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客俄罗斯人家

刘芝玲

　　今年八月，古稀之年，我们老两口突发奇想，要独闯俄罗斯，到在福州仅有过一面之缘的俄罗斯少妇一一尤雅的家去看看。我们都在中学时学过俄语，俄国的文学、艺术、电影、歌曲、历史经常萦绕在我们的脑海中。我们似乎熟悉它，自助游有一定优势。可关键是他们欢迎吗？欢迎中国客人吗?欢迎中国大爷大妈吗?行前我们就做好两种准备，若受到欢迎，我们也感到舒心就住下几天，若不，就折回莫斯科（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要人家欢迎）。她家在奥廖尔市……。

　　8月20日我们乘坐国航飞机，从北京飞往莫斯科谢列梅捷沃机场。入境后我们改乘机场快线赴市中心。

车厢整洁宽敞，但是我们两老依然顾虑重重、忐忑不安，举目四望除了自己，全是普通俄国人，等待着我们是怎样的情景呢？不管怎样，此行注定是一次不平凡的经历……

这是一间尤雅为我们预订的旅馆。自由行者需要提供住宿和往返机票申请签证。这哪里像是一家旅馆，门楼下狭窄的门紧闭着，压根就没有对外招揽生意的意图。

住了一晚，我们便与店服务人员告辞。

　　在库尔斯克火车站购买了开往奥廖尔的列车票（出于安全考虑，我们花了5000卢布买了2张包厢卧铺票）

同样，我们在这里见不到一个祖国的亲人。

进入站台无须票证，但上列车需持护照和车票接受乘务员检查。

列车在两侧茂密树林中飞快奔驰。

临近目的地，天下起了雨，雨水落在车厢的玻璃窗上，窗外是慌忙的旅客。我们更加心神不定……。

列车经过3个半小时的行驶，在奥廖尔车站稍作停靠，我们拖着笨重行李准备走出站台。

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突然间一个身着艳丽服装的女子向我们奔来，尤雅，就是她！盛装迎接，令我们惊喜和感动不已。此举胜过千言万语，我们心中的一切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了。毋庸置疑，今后的几天日子里，迎接我们的一定是美好灿烂的。她的安德烈为他们，也为我们录下了这珍贵片段。

　　

奥廖尔车站的时钟（莫斯科时间）准确记载了我们这两位中国老人做客俄罗斯人家的开始……

　这就是他们的家。原先我们是让他们在奥廖尔市区预订一间房。可尤雅却说，最好住她家。

尤雅，正在为远道而来的中国客人装扮。身着当地的民族服装，让我这个中国大妈倍感新奇喜悦……。原来这服装是根据她的身材量体裁制的奥廖尔当地的民族服装。

尤雅还向我们展示她自已制作的演出服。

她自己制做的演出道具。

利用用餐前的一点时间，他们带我们在餐厅附近走动。我为他们在鹰城标志前留影。奥廖尔俄语意为雄鹰。

碑铭：塑像建于2016年。奥廖尔城建市于1566年，伊万雷帝时代，距今已有450年。

奥廖尔是俄国现实主义小说家、诗人、剧作家屠格涅夫的故乡。《猎人笔记》是屠格涅夫的成名作。我们在《猎人笔记》的主人翁“我”的雕塑旁留影。

主人特地选择标着“信念，希望和爱（信望爱）”的圆顶亭下为我们留影。

第一歺饭是安排在家附近的高级酒店。

俄罗斯饮食要有一个认识和接受的过程。桌面摆着简单的几样俄式菜。茶是复合式的，多掺杂薄荷、沙棘、蜂蜜等各种成分，介绍说有益建康。其他菜也不适合中国人的口味（关于这些，我们早有思想准备）。尤雅母亲下了班赶过来，先吻女儿，转过身和我们一一拥抱。

　　第二天，尤雅和安德烈带我们去市区。我们一起逛公园，乘游船，坐摩天轮，我们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欣赏沿河风光。

我们乘坐摩天轮。

高空俯瞰，市容市貌尽收眼底。

尤其是湛蓝的天空和朵朵白云令人心旷神怡！禁不住问：你们经常有这样的天气？因为我们只有在祖国的西藏才可能看到，答：每天都这样。

优雅夫妇在游船售票处为我们购票。

游船在奥廖尔的母亲河一一奥卡河上缓缓行驶。该河流静静地流向莫斯科河。先生陶醉在这恬静的、优美的两岸景象之中！

陪同的优雅夫妇，不时愉快地給我们介绍这里的美丽风光。

当天，尤雅带我们到母亲工作的医疗服装门市部。这里服装品种繁多，款式新穎。俄罗斯医务工作者制服不是医院统一配置，而是由医务工作者自行前往选择购买。

有一天我们在奥卡湖畔漫步，见一群学生，他们问尤雅，我们这里又不是大城市，这些外国人来这里干什么?尤雅回答：“我们是好朋友！”

第三天，安德烈则带我们上他老家一一座落在离他们家20分钟车程的农村。好大的一片果园和菜地！

见到诱人杏子，我竟然忘记自己的年龄，攀上树采摘。

大棚里种有西红柿、彩椒、青瓜、萝卜、茄子和甜菜。

安德烈母亲自己烤制的苹果派和点心招待远方异国客人。

第二次做客，安德烈妈妈还特意包了俄罗斯饺子请我们。迎接客人的菜肴十分简单。他们确实并不在意吃，但第二天安德烈父亲却打电话问，中国大爷大妈高兴吗？

二战时期这里曾爆发激烈的战斗，法西斯匪徒被红军赶出，当时安德烈奶奶还只是三岁的女孩，她还记得当时飞机从空中掠过。而奶奶的父亲在战斗中牺牲。当时奶奶的母亲还享有政府的抚恤金。尤雅家冰箱里存放许多由奶奶森林采集蘑菇腌制的瓶装罐头。

临别时，慈祥的安德烈老奶奶一再邀请我们明年再来。

安德烈的父亲是个劳动好把手。在我们住的独橦小别墅初建时，是他开着推土机铲平地面（我们在相册里看到）和安德烈自己动手修建而成。其实俄罗斯男男女女都热爱劳动，凡事喜欢自己动手，不知疲倦。 先生用俄语赞扬“Труд славный（劳动光荣）！”，而他却淡然回答“Труд хорош（劳动好）！”

周未安德烈父子三人自已动手修缮房屋外墙。

令人意外和兴奋的是，家所处的位置走几步路就是一片森林，而穿过森林不到公交车一站的车程就有个商贸中心。

我们很快就对周围环境熟悉起来。我们要了两辆他家的座骑，自告奋勇骑车到超市购物，为他们家“展示”中国菜肴”，包括饺子。

骑车穿越森林去市场购物，这是多么惬意的事啊，这种“美差”可不是任何人都能享受到的呀！

这里的超市。与国内的无异，商品丰富，应有尽有。

我们有备而去，用从福州带去擀面杖擀皮，做饺子，在俄国人面前弄一手。优雅妈妈在一旁学习。

显然她很喜欢中国菜。其他客人未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偷偿一口……

在安德烈指导下，先生学会了使用锄草机修整草坪。

最难忘的是，做客期间我们“目睹”了三次俄式婚庆。优雅和他的丈夫算是一对个体“民间艺人”，靠为社会各种喜庆活动表演节目谋生。我们利用他们去表演机会跟随他们，去见识一下俄国人的习俗。

而每一次一经被发现，都被热情的新人父母请进，敬酒。（我们赴此全然为了摄影。）也许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黄皮肤的中国人。新娘新郎起身要与我们合影。在场所有的镜头都对准我们。一时间，竟像为我们老两口举行婚礼，场面热闹非凡！

俄式婚庆重视的是营造欢快氛围，而不是桌上的美味佳肴。跳舞是婚庆的高潮。

有钱人家还会在家庭再举办一次婚庆。邀至亲在家热闹一阵。

我们到后，也被这家的女主人发现，一定要我们过来。男主人则要用自家酿造的烈性伏特加招待中国的两位不速之客。让我们真切地感受到俄罗斯人的热情好客，性格奔放！录像固然质量欠佳，却生动录下这一场面气氛。

婚庆的亲人都要与我们合影。

新郎微醉的父亲一定要先生喝上一杯。

我的右侧是新郎。

新娘和她的女友站在两侧，先生“左拥右抱”露出他少有的得意神情。左侧为新娘。

周日，阳光格外明媚，尤雅夫妇带我们去附近的森林。

在林间小径行走中，我们的耳边突然响起了我们那代人耳熟能详的俄罗斯歌曲。这两口触景生情唱起“小路”歌曲。我们也跟着附和起来。一时间森林荡漾着两个民族语言同声一首歌曲旋律……

边走边聊，看不到一点所谓的代沟！

在这里我们拍摄了不少得意“佳作”。

　　

　　

普京称东正教是俄国的灵魂。据说他每年都去教堂，经常感受宗教，热泪盈眶。我们对该教可以说一无所知，充满好奇。这一天母女俩就携我们同去。

尤雅的母亲是东正教教徒，经常上教堂。而尤雅因为工作没有经常去，她只是用双手按在胸前不知如何向我们表达。

尤雅爱她的母亲。我们将这张她与母亲题为“母与女”的照片发回福州朋友，朋友追问，谁是母亲，誰是女儿呀！先生笑着对尤雅说。尤雅悄悄对先生说，你应该对我母亲说啊！

平素天真浪漫的她一进教堂，判若两人。

我和尤雅母女在艺术展馆参观。

这里黎明静悄悄电影插曲“飘落”我们放給尤雅看，这里的森林很像插曲的背景。她睁着大眼一直认真看完。停了好一会儿，转过身子轻声说：“我喜欢。”

同聚桑拿室，坦然相见，毫无拘谨竟是俄罗斯朋友间相互往来的一种别样形式。

俄式桑拿男女同浴。我们都是第一次体验承受这份強烈的冷热刺激，不断发出尖叫声！

全不在意桌上食品。高兴就好！

　　我们也乘公交出行，每人17卢布。奥廖尔的公交费是每月一变。不像我们几年不变。

每天行程都排得滿满的。尤雅还带我们参观了市区的各类展馆。这是军事历史博物馆。

俄罗斯的小孩天真活泼，人见人爱！

尤雅敎2岁外甥女学画画

自己穿鞋有模有样。

先生向安德烈外甥列夫借阅教科书。

2岁的安德烈小外甥女，刚来时显得害羞，没多久就投入我的怀抱。照片发回国，朋友要我将她带回。

尤雅母亲话不多，也不善言词。但内心情感丰富充满情调。临行，天下雨，她指着玻璃窗上的雨水珠说：“天也在流泪！”我们拥抱她，和她告别。

在车站先生与女主人留下奥廖尔最后一张合影。

这时男主人安德烈突然离开，又很快出现在面前。他将一块奥廖尔风光的冰箱贴递給我们，随后从口袋掏出一副扑克，为我们表演魔术。这恐怕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告别仪式！

列车驶近，我们一一与这小俩口拥抱告别。对他们说，回福州我们会想念你们的。优雅深情地回答，我们也会想念你们。为期10天9晚，与他们同吃住玩乐在一起，没有任何拘谨，轻松自由，内容丰富多彩。

没有多余的客套话，但是真诚友善可亲可爱写在这两位俄罗斯夫妇的脸上，每天如此！他们从不问我们吃得怎样，睡得可好，可经常问的是今天高兴吧?你们爱我吗?我们回答：Мы любим тебя так же, как и наши дочери（我们爱你，就像爱自己的女儿！）。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尤雅这一爱称。第一次在福州见面时，先生将原先爱称“任雅” 听成“尤雅” ，结果在微信上和到她家都一直这样称。发现搞错后，我们一直表示道歉，要改过来。尤雅却说，不，不要改，我喜欢这个称呼。 这是我们俩在俄罗斯人家做客记。很愿意在这里向大家分享我们的快乐！（部分照片由柯永亮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