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山游

金易

莲花山游文/王锡美 “莲花山有狐仙。” 这是山人望月说的。望月从十岁开始，跟随父亲上山采药，走遍了莲花山附近的高山峻岭、沟沟坎坎，对周围的山山水水了如指掌。他今年四十出头，既有成熟男人的现实稳重，还依旧保持年青人的美好憧憬。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一个夏天，有人去山上采药，在莲花峰下遇到了一只白狐。” 望月说的时候，眨巴眨巴狡黠的眼睛。 “哪只狐狸半大不小，蹲在一块石上，雪白的毛发迎风飘逸，很是凄婉。但前肢处却有被血渍染红的迹痕。” 望月顿了顿，带着唏嘘声，似乎呷下一口茶。 “很明显，白狐受伤了。” ……… 这莲花山是天台山风景区里的一座山。 天台山，又名天太山，是秦岭终南山西端的一脉。相传中华民族始祖炎帝葬于此，也是百神所在“昆仑之墟”。大概有神灵之气，在道教盛行的宝鸡，人们更相信中国的神仙故事，如今，靠北部分被修建成陵园安葬逝者，向南才是莲花山。 去莲花山必须经过尖山。 尖山，也叫中严山，位于宝鸡南8公里处。其沟内因有丰澍的溪水流淌，地势落差大，依次形成了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八个瀑布，是宝鸡人夏来消暑，冬去赏冰的好去处。尖山沟如此峻美的景色，该是人们朝觐莲花山必须的洗礼，天庭花园的高山流水一隅？ 由热爱户外的高风晚提议，相约望月、蒙奇奇、老兵、小雨、老胡，还有黑妹和她的哈奇士宠物犬等几位驴友，八月初的盛暑时节同赴莲花山。自宝鸡市184医院门口驱车，沿尖山沟内的石陵路一直向南。当过了中严村，拐弯曲折向“Z”字型山路爬上，尖山的牌楼就伫立眼前。 尖山是座矗立的山峰，呈锥形，山头似尖尖陀螺头，这大概就是尖山名的由来。它不算太高，但森林茂密，树木葳蕤。 扫墓祭奠完下山的人神情凝重，从“中严山”对面的云台山陵园步来，郁郁着沉重心情，显得心气沉沉，庄严肃穆。 下了车的我们不待犹豫，穿过牌楼，即沿台阶攀爬。台阶是用大青石条垒砌，狭窄直陡，有一米宽，仅容一脚，近乎70度的坡度，两边是用黑红色的铸铁链做扶手。沿途不断有殿宇亭阁分布，供奉的是王母娘娘等诸神。一对年轻的小夫妻手提香烛和鞭炮是还愿来的，每到一尊神前，必是隆重一番，磕头鸣炮。哈奇士很是兴奋，耷拉着舌头，窜上跑下的。 “哪只白狐和这狗大小一样。” 望月边沿着陡峭的山路攀爬，喘着粗气边指着哈奇士说。 待看见一座雄伟的楼阁，就到了山巅的道观，道教三清观。绿树荫绕，蝉鸣舙燥，道观门楼的彩绘斑驳脱落，幡旗轻摆。山风拂过，顿有阴凉森严的感觉。寂静的山林里，道观显得茕茕孑立，似乎蕴藏什么神秘。 穿过山后粗壮的枫树，顺着宽阔的山腰土路蜿蜒持续向上。路边葱茏的树丛中不时有鲜红美味的五味子闪现，甚是诱人。对面群山层峦叠嶂嵯峨挺拔，殷绿的沟壑交错纵深。洁净蔚蓝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就在山峦后面，好似一只动物。 “那就是大莲坡上的帽儿石。” 循着老兵指的方向望去，翠绿欲滴的山脊上，一柱酷似男人生殖器的石笋，壁仞兀立，顶端竟是一束浓绿的小松树林。 “从哪里也可上到莲花峰？” 蒙奇奇是个端庄秀气的姑娘，明眸里闪着好奇的疑问。该是看了《聊斋志异》里的“小翠”吧，她似乎也是寻着白狐的传说而来。 凉风习习，树荫处处，一路无语，缓缓而上。不久就到了烧香台。 烧香台是一块空旷的坪地，这里建了一座“三皇殿”，供奉伏羲、女娲和神农，是过去人们祭拜诸神烧香的地方。坪边的砖摞和沙堆，说明正在修建中。 过了烧香台，沿山脊上的水泥台阶继续向南。树木杵立，树林庇荫，清风徐徐。在茂密的林间悠悠走着，顺叶隙不时能眺望天际边跌宕起伏的苍莽群山，还有头顶炙热的阳光闪烁。 “哪个人看着狐狸雪白的前肢皮毛上有红红的血迹。” 望月继续说着他的故事。 “他看到狐狸流露出乞求的眼神，淡淡的凄伤……” 前行了不一会，就到了“沉香救母”的景观。这是宝鸡版的神话传说。 光秃的山头上，一块沙砾岩巨石被从中劈成分立的两半，独独伫立，缝隙仅容像小雨这样瘦削的女人侧身通过，宛是令人错愕惊叹。其后是另一巨石，人们为了完善这个传说，在巨石上开凿了洞窟，请进了一尊母像静坐里面。又在巨石顶上桩立了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鞭，一米高。据说，刘沉香就是用这根铁鞭劈开被二郎神杨戬镇压用的前面巨石，救出其母亲的。 擦过富丽堂皇的“大雄宝殿”庙宇，顺着石阶在山峦上起伏行进。路径是在山腰修筑，在巨石边（上）通过，在树荫里延伸。路边的山花鲜艳绽放，一朵朵娇小可爱。野蘑菇更是奇葩，如香蕉般粗细，褐红色身子，灰白色的头，火辣辣盯着过往的行人。一块石，一棵树，一株花草，一缕清风，都是一处景一种享受。 “白狐在周围绿色氛围中很是显眼。对视瞬间，这个人好像触电一般，身子一哆嗦，心地一颤。他善念顿生，拿出了自己的食物，还有一小块腊肉，放到石头上……” 想着白狐的故事，不觉就到了老君顶。 老君顶是座凸立的山，海拔1700多米，壁石百仞，陡峭险峻，仰望高耸入天。绿树簇拥，茵茵如斯。 沿南边的狭窄的蹊径攀爬，过了一房屋的废墟，先到了位于巉石碓叠的山垭。一边是苍松掩映下怪异嶙峋的巨石，石尖上也立一根钢鞭。垭口处瓦砾散落，枯叶覆盖，地面混乱狼藉，这里曾经是座房屋。石壁上明显有凿刻的痕迹，似曾是搭建椽木的，旁边方方正正的石块砌垒了一个门洞，门楣上镌刻了“风透玄关”，岁月的风雨剥蚀着沙石。这里地势险峻，大有“一夫当关”，很显然，这里是过去把守的一个关隘。资料查知：这里竟是古代关中通往汉中的褒斜道“Y”字形的西支，是从古陈仓出发，过㠓峪沟至此，再向南经白马关、莲花寺、大河里，就翻过了秦岭脊梁，到了太白的靖口镇。这里应该是褒斜道进出古陈仓的第一道关口！ 人们创造着历史，也演绎着丰富着历史。 继续爬上，攀枝抓岩，脚蹬手拽，小心翼翼，终于登上险峻崎岖小径，上到了老君顶的山巅。生长缓慢、叶子肥厚的铁橿树环绕的山巅，有一座条石砌切的“天罗庙”石窟，空荡的里面端坐太上老君，保佑着来往行人的平安。庙的屋顶生长着一棵枝繁叶茂的松树。 站在老君顶，承受深邃天空射来耀眼太阳光子的轻抚，和着流转的清风迎面抚慰，苍莽的群山逶迤磅礴，郁郁葱葱。倾听风过山林发出的“嗦嗦”声音，感受大山是否在盛暑里也会躁动。 “哪个人饿着肚子回了家，不想竟一头倒到炕上酣睡不醒。” 待一阵激动过后，站在悬崖峭壁边，又想起了白狐的故事： 不吃不喝，静躺7天后，哪人醒了过来。 他对坐在身边哭肿了眼睛的妻子说：你去医院把你的胆结石做了。回头我给你开几服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妻子很惊愕！丈夫醒了但却又疯了：自己好好的咋有结石？他大半辈子大字不识几个，傻傻呆呆了50年，突然间有特异功能，能透视会看病开药？ 第二天，她还是去医院试试看看。片子一拍一检查，膀胱内果真有一颗鸟蛋大小的结石。 不久，哪个人会开各种药方，会治很多疑难杂症，成了附近有名的神医。 …… 望着山垭口通往南方的古道，我知道再向大山里走，就到了白马关。过了白马关不久就又到了莲花寺，寺后面就是地貌像一朵盛开莲花的莲花山，莲花山的主峰叫天柱峰，是一块第四纪冰川遗迹的巨石，形状酷似擎天的柱子。那座酷似莲花盛开的山，一定是观音菩萨在世间的尘座，莲花山上或许真有狐仙。不然，这盛暑酷热的季节，这里阴凉阴凉的。而我们一路经过的美景好似一曲恢宏交响乐的前奏，为峻美的莲花山及其美丽的传说妆扮演绎。 哪只白狐该是菩萨遗忘在尘世间的宠物。或许，它还有人世未了的尘缘，不愿和菩萨返回天庭，孤寂受伤的它独自在莲花山修行。 太阳西斜，时间仓促，今天是去不了莲花山了。小雨有些沮丧，撅着小嘴嘟囔着。老胡收拾行包准备下山。 匆忙赶路的蒙奇奇、土疙瘩等几人，走到白马关也相继折返回来。 大家重又汇聚，坐到一起歇息，香甜吃着老兵背上山的西瓜，听着信奉佛教的高风晚讲着佛学，热烈交谈着白狐的故事。 坐在边隅的我想：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探个究竟，未必确认真假。只要身有道骨心存佛念言行儒雅，宁愿让故事继续美丽传说，让自己活在美丽的幻想中也不失一种幸福！ 2021年9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