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期:《余坪温度》

Lianan

<h3><i><b>  lianan絮语:</b></i>在双河余坪这片广袤的黄土地上,有这样一群人,他们日夜坚守,奔波操劳,用行动改变余坪落后的面貌,用行动为余坪撑起希望的蓝天,用行动增添百姓脸上幸福的微笑。</h3><span style="font-size: 17px;">&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他们,只是千千万万个扶贫干部中的一员,是建设美丽余坪的生力军,是联系余坪群众的桥梁和纽带。他们以17平方公里的土地为主战场,奋战在第一线,奔忙于最前沿。寒来暑往,辛勤耕耘,默默奉献,用心驻村,用爱扶贫。我们原来的第一书记,已离开余坪,但他用饱含温度的文字对他的扶贫工作进行了归纳总结,把对双河对余坪对群众对“战友”对那片流下汗水留下足迹的土地都表达深深的眷念与不舍,感人肺腑,意味深长!<i style="font-weight: bold;"> &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i><i style="font-weight: bold;"> </i></span><h3><i><b>文/竹影</b></i></h3> <h3> 一</h3><h3> 时间没日没夜的走,不紧不慢。有时候我跑快了,会等一等时间。有时候时间跑快了,她却没有等我。</h3><h3> 从到双河到离开双河,一年零五个月;从联系余坪到不再联系余坪,一年零三个月;从做余坪第一书记到不再做余坪第一书记,三个月零四天,九十四个日夜。这些日子,没来得及掂量,那些故事,没来得及梳理,眨眼之间就过去了。</h3><h3> 这些日子,我将余坪17平方公里土地都走了几遍,把贫困户及非贫困户都走了几遍,把每一条路都走了几遍,与余坪的群众、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建立了深厚的情谊。离开,再低调也得打个招呼。</h3><h3> 昨晚,我在“余坪村群众工作微信群”里郑重向余坪父老乡亲真诚道别。随即,淳朴的余坪父老乡亲在群里对我这个第一书记说了很多,说了很久,有一面之缘的,有素未谋面的,有在余坪的,有在余坪之外的,有朋友,有“战友”,有小女孩,也有大男人,他们从四面八方对我说了很多话,在朋友圈晒出感叹,在微信里表达不舍。我感动得喉头哽咽,泪眼婆娑!</h3><h3> “感谢你这两年来为余坪所做的一切,辛苦您了!”“你对余坪的工作,我们余坪人民很满意,我们万分的感谢。”“我们期盼你的到来!”“你在余坪为百姓办实事,我们当后人的最感谢你对我们老年人的深情厚谊。”“余坪村民永远记得您的,有空来余坪玩耍。”“不要忘了余坪的父老乡亲,常回家看看哟。”“我不知道离别的滋味是这样凄凉,我不知道说声再见要这么坚强。只有分离,让时间去忘记这一份默契”“你走了以后很难再见,双河,余坪,老百姓,大山,河水,花花草草,还有那些诗歌和文字……怎么办?”……</h3><h3> “自古多情伤离别,那更堪,冷落清秋节。今日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在初秋,依然火热如夏。那天清晨,谈及离别,一个女同事哭了:“今天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h3><h3> 我不敢多话。不敢相信,经历了那么多离别,却都没有本次这么复杂的心绪!</h3> <h3>   二 田坝河、王家河的交汇处,就是双河场镇,四围都是高山。这个原属城口出境的必经之地,曾经多么繁华。而今,其余如城开、城万等出境公路打通之后,双河一度时期成为死角,面貌陈旧,街道狭窄,人们依然在黄土地上过着刀耕火种的生活。 “一场雨,季节路过。中河、田坝河开始涨水,相拥后一路向西,顾不上我灼热的眼神。小镇简朴,半睡半醒,想为她穿上美丽的外衣,可是西风卷帘,我瘦如黄花。”初到双河,我曾站立窗前,触景生情。 阴差阳错,我去了余坪。余坪17平方公里土地,依然都是黄土。 黄土,最怕的就是下雨。余坪最多的,就是土路。“其他乡镇没有几条公路没硬化,我们乡是没有几条硬化的公路!”这不仅是余书记的感慨。 2017年夏天,从九重花岭景区开始至永红村,那条横贯的村道开始硬化。盼星星盼月亮,这条公路硬化终于动工了。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这一带的群众建房材料将能顺利运达,这也算“一带一路”。 236户,常住人口853人,贫困户75户326人,低保户55人,五保户6人,残疾人53人, 我都得去看看,那些杂草覆盖的黄土山路,都得去走走。最远的牛背梁、鹰嘴岩都得去,还有金竹沟、唐家坡。 从那时我开始感慨,余坪的大地山川如此辽阔,住在高山峡谷的农户如此艰辛,住的都是清一色的川架房,种的都是清一色的包谷洋芋,这些都是不通公路的结果。 无路,将不可进,也不可退。 无路,不谈进退。<br></h3> <h3> 三</h3><h3> 修路,必须占用土地。</h3><h3> 与农民感情最深的是土地。土地神圣不可侵犯。</h3><h3> 这对矛盾,势必给修路带来意想不到的困难。</h3><h3> 硬化现有村级公路,首要条件必须达到硬化标准,这是前置条件。改扩建张兴坡社级公路一事一议会上,群众激情高涨,表示大力支持。“我的土地、山林,你们尽管占。”有群众这么慷慨激昂。</h3><h3> 张兴坡公路系以前群众自行出资出力开挖的一条路,群众筹工8000余个,那时可是一家老小齐上阵啊。历经多年风雨,如今只能摩托车通过。硬化这条公路,12户群众不知盼了多少时日。</h3><h3> 但是,我们的机械却才开始就被迫停了下来。究其缘由,为的是土地。以前挖路时按投工数量平均分配,不出力的群众必须出土地,将其土地分配给出力且占地的群众。但那时的问题却遗留到了现在,为此两户群众还动了干戈。</h3><h3> 农村的矛盾总是在历史的长河中纵横交织。一起矛盾化解了,新的矛盾正在酝酿,或许正处在即将爆发的路上。</h3><h3>驻村工作队、村支两委成员兵分三路,按照事先研究的办法,深入农户,各个击破。我们的工作配合总是这么默契,天衣无缝。半天之后,我们的机械顺利往前开挖,直到超过矛盾焦点所指范围,才如释重负,飘然而归。</h3><h3> 晒一下成绩单吧,截止2018年8月初,新建产业公路3公里,维修公路近10公里,成功纳入硬化范围4条10余公里,化解类似矛盾若干。</h3><h3> 四通八达的余坪,将指日可待。</h3> <h3> 四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漫山遍野的黄土,是制作土瓦的上好材料。漫山遍野的松林,是修建川架房的上好材料。在不通公里的情况下,智慧的余坪人都住土瓦盖的川架房。 现在的农村,年轻人在外不管混得怎么样,都不愿回来,个别举家外出,留下老屋。没举家外出的家中多是“三留守”,住在年久失修的老川架房里,看得谁都揪心的痛。老屋的兴衰,唯有文字可以还原。 “走的时候,没搬走那三排列。他把地扫了又扫,把院子夹了又夹,把牲口可能路过的隘口拦了又拦,把紧实的川架看了又看。然后,把老屋留给老家。” “竹根串过石坎,在地坝的黄土里探寻养分,竹笋冒出来,枝叶漫过杂草和青苔。草兵压境,从后檐沟开始,对老屋形成包围之势。阴暗潮湿这两把利刃,剑指老屋,施展摧枯拉朽之术。我的苍凉,从草木间,翻滚而来。” “屋檐下浑圆的土坑,星罗密布,都是地牯牛捕食挖下的陷阱。四围的高山,也是造化布设的陷阱。他的离开,就像,虫子的逃离。” “亮元柱,檩子椽子,以及木板木窗,剩余的松香,足以吸引木蜂的王朝。这些老屋的新主人,木头所在,都是繁衍生息的领地。木屑一点一点咬下来,撒满一地乡愁。” “长脚闹(马蜂)聪明透顶,把构筑爱巢的选址,定在电表箱。“有电危险,严谨开启”的警语,与马蜂素不相识。原来,电是红线。现在,马蜂是红线。” 老人,中老年人,也有个别年轻人,对苍老的老屋的感情太深,像黄土般厚重,也像苍天般高远。“时间走了,儿子儿孙,守着热土,守着新长成的树林,守着川架房,像守着苍老的祖宗。风雨的印迹烙在木头上,川架房弱不禁风。习惯的眼神,望小路,望苍天,等待饱含木香的清风,扑面吹来。” 住着川架房,冬暖夏又凉。对于经久失修的老川架,下暴雨可是另一番景象,“……锅碗瓢盆做了接漏的工具。嘀嗒的声响,如倾斜的呻吟”…… “我不爱这场雨,不爱给川架们出的这道旷世的难题”。 老屋的体温,在时间的风雨里渐渐变凉。<br></h3> <h3> 五 老喻独居多年,老川架破烂,倾斜,漏雨。 老喻是老兵,是襄渝铁路工人。 2017年最炎热的夏天,我徒步(只能徒步)去他家三次。 第一次,我似乎没有说话的机会。他坐在门槛上,从当兵年代那些风雨故事,讲到修襄渝铁路那些艰苦经历,讲到学习马列主义,讲到中文版《马克思列宁主义》第274页那段话,说是把权力给了什么人,将是什么结果,把权力给了另外什么人,又将是什么结果之类的话,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眼看日头偏西很远,我有些坐立不安,不说明来意,似乎不行,说明来意,似乎打断他的话,有些不太礼貌。 第二次,依然是这样的情景,我们坐在条凳上,他依然坐着中间被弯刀砍得齿缺的门槛,依然眉飞色舞,洋洋洒洒,我们两肘落在膝盖上,侧头倾听。他讲到动情处,会说:“我是造孽人,从小都吃苦……”这是我搭话的好机会:“老喻,你可以修一间新房啊……”他一听这话,立即接过去:“我从小就住的岩洞窝棚……” 他的意思很明白,现在住的是川架房,比岩洞窝棚可好多了啊!我们无功而返。 第三次,中午十二点后,我们到达。门开着,静悄悄的。我喊了一声“老喻”,没人搭理,便朝屋里看了看,“嘘”,他正在板凳上睡觉,仰面朝天,头下枕着一块木头,火塘灰熄火尽,一只母鸡在屋里踱来踱去,墙角的电视开着,习总书记正在作十九大报告(重播)。我站在板凳面前,心里不是滋味,轻轻再喊:“老喻。”他没醒。我再喊了一声,依然没应。我朝屋里环视,也朝门口看了看,示意同事,他依然没醒。之后,我轻轻拍了拍他抱胸的手臂,一丝凉意霎时传过指尖,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看是我,猛地一个仰卧起坐:“啊呀,肖书记,你又来了……” 他依然坐在门槛上,我们开始攀谈。谈及庄稼,谈及搬家,谈及建房,谈及土地,谈及今后的日子,他苍老的眼神里,多么无奈!“好吧,我这个身板,估计还要活个10年20年,我孙子还要读书,那边(余坪安置点)读书方便,就去那边修个房子吧……” “你们吃饭没有?我给你们下面条……”“老喻,我们不饿,等你房子修好了,我找几个人,到你新房来煮饭吃。” 我们顶着烈日,爬在陡峭的坡上,心里万般轻松。<br></h3> <h3> 六 “给你道个歉,老喻。惊扰了你的美梦,板凳和木枕的心太硬。你瘦骨嶙峋,这样睡痛么?” “给你道个歉,老喻。你睡得很香,我轻轻喊了你三声,还轻轻摸了你冰凉的手臂,惊醒了你的安静恬适,你恨我么?” “给你道个歉,老喻。你说你是老兵,是襄渝铁路的工人,待遇问题,我手长衣袖短。你说列宁全集中文版第二十四集274页那句话,我真的没找到”…… 我习惯夜深人静把感动的事用文字记录下来,习惯把记录的东西存放在QQ空间中,就不管不问,任凭圈友阅读、点赞或者点评。没曾想到,这首小诗居然被老喻知道。记得初稿用了真名,他提及之后,我意识到该隐去他的名字。 一天下午,老喻打来电话,因为信号不好,我只听清他好像说要写个什么材料。我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肯定有事,于是赶紧到信号好的地方回过去。 “老喻,你要写什么材料?有什么事就给我说吧。” “我想写个材料,寄到重庆市去,不晓得怎么寄,说一下你、高书记、张同志,你们对我太好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哎啊,老喻,我们关心你是应该的,也没关心到你,这事就算了吧。”我对他说,“你腿上的伤好了吗?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今年初春,他砍柴时不小心,一刀砍在了自己左腿上,白生生露出了骨头。他强忍疼痛,在伤口上倒了点白酒,找了碎布捆着。过了几天,伤口开始发炎,他才去村卫生室简单包扎了伤口,捡了消炎药,又回家了,并且伤口稍微好一点就又下地干活了。我曾多次劝他到乡卫生院进行手术缝合,他却坚持不去:“肖书记,你放心,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我委托乡卫生院朋友准备了碘酒、消炎药、纱布等,之后专程为老喻送过去。他坚持要给钱,我坚决拒绝,他为此万分感动。 他现在的举动,我何尝不万分感动? 而今,老喻的新房已经落成。 2018年8月前,我们完成集中安置点建设1个,集中安置8户,分散安置11户, C 级危房改造2户。 这些成绩,都是这么得来的。<br></h3> <h3> 七 老彭打来电话,说我走了,今天才知道,叫我有时间一定去耍。 老彭瘫痪在床24年。他第一次承受生命对他之轻是在西安,我知悉这个故事也即接受生命对我之重是在余坪金竹沟。西安,这座历史名城,文化底蕴那么深,却把命运的痛楚给予老彭这个弱小的家庭以及这个偏僻的山村。我和很多知道这个故事的人一样,遗憾,痛楚,无奈……老彭的妻子,杨大姐,几十年如一日,不离不弃,一直悉心照料病床上的老彭。《久病床前有贤妻》这篇文章,我是含着泪写完的,一气呵成。 这是一个心酸的故事,是一个很有温度的故事,也是一个充满伦理道德与大爱的故事。我想发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让更多的心灵得到温暖,受到感化。老彭欣然同意。我首先将此文放在了QQ空间,随后圈友们发出了肺腑的感慨: “……一个坚韧的女人,撑起的一片蓝天。对她钦佩不已,她树立着中华儿女的传统优良品德……生活,需要倾听,需要感动,更需要发现这些温暖的存在。” “很少把一个故事看完。今天你把这个故事呈现出来,我一字不漏地看完了。感动,感动的是一个女人的大爱;心酸,心酸的是一个男人的坚强;希望,希望每个人都善良!” …… 后经不断转发,阅读量不断攀升。“这篇文章我不少于看了10遍,我活干累了坐下来就打开空间看,还转给了我的女儿看……”余坪一社社长曾对我说。我没想到这篇文字对他这么充满吸引。 “……感谢你,你是好人,不少人看到了你为我写的那篇文章,还给我卡上转了钱……”老彭躺在床上曾感动地对我说。去年春节,老彭发来微信:“……这个冬天最寒冷,但是我过得最温暖……”看到这话,我禁不住热泪盈眶。 重庆著名诗人红线女看过此故事,曾专程前往余坪金竹沟,看望慰问老彭,给他送去温暖,送去祝福,离开之后还定期给他打电话,也嘱托我一定抽时间前往看望。 电话又来了,是老刘打来的。 人走了,余坪千家万户的茶水,依然温热!<br></h3> <h3> 八</h3><h3> 人心,需要晾晒,有的甚至需要翻晒。 我把能教化人心的故事用文字展示出来,置于阳光下,这是我给自己加的一份工作。 “雪又来了。我用最合适的温度,迎接你再次光临,保证一片不化。等到足够厚时,一起消融,把通向刘家院子,通向千家万户的血管,清洗一遍”。刘家院子,这个城万红军指挥部所在地周边的群众,居然存在不少鸡毛蒜皮的矛盾,类似的这些“路”,需要用真情清洗! 以文教化,群众对我文字的理解力和传播力不可低估。这为打开工作局面起到了始料未及的作用。 余坪场镇臭水沟的问题,群众反映强烈。臭水沟旁边,有危房一间,无人居住,多年未拆。治理臭水沟,首先得拆掉危房。这间房屋的主人老王在外打工,去年腊月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儿子拆掉。我很惊讶,立即前往。素不相识的老王,边拆便与我侃侃而谈,讲了建房的缘由,也讲了他新房建成后,要拆掉这房子曾经发生的争锋相对的场景,“……不是不拆,我这个人,来硬的,那房屋是我的,不拆就是不拆……”“……你们的做法是对的,我早听说了……” 臭水沟治理顺利完成,这里的“臭味”烟消云散。 “不可让我们参与的事情今后成为历史遗留问题。”“我们的目的是化解矛盾,而不是制造矛盾。”“脱贫攻坚,我们打歼灭战,集中火力攻克矛盾问题,一个一个地攻,攻克一个就少一个。”脱贫攻坚,我们形成了自己的模式。 “马桑树死心不干,杉树干心不死”。 脱贫攻坚,我们可以是“马桑树”,也可以是“杉树”。<br></h3> <h3> 九 麻丸口,一个奇怪的名字。 余坪场镇上方不远的这个弹丸之地,土地肥沃,坡度不大,中间一条山溪穿过,柴方水便,如今还住着三户人家。 苟某,男,1978年10月生,小儿麻痹症重度患者,常年坐在地上,靠手支撑挪动,说不明话,享受五保待遇,曾没有身份证。 走访时,苟某的老父亲曾对我讲,没有身份证就没法将儿子卡上的钱取出来。有一天,老苟将儿子沿着山路背上25道弯的公路,再将其捆上摩托车拉到派出所,他的头因为一直偏着晃动,照不出合适的头像,无法办理身份证。回家途中,苟某自行顺着山路往山下挪动时滚出很远,左手肘关节处被摔断。办理身份证的愿望,就这样彻底破灭。 居然一个近40岁的人没有身份证,身份近40年不被认同。办理身份证有这么艰难么?我当即叫同事双手支撑着他的头,用手机连续拍了很多张照片,安排工作人员将照片传广告公司,制作一张可以办理身份证的照片。 当看到传回的照片时,我顿时热泪盈眶,又脏又长的头发被理顺,油黑的衣服被换成白衬衫,原来这个人也可以如此帅气!当即将照片拿到派出所,但之后仍被退回,原因是照片看不见耳朵。 怎么办?传回广告公司,P出耳朵吧。没多久,我将处理的照片再次拿到派出所,但依然没有成功。 我立即安排剃掉苟某的长发和胡须,换掉衣服,重新拍照。这次,顺利通过派出所的办证系统。七天后,苟某的身份证送到了我的手中。 当天下午,我驱车赶往麻丸口。 老苟紧锁的眉头,如雨后初霁般舒展开来!<br></h3> <h3> 十 有人说:余坪前半截像欧洲,后半截像非洲。 这种说法不无道理。怎么改变现状?产业是关键。 发展什么产业?村支两委不知所措,因为曾经发展山地鸡,失败了。发展牛羊,失败了。现在的景区—九重花岭,游客一年少比一年。我曾见识过游客的车辆,从景区大门一直堵到59道弯的盛景。而今,再未看见堵车的情状。 面对产业发展现状,驻村工作队一筹莫展。 余坪,只能走乡村旅游之路。毕竟,现在已有一定基础。景区流转群众土地750余亩,需大量民工栽花锄草施肥,酒店需要员工服务,需支付大量工资。这些资金计算下来,每年将向景区拿走近100万元。景区如果“死掉”,这笔钱从何而来? 扭转景区与群众关系僵化、龙头示范作用弱化等现状刻不容缓,就能解决大半个余坪的产业发展问题。我想,首先得从三个方面下足功夫。从景区层面,必须理清三个关系:景区与当地群众和村支两委的关系,是依附关系而不是水火关系;景区与党委政府及驻村工作队的关系,是领导与指导的关系,而不是独立关系;景区与县委政府及县级国家机关各部门之间的关系,离不开县委政府及各级部门的支持,这也是依附关系。从村支两委层面,必须站在群众的角度和高度看待和思考问题,主动作为,维护景区利益。从群众层面,必须维护和支持景区。 经过多层面的沟通与融合,通过景区为群众免费体检、暑期免费为留守儿童上课等方式,景区与群众、与村支两委、与党委政府的关系进一步融洽。也通过邀请国家级、市县级层面的艺术家莅临采风,用文字、摄影等多种艺术形式进行表达,在国家级、市县级媒体及刊物发表30余篇(首),增添文化内涵。 意外得到一本《唐约道路》,我读得如饥似渴,从中获益匪浅。我聘请专家深入余坪后半截实地查看,根据海拔、土壤,确定了种植中药材的思路。2018年春天,群众自愿在金竹沟、唐家坡一带种植独活11.5万株、平术3000斤,加上白芨、苍术、党参、魔芋等,共种植中药材600余亩,成立中药材专业合作社1个。 产业发展,这算不算答卷?<br></h3> <h3> 十一 上述故事仅属九牛一毛,我都不敢居功。 如果这些分内工作可认为是一种成绩的话,那么这不属于我个人,而属于团队:党委、政府坚强领导;高方强担任第一书记时,驻村工作队员肖立勇、张志泽;肖立勇担任第一书记时,驻村工作队员高方强、张志泽、刘英;余坪村党支部书记胡跃明、村主任杨本福、综合服务专干庞仁才、综合治理专干杨鹏、本土人才李娟和付国毅、妇联主席李菊贤。他们,都是余坪村最可爱的人。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新的第一书记、驻村工作队已到任,我祝福……我期待……我更坚信……把省略号的内容融在《余坪,与66有关》这首诗里吧: “从第一道弯开始,松林就开始蔓延。66道弯的地方,并不是山顶。17平方公里的林海,这绿色的海洋,托起余坪这条大鱼,从天外游来”</h3><h3> 66道弯,我远不止去66次 余坪5社开社员会那天 何国权、李奎、彭中琼殉职的信息 如晴天霹雳。当晚 我拉着同样身份的人 从66开始倒数,驾着浓雾 从鞍子垭口的天上回到人间</h3><h3> 已是凌晨 “66,只是个噱头。有多少山穷水尽,就有多少柳暗花明 上山,做加法。下山,做减法。我的数学成绩,从这里开始好起来。” “对面那只山猫,端坐山顶,与余坪这条鱼对峙。有人栽树种花,这条鱼花枝招展。该如何下口?余下的,就看你了。”<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