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作者: 裴道敏</h3> <h3> 由“知青石”想起</h3><h3> 2017.3.27
每年的三、四月份,是当年大批量知青下乡插队插场的纪念活动高潮期。今年3月25日我随常州一知青团队到我下放(下放,这也是当年常用的现在觉得滑稽可笑的词汇)的南通农场旧地重返,纪念插场四十八周年。
怎么纪念呢?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变迁,整个农场已面目全非,唯一能寄托着知青念的就是那块“知青石”了。现在几乎每个来农场的知青们都会来看看这块石头,左呼右拥的围抱着拍照留念,我在许多不同的地方看到过很多不同的人的相同的照。
记得去年(2016年)二月我在南通参加了当年南通农场纪念活动筹备会,当时曾设想建个“知青林”,可到哪去找这么个地方呢?又有哪个部门能表态支持提供方便呢?几经交涉,在原农场职工子女、现当地一些领导的大力帮助、协调下,终于在农场中学的一空地上同意安放一块石头作为留念,题名为“知青园”。为石头上该留下什么文字大伙讨论(实是争论)了两个月。其实有什么好争的呢,那每毫米石缝里都有着知青辛酸的故事,每个字里都能衍伸出千千万万个字,故事都在脑海中,字字都在心底里。买石头及刻字的费用都是由一些有着浓厚知青情结的知青们自己捐款办的。我也出了一仟元,曾有人问过我出了钱怎么不在上面留个名,我苦笑着无法回答,农场几千知青这小小的石碑怎能刻的下?回头一想又释然了,上面不是有了吗,知青二字代表了一切。
我也拍了留念照,当站在那并不很大的石碑前,我突感一涩涩的酸楚,似乎觉得这纪念碑更象是墓碑,我这是在清明节期间来扫墓的,为自己扫墓,为已逝去的与即将逝去的知青扫墓,为几十年后消失的“知青”提前扫墓。这种心痛的感觉除了知青谁都没有,反之是知青都有。我无法预测我们百年后的状况,只是暗中祈祷愿能较长的保留着这块石碑,这块知青唯一的碑。
有首我们都会哼唱的歌:“悠悠岁月……,谁能告诉我是对还是错……”
唉!可怜可悲绝无仅有的一代“知青”
啊!知青石,我的碑,我心爱的碑!<br></h3> <h3> 再由《知青石》想起
刘天云兄伙同他的环本农场知青团队,经过了不懈的努力,克服了多种困难,排除了种种障碍,终于如愿将一块巨大的《知青石》矗立在环本农场的土地上了,为他们高兴,也为自己高兴,因为我也是知青。
我与这一石碑不搭界,因为我不是下放在环本农场的。但我又与这石碑很搭界,理由多了去了,如:一,都是知青,我有着浓厚的 知青情结;二,我的许多同学、朋友都在环本农场待过;三,当时的环本农场是江苏生产建设兵团第四师二十二团,而我下放后基本一直在第四师师部宣传队,常去二十二团演出、活动;四,数月前为落实这知青石的安放我曾专程开车送天云兄与他的团队去环本农场;五,……。天云兄说这知青石是为了环本农场的2733名知青,我觉得还要加上:及所有的下放知青。
石坚硬沉重且难磨灭,象征着知青一代人的特性,有人说知青是铺路石,对!知青是铺路石,但更是一块顽石,在惊涛骇浪中不会被冲走、在千斤重担下不会被压碎、在酷暑严寒里不会变形态、在风风雨雨中仍闪亮。
我曾为南通农场知青石出钱,也为环本农场知青石出力,所以我自豪!我骄傲!<br></h3> <h3> 知青石
(南通农场警卫连2017年聚会三)
一块极其普通的石头,因为在上面刻上了 知 青 石 三个字,就在我们这些当年的知青心目中价值昂贵且神圣,字字千金,石全石美。所有的在农场工作战斗过的知青,无一例外地要去参拜、瞻仰、抚摸、拥抱,并争先恐后地在这石前拍照留影,个人的、集体的、小范围的、大面积的,犹如在北京的天安门广场上、在巴黎埃菲尔铁塔下、在悉尼歌剧院前、在威尼斯水城中、在埃及金字塔里、在……,不!这些世界旅游胜地带来的只是一种到过的快感,而这块并不很大的石头带着我们广大知青的情感,带着我们广大知青的念想,带着我们广大知青永不能忘却的回忆。
这就是我又随着原南通农场警卫连老战友们再次来到这块知青石前的感受。一百左右的人员,围着这块知青石,不间断的抢拍了两个多小时还未尽兴,要不是组织方一再招呼大家上车,恐怕还要拍上两小时。这块安放刚满一年的知青石能激起这么大的浪花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又激起了我一阵阵的感叹。望着那红色稍褪的大字,我在想如何保护保养这纪念物,让其能尽量长久完好的生存下去,如有哪位高人出面,我愿协助出钱出力。
知青石:
我为您歌唱,愿您永绽放,
千古留芳名,历史永不忘。<br></h3> <h3> 由常州知青石落地想起
2018.9.8
这是我第四次写知青石了,想写是因为每次都会有一点新的想法新的感悟,许我是个天性神经质型的人吧。
曾参与了三块知青石(南通农场知青石、环本农场知青石、常州知青石)的安 放,个中经历了多少曲折多少坎坷多少困难或者说多少阻力只有组织参与者内心淸楚,不想说也说不出或也不能说,能做成就好,世上哪桩事一帆风顺?
我是个正宗无党派人士,连少先队员都没当上(小时候也打过几次入队报告,临到刚有可能时我又犯错误了,结果你们也懂了),也没有任何政治倾向,因为我知道,自己不努力为生计奔波,任何人与组织不会可怜、施舍、救济我或者养着我的,一介草民的生与死、有与无、存与亡谁会在意呢?文革期间参加过宣传队,那是我对音乐的爱好器乐的喜欢,宣传谁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学好乐器吹好喇叭(我主要是学的小号)很重要。我常以自己是个无党无派无信仰之人为自豪,但有个称号不管愿意不愿意、想要不想要、够格不够格,硬生生的套在了我的头上,也套在了许许多多人的头上,并一辈子不能解套,那就是“知青”。
“知青”是一个时代的产物,绝无仅有的一代人的称号。从字面上来解释就是有知识的青年,从广义上来讲就是读过书有文化的青年学生,但社会上最普遍的最通俗的认知就是一个时代背景下所有上山下乡的应届毕业生的代名词,务用置疑,只要讲是“知青”,肯定就是哪个学校哪届下放到哪里的学生了,读了多少书、上了几年课、成绩好不好都无关紧要,反正统统都要到“广阔天地”去接受“再教育”的,由一批长期在田间劳作的农民老师敎育知青怎样土法上马的种田。
我是初中六八届毕业生,与六六届、六七届合称为老三届(没初、高中之分),那年我虚岁十七(我还有许多同学虚岁十六),说来惭愧,进中学真正读书没满一年,我在班中还是差生,但这都不影响我进入“知青”的行列。“知青”的艰辛生活一言难尽,各种有关文章各种记载社会上流传了很多很多,就不用我在这多口舌了,我最刻骨铭心的就是那母亲的泪了:二姐与我同是六八届,她早我七天当上“知青”,母亲没去送二姐,却躲在家里哭,不!应该叫哀嚎。整整七天,我眼见母亲哀嚎七天,不分白天黑夜,不论几时几分,一天二十四小时,时时有泪水,可以想像七天后我当“知青”后母亲的状态状况了,这分离的是她那身上掉下来的、一把屎一把尿在那物质贫乏家庭贫困中含辛茹苦好不容易喂养长大的一块块肉啊!十年后我与二姐终于回到家时,母亲双眼几乎已失明,我不能说这就是因为我们当了“知青”,但多少加重了她的眼疾吧,母亲在我们回城后的几年后便去世了,享年六十八岁,我不能说母亲的早逝与我们当了“知青”有关,但至少是一种加速了她早逝的催化剂吧。
说来奇怪,渐渐地我爱上了“知青”这一曾经使我厌恶的称号,“知青”让我们在人生的最黄金年代尝遍了辛酸苦辣、让我们用最宝贵的时间去学习最原始的劳作,但我们都得到了励练,都成了“精”,我从“知青”磨难生涯中学会了坚強、努力、奋斗、宽恕、包容等等等等,还广交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有着共同经历共同感受的知青朋友,“知青”成为一种代表,成为一种象征、成为一种标记、也成为一种情结已深深烙在我们的灵魂上。
知青石就是一块石头,没有阶级性,知青开始是有阶级性的,如今也就是中性,我们只是想通过石头让知青具有历史性。我们知青这一代已渐渐老去,若干年后将都不复存在,或许知青石能让后辈们知道曾经有过的这段历史。我是68届初中生,66届、67届、68届的初中、高中及文革前就到农村到边疆去的“知青”大学哥大学姐们年龄比我大,读书比我多,经历比我丰富,所承受的苦难也不比我少,我能想像得出你们的感受,但不知你们能否认同我的这些看法?还有69届以后的“知青”小学弟小学妹们,我讲得对不?
我们已渐老,很难再有所作为了,就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安度晚年,让石头见证,让历史说话吧!<br></h3> <h3>情有独钟知青石
渗透纪实沧桑史
艰辛苦辣石见证
后人评说非与是<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