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黎明,山中突然响起一阵鞭炮声,打破了山乡的宁静。</h3><h3><br></h3><h3>天亮后听山民说,那是有人打着一头野猪,打猎人在放炮庆贺。我高兴的说打猎者又为山民除了一害,山民却不屑的说,他是为他自己,他今天打的野猪卖了1700块钱,我不禁愕然。
这让我想起前天傍晚在村子西边与这个狩猎山民的攀谈。
周家铺村西边桦山下有一个隧洞通往河南的九莲山,路口有一收费处,人们过隧洞需要买5元门票,我散步到此,看到一个精瘦的汉子站在收费处。
<br></h3><h3>我问,你是收费人?
他说他不是,他是在山中打野猪的。
我很好奇,问政府允许吗?
他说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实施封山育林,野猪多了,祸害庄稼很厉害,政府也赔不起。
我问他怎么样打野猪?
他说没有猎枪了,现在是用电线电野猪。
我当时惊叹不已,也赞叹他为民除害,但是现在看来,山民似乎并不感谢他。
</h3><h3><br></h3> <h3>村前溪流的水势似乎小了许多,溪边野径也露出水面。我沿溪而下,行到水穷时,也就到了大峡谷,登上峡谷边耸立的孤峰平台,看到的却是锡崖沟的沸腾。<br></h3> <p dir="ltr"><br></h3><p dir="l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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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 <h3>锡崖沟村牌坊处,疑是锡崖沟的中心,集市、超市、邮局、汽车站一应俱全,挑担的、摆摊的、卖山货的应有具有,山沟里甚至回荡着收旧手机换菜刀的吆喝声。<br></h3> <h3>峡谷边,瀑布下,唱歌的,跳舞的,拉弦的,甩鞭的,形形色色;广场上,中国大妈大爷在高分贝音响刺激下,翩翩起舞,风姿绰约。
山路上,林荫下,遛弯的,遛狗的,拿着弹弓打鸟的,呼呼啦啦搓麻将的,坐在轮椅上垂涎昏睡的,拄着拐棍颤颤巍巍“擓篮画圈”的,甚至还有光着脚丫子站在溪水里治脚气的,不一而足。
河南来的一个戏班子在龙王庙前搭台唱戏,此时,锣鼓喧天,声震峡谷,把锡崖沟的沸腾推向了高潮。
</h3><h3><br></h3> <h3>我享受不了这锡崖沟的沸腾景象,转身走进有点落寞的古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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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3> <h3>一个老汉正在自家院子里整理崖柏,很热情,也很健谈。
闲聊中,我们得知,过去的锡崖沟山高沟深,地势险恶,沟中二百多户人家几乎与世隔绝。1962年,沟里人不甘闭塞,开始凿壁修路,历时三十年,在绝壁上硬是凿出一条长7.5公里的挂壁公路,自此,山里人走了出去,山外人走了进来,从此,沉寂的锡崖沟就热闹起来。
说起挂壁公路,昨天我曾步行至西崖村,眺望北边王莽岭几乎垂直的崖壁,隐约可见挂在崖壁上的公路,宛如一条游龙。我曾感叹,大山的阻隔造就了一个世外桃源;打开了山门,开通了山村致富道路,也打破了山村的宁静,很多人走出大山不再回头,山村只剩下老人孩子和狗;山外人走进来,结庐在仙境,一任车马喧,锡崖沟开始了沸腾,盛夏时节,城里人拖家带口,纷至沓来,锡崖沟俨然成为天上的街市。
</h3><h3><br></h3> <h3><br></h3><h3>走进一个宽敞明亮的农家院子,主人正在养护种植在院子里的水杉,我说参观一下你家?主人爽快的说可以。</h3><h3>
曾经听说过,山西人把家里收拾的都很干净,今天算是眼见为实了,这户农家,不但庭院收拾的整洁,屋内也收拾的干干净净,床铺平平展展,桌椅一尘不染。
<br></h3><h3>我问他,你家这房子很古老了?</h3><h3>他说,可是的,有上百年历史了。
我问他,你家孩子呢?
他说,孩子们都外出工作了,已经在城里买了房,我现在也是空巢老人。
我说,你怎么不跟孩子一起?
他说,我要守着这座老宅院。
我说,你家这石头房子很值钱的?
他说,值啥钱啊,曾有人出三万买我的房子。</h3><h3>我惊讶的说,你这可是百年石屋,已是文物,十万也不要买。
他苦笑着摇摇头说,恐怕这百年老屋也保不住了,听说上海一个大老板要投资改造这山沟沟,还要在大峡谷上建造一个玻璃栈道哩。<br></h3> <h3><br></h3><h3>。<br></h3> <h3>我若有所失的离开农家,跨过溪流,爬上对岸山,东望锡崖沟,锡崖沟俨然已成天上的街市;回眸周家铺,周家铺已经建起座座小楼;遥望老爷顶,一座鲜亮的培训机构建筑挡住了视线;北边王莽岭挂壁公路下新修的道路上,一个自驾游车队正滚滚而来,卷起一片沸腾的烟尘。<br></h3> <h3>我不禁怅然,当奢血成性的资本汹涌杀进清凉的山村,清凉的山山水水是否还会保持原样?当唯利是图的老板开发山村,桃花源一般的山村是否还可以耕田?当大量的污水和垃圾充斥在大峡谷里,锡崖沟是否还清凉美丽?
想到此,很是有点怅然,我感觉美丽清凉的锡崖沟原始的风景、古老的村落和古朴的民风似乎就要消失,于是我想还是多拍一些照片,写下一点文字,多珍藏一些锡崖沟的美丽和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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