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甘州

三成

<h3><font color="#39b54a"><b> </b></font> <font color="#167efb"><i><b> 1</b></i></font></h3><h3><font color="#167efb"><i><b></b></i></font> “一个黄脬牛,卵子夹上走甘州”。 小时候,村里人常让小孩子猜这个谜语。也不知是哪朝哪代编出来的这么个谜语,虽说就猜的是一杆老秤,但里面却承载着我们村子与甘州城世代相续的某种关系。 民乐县顺化堡村,离甘州城有一百三十多里地。很早的时候,那个夹着卵子的“黄抛牛”来往这一村一城之间,都忙活些子啥东西,我也不得而知。不过,你看这“秤”字,一半“禾”来一半“平”,是个会意字。最初就用来称粮食,而且要求个公平。 我记事的时候,那正是公社、大队、生产队的时代。提起那时民生,很多人会摇头。不过,平心而论,还是有些值得怀念和珍惜的东西。 那时候是大集体,但也不是有些文学作品里说的那样,“一大二公”到绝对地步。每口子一两分的自留地,种啥,完全是由着你。那一亩三分自留地,种得那个精细,长得那个旺势,五花八门那个繁势,看着真叫人心里舒服。种出来的青稞、麦子、洋芋、大蒜,不可以私自卖,但可以到别处换来需要的东西。到南山里换些青海牧民的酥油、牦牛肉,到甘州换些大米,换些水果蔬菜。所以家家户户,都少不了那杆“黄抛牛”。 那时自家也可以养殖,主要是鸡、羊、猪、驴。“我老汉,七十三,提上个篮篮卖鸡蛋,一个鸡蛋五分钱,刚够我老汉的纸烟钱。”这首儿歌说的正是那个时候的生活状态。一个鸡蛋五分钱,可以卖给别人,也可以直接到商店里买油盐酱醋。一只鸡大概是一块五到两块钱,可以卖给公社干部、商店营业员或是小学的老师,是村里人日常最主要的补贴。 家里养两三只羊,主要是出羊毛,用来打毛绳,织毛衣、毛袜、毛手套,擀毡擀毛靴,装棉衣和棉被。年头节日也宰了羊卖肉,一斤羊肉三毛钱。也可以整头羊卖给人,十块钱上下一只。不过,养好几只羊的人家,自然繁殖,慢条斯理,不像现在“人工”,快得吓人,所以一年两年里,也难得卖上一只。 驴几乎是每家必养的。如果一家买不起或者养不起一头驴,就两家、三家伙养一头,叫“伙养驴”。驴市似乎是从来没禁过,在民乐县城西关,就有一个驴马市,一年四季聚着成群的驴。有人甚至以看牙口、说驴价为营生。一百来块钱一头驴,夏秋栓在田埂沟坝里啃些青草,冬春扔给些打麦打豆打下的麦豆草。一年四季,拉磨、拉车、骑人、驮煤,那年月,驴真是顶了大用场。村里人家,没驴的生活简直无法想象。 猪也是每家必养的,现在看来,那简直是最好的循环经济。磨面剩下的麸子、洗锅之后的饭茬水、田里薅来的嫩草、打豆子扬出的细豆草,都是喂猪之食。每家的这些东西,似乎也正好够喂一头猪。猪造下的猪圈粪,虽然又硬又臭,但是有股子“粪“劲,施在地里,庄稼有股子长劲。在没有化肥的年代,“猪粪”在庄稼人嘴里叫起来真是带劲。要是一家子不养头猪,麦麸子就会馊掉,饭茬水就会白白倒掉,薅来的嫩草就会眼睁睁蔫掉,打下的细豆草就会在第二年发掉。你想想,不养猪的人家,把东西浪费掉,田里又没施的劲肥,更没得机会好好吃上顿肉饭,那会是一个有生计的好人家吗? 再说了,要是养的牙猪,可以卖到公社的肉食站,或是过节自家杀了,一斤9毛卖给邻里邻居,可收入十几、几十块钱;要是养的玃猪,可以用来配种挣钱,每次一升豆子或者5毛钱。有个好玃猪,一年挣的钱比一个强壮的男劳力挣的工分钱还多。 养母猪的意义就更大了,吃得多,造粪多,还能下小猪仔。俗语说“猪五羊六,驴七马八”,就是说猪的孕期只有5个月。那时很多的人家都养一头母猪。一般母猪一年至少下一窝猪仔,养得好的,两年三窝,甚至一年两窝。一窝猪仔少则七八只,多则十四五只,猪仔吃奶四十五天出圈了,就拉到集市上去买。当时民乐县城南就有一个专门卖猪仔的市场,谁家的猪仔都可以自由地拉到这里买卖。这个市,也从来没禁过。<br></h3> <h3> <font color="#167efb"><i><b>2</b></i></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i> </i></b></font></h3><h3><font color="#167efb"><b><i></i></b></font> 路这个东西也奇怪,一截子路,两头各自埋着些奥秘。</h3><h3> 从远处乡里到县城卖猪仔的,考虑往返旅途,一般都尽可能一天里卖完。有些城边上的闲人,在即将日落西山的时候出来“断堆”,把剩下的猪仔以一揽子较低的价格买去,第二天再来卖一个高一点的价钱,也成了一种营生。 那时候,一只猪仔的价格低则七八块,高则十几块。一窝猪仔,一只高卖一两块,就可以多卖十几块甚至几十块钱,对于那时一个工日一毛来钱的收入而言,整个是一笔大买卖。 离村子一百多里地的张掖城,猪仔的价格往往要比离村子二十里地的民乐城高很多。于是,我们村子很多人家的猪仔都拉到张掖去卖,我小的时候也就有机会多次来到张掖城。 到张掖,那时在父辈口里都叫“走甘州”,听起来有些走西口、上新疆的意味。毕竟,那时候没有汽车拖拉机,走一趟甘州,靠牲畜四条腿,没明没黑走三四天,还要走过一个荒无人烟四五十里的戈壁滩,谈何容易。 那时的主要交通工具的是皮车、大车、拉拉车。大车装那种木质长辐条的巨大木轮,由一头牛或一批马拉,行走颠簸迟钝,用于生产队拉粪,拉草。皮车装的是钢圈橡胶轮胎,有一匹好马驾辕,三匹骡子搭梢子,拉得多,跑得快,是跑运输的好工具。皮车和大车只有生产队才有。村里人家的运输工具就是一辆拉拉车,或靠人力推拉,或套一头驴拉,也叫驴拉车。村里人“走甘州”卖猪仔,都是靠驴拉车。 “走甘州”需要好几天的谋划准备。动身之前,父亲要把车子检查维护一遍,还要打问是不是有别的人家一起做伴,有时还要提前给驴钉副新掌,母亲要张罗些穿戴吃喝的东西,烙下我们几天足够吃的干粮。 出行那天,一大早喂驴、喂猪。然后关母猪,抓猪仔。母猪爬墙拱地,急得咬人,猪仔嚎天抢地,像要挨刀,好一场生死离别。父亲一头汗,两把泥,好不容易把猪仔装到车箱里,上面盖上铁丝筛子,四周用绳子拉紧,筛子上垫上驴吃的草,草上铺上毡袄,车后揽上猪食,车头挂上干粮。准备就绪,一般是吃过午饭,套上吃饱饮好的驴,开始启程。 那时候我家和另一家伙养一头驴。伙养驴很辛苦,往往是这家卸了磨,那家又牵去套车,一年到头不是在磨道里拉磨,就是在路上拉车,不是前脖胛磨破了,就是后腿膀抗烂了,经常是眼泪汪汪。 父亲很爱惜驴,从别人家牵来,总要让驴缓上一阵,吃饱了再上磨套车。走张掖,一般都是让我上车,在毡袄上坐着或是趴着,他自己尽可能多走些路,腿脚实在困了,就挡在前面的辕向上坐一阵。也不喝着驴快走,除非情况特殊,基本是信驴由缰,反正半天一夜,迟早能赶到张掖。<br></h3> <h3> <b><i><font color="#167efb">3</font></i></b></h3><h3> 村里人自有村里人的“路数”。出了村子,一般不走往县城那条公路,而是直沿村子向北的沟槽土路走。走公路要先向东到民乐城,然后向北去张掖,绕得远。出村子向北,擦过宗家寨子,穿过下天乐村子,下了大河冲子,过了大河滩,绕过徐家寨子,就可以径直投到三堡到张掖的公路上。这时候一般是将近后晌,选个适当的时点,让驴吃把草,人啃口干粮,歇歇脚。之后就开始向王庄、六坝走。 从民乐北端的六坝到张掖南头的新沟,一般走的是夜路。这一段路过去是没有人烟的石干墩大戈壁滩。偌大的旷野里,一辆驴拉车,好像爬虫过大川,慢的可怜。这样的时候,整个夜幕罩住了没有边际的戈壁,旷野的寂静比悄无声息的夜空还大。驴拉车在漫长的石子路上颠颠簸簸悉悉索索,感觉路比夜还长。父亲有时候会发出一声咳嗽或对驴的吆喝,并不是嗓子发痒,或者是驴走路不当,也就是想打破一下这无边的有点让人发毛的空寂。 我常想,要是这时突然从夜幕里跳出来强盗,哪怕只是一个强盗,哪怕手里握的不是一把刀,而是一根木棍,那也是非常怵人的。奇怪的是,多少次了,从来没有碰到过。而且,也没有听到谁家的驴拉车在石干墩滩被抢过。更令人想不到,并且有丝温暖的是,那时候虽然县域之间的道路上时常会有戴着红袖章的“武装民兵”查路,防止倒买倒卖投机倒把,但我们的驴拉车却从来没有遇到过盘查。 不要说人们心里都有杆秤,就是驴,也不见得没有。 走这样的夜路,难得碰到车辆和行人,父亲熬得困了,也趴在车头迷糊一阵,由着驴自个儿走着。驴虽然不回过头看,但清楚地知道主人在干啥,只是它心里也明白,偷懒也是白搭,自己不动蹄子,路不会自己走掉,反正这些路迟早要靠自己走完。没人吆喝了,它反倒很认真地拉车走路,一阵子一阵子还走得很起劲。有时候驴独自走得没精打采了,就自个儿把车靠在路边停住,眯着眼若有所思地休息上一阵子,或者支楞着耳朵,出神地辨听夜的远方渺茫的声音。有时父亲发现了也不去吆喝,任由着驴。休息一阵,或者有个什么响动打动了一下,驴似乎忽然意识到什么,摔一下耳朵,又自个儿拉着车子继续赶路。 平常,到了张掖新沟大多是鸡叫前后。这里有一个车马店,可以进去睡上一阵,也可以直接到张掖城的南关车马店住宿。住宿都是长条的大炕,似乎也没被褥之类,住店的人头朝里一大溜,盖着自带的皮袄、毡袄,枕着包裹或干粮袋子和衣而睡。吃饭一般都是拼伙做,要吃饭的,每人四两或半碗面,外加一毛的烧头调料钱,白水里下些洋芋青菜什么的,大都是吃些汤面片。 有一年夏天,不知咋地到新沟却是大后晌,日头已西挂树梢。我们住了店,父亲带我到旁边的田地上转。这些地应该也是自留地,一片片划成小块的田里,各色庄稼和蔬菜,高高低低疏疏密密长得茂势。记得田里正在浇水,绿油油的庄稼地里涨满了水,夕阳下泛出一道道金光。父亲和浇水人闲聊一阵,那浇水人给我们拔了一个萝卜一棵白菜和两个根葱。我们下在拼伙做的白水面条里,我一口气吃了三碗。那味道,真是令人难以忘怀。 </h3><h3><br></h3> <h3> <font color="#167efb"><b>4</b></font></h3><h3> 村里人进城,又兴奋又紧张。连驴都紧张。记得当时卖猪仔的市场好像就是现在的甘州市场。无论住在哪个店,都必须一大早赶到这个市场。 甘州的市口就是大,人很多,把准价格,一般中午之前就会将猪仔卖掉。买卖猪仔一般不用“黄抛牛”来称,提起猪仔两条后腿,前腿着地,看条子长短,腰子壮瘦,奔劲大小,就能掂量出好赖。有时候我们也会带点其他的东西,刚下来的蒜苔、蒜头、洋芋什么的。一边卖猪仔,一边卖点小钱。不过,多的时候也不用“黄脬牛”,而是数个卖。拿“黄脬牛”怕是万一查下,落个偷着倒卖买的证据。 一次我们带了些蒜头,两分钱一个。父亲卖猪仔,我帮忙卖蒜头。近中午时分,有个和我大小差不多,一二年级的学生娃拿着两个二分的钱来买蒜头,我给了他两头蒜,可他站在那里还不走,也不言语,不知是看车里的小猪仔呢还是嫌蒜头给少了。一会儿父亲看到了,就又拿起一个蒜头给他,那小孩便笑着一转身不见了。 到张掖卖猪仔,最高兴的就是有可能买小人书,或者下馆子。有一次,卖完猪仔从市场出来,一会儿到了鼓楼跟前。父亲就给了我个贰角钱,叫我赶紧到新华书店买书。那时的商店好像都是平房。我到书店一看,各色编着号码的小人书,琳琅满目挂了一大墙,竟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结果惹恼一个女售货员,对我大声吼叫,我又吓又急,就赶紧买了一本封面上有日本鬼子的,彩色大开本的,八分钱的连环画《拔钉子》。 出了商店,我坐在车子上看车,父亲去附近商店买东西。我在车上看《拔钉子》正看的起劲,忽听有人喊:“这是谁家的驴车?”,抬头一看,一个穿白制服的警察牵着驴缰绳,不知道要把车子拉到哪里去。驴见是生人拉缰,抿着耳子缩着屁股抡着头不愿走,把车子挣得左右摇摆。我立刻惊得大哭起来,倒把那位警察闹得不知所措,只好向人打问“大人”的去向。一会儿父亲来了,那警察说“这里不让驴车来,你们咋进来了?快走,不要把驴粪拉在街上!”我父亲就急忙打驴走,把驴惊得差点尥起蹶子。 快快地走了一阵子,连每次必逛的国贸商店也没去,一路来到了“七一食堂”跟前。也许是为了安抚我,父亲决定,这次尽管买了书,还要带我下馆子。我高兴得手舞足蹈,刚才的惊恐也几乎一扫而光。九分钱一碗的臊子面,买了两碗,我一碗,父亲一碗。父亲就着自带的干粮吃着,我纯粹地享用着只有年头节日才能吃到肉饭,吃着吃着,忍不住笑出声来。现在想来,那究竟是高兴,还是幸福,真是说不清楚。 <br></h3> <h3> <font color="#167efb"><b><i>5</i></b></font></h3><h3> 一杆秤,称过粮食,也称过一个时代的重量。 最难忘是1976年9月那一次。那天下午,天气有些阴沉,看起来就要下雨了。启程的时候,父亲就有些犹豫。可已经出圈的猪仔留不得,留下,不仅要搭上不少喂头,猪仔的毛色也会变得不受看而影响价格。 果然,出了村子不久,零零星星的雨就开始下起来。父亲把毡袄在车子上支起来,搭成一个小帐篷,我钻在里面,听着雨星滴落在毡袄上,劈劈啪啪,一路前行。 在雨里行路,总是有些寂落,驴也被淋得时不时地得瑟。终于,下了三堡一带,雨基本停下来了。经过不远处一个村子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些异样的气氛,再看父亲,似乎也愣了一下神,接着把驴叫停,伸着脖子向村子里听动静。 听了一阵,父亲慢慢地说:“村上的高音喇叭里说,毛主席逝世了!”一听这话,我也愣住了,当时好像天也一下子暗了下来。 父亲蹲在路边抽水烟,脸上是那种遇上大事才有的凝重神态。驴却不耐烦地抡头摔耳,乱动蹄子,似乎提醒我们,不赶路,又不给草,咋回事? 抽了几口烟,父亲说:“毛主席都去世了,还要卖猪娃子干啥?”我听了没有做声,心里也是六神无主。 愣了一阵,父亲吹掉水烟,收起烟袋,站了起来。驴看到父亲起身了,抖擞了一下身子,拉着车子开始前行。我们也没有再商量是否还要去卖猪仔的事,由着驴走着。好像都认为,走着再说。 后来,雨又大起来,一直到夜里。这是一个最漫长的夜,好像路也比以往格外的颠簸漫长。毡袄慢慢被雨水渗透了,越来越冰,越来越重,压得我的头和脖子困得难受。一阵紧似一阵的雨,迷失了前面的路,连熟知此路的驴也几次停下来,左右为难。父亲不得不下去寻找印象中的桥墩、石头、土堆,树木,以辨认去向。 有一阵子干脆下起了瓢泼大雨,地上雨水横流。一截子路被雨水冲得找不到边际,旁边也看不到任何东西,我们不得不停下来。漫漫雨夜,我的脑际甚至闪过返回家的念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雨里冒出一辆车,我们问了一下,才找到去路。 其实,没前走多远,就来到那座熟悉烽火台前。这是整个戈壁上唯一让人温暖的什物。有时候,我们会在这里避风躲雨,也会搜罗些干柴干草,点起来烤火歇脚。到这里,说明戈壁的路已经走过了一大半,也即将走出民乐,进入甘州地界。 这座烽火台就像秤上的“定盘星”,定住了民乐和甘州的衣襟,也定住了这片土地的姓氏。走过烽火台,我们走进了甘州,也渐渐走出了一场大雨。 这一次不记得啥时辰到的张掖,不记得是否在哪家店里住过,也不记得猪仔是怎么卖了的。只记得雨过天晴,城里一片清静肃然。街上人们神情凝重,许多人左胳膊上戴了青袖章。有一个骑自行车的男子,在自己的青袖章上绣着“毛主席”三个大的、白色的字。我们路过一个商店门口,几个售货员和路过的人正在议论带袖章的事情,说刚才过去的那个人在袖章上绣“毛主席”不合适,是哪个单位的要赶紧报告,快让取掉。 路过当时的张掖县政府,就见当街的大门敞开,里面花坛内外苍松翠柏,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伍,默默无语,许多人抹着眼泪,慢慢地向里移动。偌大一个城市,突然安静肃穆,让人不敢出个大声。 我们站着看了一阵,也没有心思买东西、下馆子,返到南关饮马桥,买了几个饼子,装了一壶水,一路赶着回家了…… 这一天,顺化堡村和甘州城的心事有多重,谁能称得出? “黄脬牛”,走甘州。几十年过去了,村子和甘州城都发生了很大变化,村里人“走甘州”的事由一年年地变着,“走甘州”的工具也一次次地翻新,就 连“黄脬牛”时代的杆秤、盘秤,也经过了台秤、磅秤,又到了电子秤、地磅的时代。 过去的“黄脬牛”,老秤,秤杆上有十六颗星。前端南斗六星象征空间六方,中间北斗七星象征公正不偏,尾端福禄寿三星示意人们诚实守信,不缺斤少两。否则,少一两无福 ,短二两少禄,缺三两折寿! 现在,“黄脬牛”已渐渐退出生活,要进博物馆了。那个时代的一切,都将进入博物馆吗? 回忆过去,的确耐人寻味。<br></h3><h3><br></h3><h3> </h3> <h3> (部分照片来自网络)<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