给他听,相信他在另一个世界,也会感知到的。</h3> <h3> 在书的后记中,我写道:“儿时,父亲总对我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还对我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那时,我不大懂前面那句话的意思,但对于后一句却深切向往。那时家贫,黄金屋的概念在我脑海中塞得满满的,当时的理解就是整个屋子里堆满了黄灿灿的金子。</h3><h3></h3><h3><br></h3> <h3> 02</h3><h3> 岁月流转,终于明白,原来读书和金钱并没有直接的联系。通过读书,掌握了知识,运用这些知识,才能赚到钱。如果只一味的读书,不和生活接轨,那只是个书呆子。</h3><h3> 读书写作,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事情。总觉得时间还有很多,首先得挣来柴米油盐,若是穷困潦倒,食不果腹,拿什么来买书,买笔呢?</h3><h3>很多年里,虽然没能做到全心全意,但读书写作一直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h3><h3><br></h3> <h3> 2017年9月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转折。我从《新农村》杂志社辞职了,辞职时的职务是副总编。辞职的原因,就是因为工作太忙碌了,辞职之前,四年里我没写一篇文学作品。</h3><h3> 辞职之后,打算专心写文学作品。很多人不理解,说:“你可是总编呀,说辞就辞了!”</h3> <h3> 自己理解自己就可以了,没必要和他们解释太多,对于挽留我的报社领导。我说,我是外聘人员,我的人生还有更重要的目标,我不能就这样终老在杂志社。</h3><h3> 《新农村》杂志是黑龙江日报报业集团主管主办的涉农杂志,与文学创作不在同一轨迹。而且我这个副总编背负的东西太多了,经营创收,发行渠道,编务等所有的事情都归我一人管理和负责。当时想着,干一段就算了,可是一年又一年,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替换我。</h3><h3><br></h3> <h3> 经过慎重考虑,最终还是辞了。尽管心里很不舍,但人生就是这样,鱼和熊掌无法兼得。某个时期需要鱼,某个时期一定需要熊掌。</h3> <h3> 从2014年1期《参花》发表的小小说《失踪的老鼠》到2018年1期《章回小说》发表的短篇小说《冯甲是谁》,中间将写作荒废了四年。</h3><h3>辞职以后,专心写了几篇短篇小说,十多篇小小说。最有收获的就是小小说集《两百里对的阴晴雨雪》的出版。</h3><h3><br></h3> <h3> 03</h3><h3> 事出偶然,2017年10月,有个文友传给我一份征稿消息。是由北京辰麦通太图书有限公司2012年开始启动的一个《全民微阅读书系》征稿启示,以“打造文体,推出作家,奉献精品”为目的的微型小说重点工程。全国范围内遴选200名作家的作品出版。</h3><h3> 征稿启示里说,5年的时间已经为一百多名作家出版了专集,还有50多个名额。这个项目就截止了,余下的就是给作者样刊,稿费之类的具体说明,还有书籍字数不能少于13万字,不能多于14万字的具体要求。</h3> <h3> 当时,没有特别在意,随便投到征稿邮箱10篇小小说。不在意的原因有两点,一是我不是专职写小小说的作者,数量上恐怕凑不够14万字;二是感觉自己水平还有差距,虽然发表了很多小小说作品,但距离“精品”二字还相差甚远。</h3><h3> 5年的时间,全国选200个作家,高手太多了,哪里轮得到我的作品入选。但是又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里投过去10篇稿件。</h3> <h3> 没想到第三天,编辑就给我回邮件了,让我在一周的时间内把整本的书稿内容都发过去,分好章节,每章要写导语;每篇文章前也要写上50—80字的提要。当时,我有点懵懂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梦想了多年的愿望,难道真的要实现了吗?</h3><h3> 很多年里,一直盼望着能出本自己的书。却总是没有机会。这回机会终于来了,我定会好好把握。</h3> <h3> 我把所有发表小小说的报刊都找出来了。整理完成后才11万多字,加上我辞职后写的十多篇,正好凑够了14万字。</h3><h3> 书稿投过去10天后,过了初审。初审后,就签了出版合同。我问编辑我还需要做啥,编辑说让我等待就行了。设计完成时会给我看小样。</h3><h3><br></h3> <h3> 当时特别开心,心想出书也没啥难的。可接下来的环节,那可真是个“难”呀?</h3><h3> 二审的时候,撤下来15篇稿件,那15篇稿件都涉及官场了,涉及官场的小小说不能纳入此专著,没办法,换稿件吧。把邮箱里多少年前投出去没发表的小小说都找出来了,精心修改,投过去了。平静了一段时间,半个月后,又让我换10篇,涉及婚外情的小小说也不能纳入此专著中。这回就得硬着头皮写了,没其他的办法。脑袋写多大,终于把10篇写完了投过去了。又平静了半个月,编辑说书稿已经过了二审,过二审基本定型了,不用再换稿了。</h3><h3><br></h3> <h3> 当时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下总算完事了。可一周后,编辑说还得换两篇,涉及玄学的小小说也不能纳入此书中。落下的心又悬起来了。上哪整两篇呢,脑袋昏沉沉的,一点思路也没有了。</h3><h3> 没办法,把《快乐的蝴蝶》和《锦荔枝》两篇发过去了,发过去心就提到嗓子眼了,因为那两篇是散文作品。</h3> <h3> 做好了被删掉的可能,平静几天后又写了两篇。没想到那两篇散文居然没被退稿。三审终于过关了。编辑说还有一个环节,还得等委印单,委印单批下来了,书稿才能进印刷厂。</h3><h3> 终于可以不用在顾虑了。可谁能想到,另外一家出版社盗印了书稿,已经印成书了,且进入出售环节了。于是,两家出版社打了两个月的官司。我的书稿也就耽搁了两个月才出版。</h3><h3> 没想到因祸得福,为了区别其他社的盗版书,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将本来是简装的《两百里地的阴晴雨雪》做成了精装书。</h3><h3><br></h3> <h3> 得之消息后,很高兴。高兴劲还没过呢,编辑发微信告诉我,精装书是六审。本来已经落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h3><h3> 当时想,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和老公说:“出本书都赶上生孩子费劲了,太折磨人了。”老公眼睛瞪得溜圆说:“你以为呢,出书可不就是和生孩子一样吗?”</h3><h3><br></h3> <h3> 好在,后来的三审,没让我调换书稿。只不过又耽搁了一些时日。七月初七,情人节这天傍晚,我收到了《两百里地的阴晴雨雪》的样书。手里捧着它,心里边真的是五味杂陈。</h3><h3> 我询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喜欢写作,它带给我的快乐和痛苦到底哪个更多些呢?</h3> <h3> 04</h3><h3> 因为在小小说创作上取得了一些成绩,哈尔滨市作家协会小小说专业委员会主任这个职务暂时被我愧领了。不能辜负文联和作协领导对我的信任和器重,一定努力把工作干好,把作品写好。既然选择了,就该披荆斩浪,一路向前。回首,已无退路。</h3><h3> 有句话说:“不要因善小而不为,送人玫瑰,手留余香。”走过了这么多年,我并不孤独,因为有师长和好友的督促,提携。</h3><h3><br></h3> <h3> 尤其感谢全国百佳图书出版单位、江苏凤凰美术出版社未曾谋面的老师们;也十分感谢北京辰麦通太图书出版公司的伍英总经理;更感谢这么多年来,审阅我稿件并把它们推向报端的遥远地域的期刊编辑老师们。</h3> <h3> 我出生在黑龙江省巴彦县,我在那里生活了三十多年。那方水土,有我很多的亲人。比如一直关注我成长的王玉德老爷子,他总是在背后夸奖我,当着我的面却批评我,还给我起了个“傻小子”的绰号;每次见面,他都冲着我“嘿嘿”一笑,然后喊一声“傻小子”。</h3><h3> 有时想,傻就傻呗,叫我“傻丫头”也行呀,干嘛喊我“傻小子”。后来,明白了,那是他在夸奖我性格豪爽,像男孩子。特别敬佩他的学识,他每天伴灯夜读至深夜,几年的时间就写了几千首古体诗词;还有宣传部副部长李佩友,我们曾经在一起编过几年《巴彦文苑》,从他那,我也学了不少东西。 </h3> <h3> 他给我起个绰号叫“老箱子”。我就纳闷了,凭啥他叫“小电脑”,我就得是“老箱子”呢?还有罗永春主任,每次通电话,他一张嘴就喊我“老弟”。在人前人后,他都说我们是好兄弟。他这几年,创作成果颇丰, 小说集《榛子熟了》已经再版了;还有华景彧老师,手里已经整理两本小说集的书稿了,去年他的小小说被《小说选刊》转载;还有张健夫大哥,他总说自己写的诗是顺口溜,事实上他的诗作水准已经相当高了。还有韩亚庆,王玉波,吴建兴等等。</h3><h3> 他们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每次回到老家巴彦,见到他们,都会从他们的言谈中,收获一些宝贵的经验。在此,真诚的说句:“谢谢你们!”</h3><h3> </h3><h3><br></h3> <h3> 05</h3><h3> 《两百里地的阴晴雨雪》出版后,得到了文友们的称赞和认可。前几天,有位兄长摆宴席为我庆祝。席间,一美女作者看着我的书,说出了三个愁。其中的一个愁就是她何时能像我一样也出本书,而且是常规出书,非自费。有几位年长的大哥和她同感,说我聪明,有才气,才有这么非凡的成果。</h3><h3> 当时,我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但又不知从哪里说起,且简短的几句话也表述不清楚我的所思所想。</h3><h3><br></h3> <h3> 从上初中的时候,我就开始写作投稿,18岁那年发表了处女作《往日的流连》刊发于湖南的《散文诗刊》。一直到现在,三十年的时光过去了。我所有的业余时间除了做家务都奉献给书本了。</h3><h3> 1998年,我的第一篇小小说《二房》刊发于《澳门日报》。可惜这篇小说没通过书稿的二审,被收录此书中,原因就是涉及婚外情了。</h3><h3><br></h3> <h3> 从那时开始,除了写中篇小说,短篇小说,也时常写写小小说。1998年到如今的2018年,整整努力了20年,我的作品才有机会被出版社看中,出一本小说集。这不是我的幸运也非我聪明,纯粹是我长年累月坚持求索的结果。</h3><h3> 我不是个精明的人,从“傻小子”、“老箱子”这些绰号中就能反馈出我给人留的印象是有些愚钝的。</h3> <h3> 但愚钝和愚蠢还是有区别的,我没学过新闻采访专业。可是在《企业文化》杂志社供职时,老师带了我两次,我就可以单独完成采访任务了,没人教过我自媒体上发稿子,可我用三天的时间,就学会了在头条号、企鹅号、百家号等自媒体平台上发稿子。</h3><h3> 在百家号上,只几天我就过了新手期。我的原创稿子,被推荐量达到六千多。可写作,我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也没能达到顶峰。《两百里地的阴晴雨雪》的出版只是我创作成果的一个接段性总结而已。未来的路依然不是坦途,可比起从前却从容了许多。</h3> <h3> 如同一个演员,在舞台上轻灵如燕,歌喉如百灵鸟。可谁留意过在台下训练时,他们忍受了多少精神和肉体上的伤痛,但这一切都值得,因为喜欢也因为爱。</h3><h3> 有这样一句话“很多事先天注定,那是命;但你可以决定怎样去面对,那是运。”</h3><h3> 延寿好友郁犁的诗作会给此篇增色:</h3><h3><br></h3> <h3> 贺秀玲小说集付梓</h3><h3>巴彦苏苏一径深,小花连朵自成阴。</h3><h3>因思绮梦云窗满,不计霜花鬓发侵。</h3><h3>碎片拾来当玉露,金风漾起抚瑶琴。</h3><h3>纵然雨雪晴阳隐,不负玲珑一片心。</h3><h3></h3><h3> </h3><h3> 小诗写的很美,但不一定恰如其分。因为在创作这首</h3><h3>诗时,他还没有看到《两百里地的阴晴雨雪》这本书。</h3><h3>再一次感谢所有关心关注我的朋友们。</h3><h3><br></h3> <h3> 创作说明:尤秀玲,现为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哈尔滨市作家协会小小说创作专业委员会主任。曾在《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小说月刊》、《当代小说》等刊物发表文章100多万字。有30多篇作品入选《走在生命的左岸》、《一定要远离海水的诱惑》、《2008年度微型小说》、《2010年中国微型小说精选》、《2013年中国微型小说精选》、《最受小学生喜爱的微型小说全集》、《最受中学生喜爱的100篇微型小说》、《生命属于音乐的歌手》等选本。</h3><h3> 其中《心是热的》一文于2017年发表于《故事林》,先后被《当代文苑》、《特别关注》、《教育故事》、《故事家》、《微型小说选刊》等多家报刊转载。</h3><h3> 《寻找失踪的儿媳》一文于2013年发表于《小小说家》,获第五届当代文学精短大赛优秀奖。</h3><h3> 《被踩成碎片的手机》一文于2014年发表于《金山》,被收入冰心图书获奖作品集《在痛苦的深处微笑》。</h3><h3> 2009年出版散文诗集《生存的感言》;2018年出版小小说文集《两百里地的阴晴雨雪》。</h3><h3></h3><h3> </h3><h3> 尤秀玲2018年9月14日</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