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往事 · 二

立山

回首往事 · 二

昨天教师节，今天“9.11”。这几天 天空晴朗，秋高气爽。我记得很清楚，50年前的九月中旬，天气也是这样的舒适宜人。

那时，我们住在仓库里的几十位“同学少年”，第一次离家在外，以“知青”的名义过集体生活。前途、命运等切身大事，除了革命口号，当时没人多想。大伙儿同吃、同住、同劳动，处处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学生腔”。

每当收工回来，仓库里马上就充满了生机：这边几位在高声争论难解的问题，那里一群却被有趣的话题引得哈哈大笑；靠近门口的一堆人围着“战犹酣”的棋盘指手画脚、骂骂咧咧，仓库“迷宫”角落里传出的琴音笛声却轻重缓急、优雅动听。

喜欢运动的同学，早已在仓库门前的水泥晒场上，围成一圈，“玩”起了排球。欢笑声、叫好声不断……

入夜，秋蚊施虐，大家早早就躲进了蚊帐。唱歌的，“侃大道”的，听收音机的，各种声音交叉在一起，各有各的“频道”，互不干扰。昏暗的灯光下，“迷宫”蚊帐内会不时闪亮几道手电，那里一定是遭到了讨厌的蚊虫偷袭。手电光透过层层蚊帐，人影若隐若现，像在表演皮影戏，倒也别有一番情趣。

秋收临近，连队来了一批下乡劳动的大学生。这是上海体育学院尚未毕业的69届学生，我校65届高中毕业的黄某某也在其中。7、8位体院男生的双人床放置在仓库进门左侧。

闲暇之际，我常会过去听他们侃小道新闻。其中一位精瘦的“眼镜哥”给我影像最深。虽是学体育专业，却文质彬彬，解说起诗文来头头是道，有根有据。

有一天，“眼镜哥”正大谈阔论时，黄学长走近，指着门口说“叫你了”，他立马“刹车”，一声“下次再谈”起身就走。我顺着门口望出去，只见门外一侧，站着一位清秀亮丽的女大学生。黄哥边调侃边告诉我们：这是“眼镜哥”的女朋友，她的外公就是大名鼎鼎的张闻天！

和大学生在一起的日子里，知青仓库宿舍晚间的闹腾有所收敛，文静多了。高歌的少了，收音机的音量轻了，“卧谈会”的分贝也低了不少。

忘不了那一晚——时间已近午夜，早睡的开始发出鼾声，四周的收音机音响轻得像催眠曲。突然，门内左侧的铺位，传出一串清脆缓慢的音乐，一声“莫斯科广播电台”霎时将大家惊住。四周一下子“安静”了，大家都“心照不宣”，想听广播什么内容。音乐放完，便传出“呲、呲、呲”不断的干扰电波声，什么也听不清。那位大学生多次调试都不成功……

那一夜，仓库里很多人都睡得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