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风物

留垒河畔

怀念老宅，但依稀不见。梦里婉转，醒来伤感。怀念有老宅的岁月，老宅蕴含我对童年的太多留恋。那浓重的气息、贴地气的无限温馨已经在我的回忆里扎根。老宅是一首歌，总是唱在我对往昔怀想的现在。

老宅里没有现代水泥的味道。院子是土，或者是老蓝砖铺的，雨停即干，洗衣服了随便把水一泼，随即渗入。那浓浓的泥土气息充斥着你的嗅觉，芬芳而久远。

窗户、门口都是木头的，有种艺术的美揉搓其中。那奇丽的木艺，现在却无处可寻。冬天来了，都用窗户纸把那方格子糊住，透明隔风。我小时候，躺在炕上，怀想我长大的模样，又总让我那般惆怅。

我怀念老宅里的树，高耸而幽深。儿时爬上去掏鸟巢，还不时遭到大鸟的攻击。童年总给予我美好，殊不知我长大后常常淡忘你的模样。

我怀念老宅里的物什。都是土炕，可童年的冬天却没有那么寒冷。水泥砌的茶几已经是奢饰品了，那古老的方桌，圈椅都刻进我生命的年轮里，悠远而清晰。

那砖砌的火炉，一直温暖着我对往昔的怀想。临睡前把窝窝头用刀砌好，一层层码放在火炉上，第二天早上上学，装上满满一兜，那个香啊，你不会知道。

难忘老宅夏日的时光，那聒噪的蝉鸣、萤火虫的流光、父辈的汗香、清茶饭菜的香醇、鸽子的鸣叫、瓢泼的大雨都已经遁然无寻———

最难忘的是夏日傍晚，那潮潮的地面上，会出现一个个小小的窟窿，那是蝉的幼虫要出来了。它们都争先恐后地爬出来，可乐坏了我们，你便顺手拈来，十个、二十个，我们不会嫌少的。偶尔没抓住的，爬上树，蜕变，飞走，夏天便是它们的了。

更有闲散地方的，种上蔬菜，豆角、茄子、芸豆、眉豆、丝瓜，那一个夏天便不会发愁没菜吃了。儿时放学了，便去拾柴火、给小兔子割草，那往昔的一幕历历闪现，充斥着童年最美最纯的时光。

屋地是用老蓝砖砌的，泼水即干。墙是土的，那般醇香。檩条、椽子都是木头的，却冬暖夏凉。儿时没有暖气，没有空调，那时的气温极低，而我们却并不感到寒冷。

儿时的老宅有的几乎没有院墙，但那时纯朴的民风大可不用担忧。因为村外的李子、桃子即使没人看护，一个也不会丢失——

如今我走向老宅，大都荒凉一片，满目疮痍，浅存的记忆依稀朦胧。那残垣断壁、丛生的植物、破败的门庭，只能让我深深的怅惘。时光哪里去了？问杂草，问夕阳，徒留无限的伤——

老宅里刻着你我的快乐，记录着你我成长的痕迹，我不愿触及往昔的酸痛，因为一想，我便泪水横溢，为童年，为岁月，更为那段不曾忘怀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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