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家记忆—露天电影

茫溪愚人

<h3>  今年暑期,母亲照旧带侄女来城里小住,那天父亲也来了,晚饭后带父母去东氿边转转,散散步,路过文化中心广场的时候,广场上正放着露天电影《地道战》,此情此景让我的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从前。 <br></h3> <h3>  七十年代的农村,每个生产队上都会有公场(也有叫打谷场或者叫稻场),在当时绝大多数是土场,也有用青砖铺成的石场(白茫村就有),很少有水泥的,我们四队的公场就是泥土的,记得每年快到农忙季节的前几天,队里会安排人做场(牵场),做场最好是在雨天后一两天,场地比较松软,要是天实在不下雨,就只能挑水把场泡软,有时会撒上草木灰,然后用绳子拉着“滚场凸螺”(石碾子)在场上一圈一圈的碾压,直到把场压平压实,可别小看这活,没有一定的经验和水平是干不好的,弄不好等场干了就会裂缝或脱壳(起皮),这样谷子会掉到缝隙里,泥土会参和到谷子里。<br></h3> <h3>  在我家河东面,是杨舍三队的公场,公场东北面是钮家老医院,北面是仓库,门口有一块是水泥场,往南一大块是土场,最南面是一排猪舍,有十几间的样子。杨舍大队放露天电影基本上在三队场上,每当有电影放映的时候,周边离得近的人家会早早的把自己家的长凳扛来占位置,我家最近,近水楼台先得月,最佳观影位置非我莫属,在等待电影开场的空隙,我们一帮小伙伴也不会闲着,要么爬猪舍(猪舍是平顶的,墙壁上开着竖条型的窗孔,脚踩着窗沿,手扒着房沿,很容易就能上屋顶),要么追逐嬉戏,这期间还不能跑太远,自己家的凳子不能离开视线太久,要不然会有别人把你占的位置给挪掉,因为这个,经常会有人打架。 </h3><h3><br></h3> <h3>  电影幕布总是会架在猪舍北面一点的土场上,这里比较容易固定银幕架子,每次放映队的放映员(记得一个姓杨,一个姓史)会到我家借八仙桌,用来放放映机。电影要等天黑了才会开始,劳作一天的大人们会坐着凳子看,一群小屁孩则会坐在银幕前的地上看,离银幕远的地方还会有很多站着看的人,还会有一些小小孩骑在大人的脖子上看。放的电影以黑白片居多,什么《地道战》、《小兵张嘎》、《平原游击队》,《南征北战》、《苦菜花》、《一江春水向东流》等等,看的第一部彩色电影不知是《闪闪的红星》还是《小花》,已经记不清了。 </h3><h3><br></h3> <h3>  由于当时片源紧缺,如果公社里两个地方同时放一部电影,就会出现“跑片”现象,所谓“跑片”,就是一个地方先放映某部电影,到第一盘放完了,马上派人把第一盘送到另一个放映点放映,片子到了还要先倒带,有的时候看完一盘还要等下一盘(农村路不好走,黑灯瞎火的,容易耽搁)。每当换片的间隙,人们则在田边、草堆旁、河边等偏僻的地方解决生理问题。有时候,电影放到一半,天公会不作美,下起雨来,那时总会有靠近放映机的观众帮忙撑个大伞保护放映机,只要雨不是很大,大家宁愿淋湿,也要冒雨把电影看完。每次电影放完,公场上会热闹非凡,有大人找不到孩子,大声呼唤的,有孩子找不到大人,哭鼻子的,还有讨论电影内容的。当人们渐渐散去,公场上恢复平静,只留下放映员默默的收拾设备。 </h3><h3><br></h3> <h3>  那些年一部电影会看N遍,为了看一场电影,有时也会跑上好几里路,去别的村去看,而必经路边上总会有那么几个又高又大的坟墓,去的时候天是亮的,无所谓,回来的时候最难熬,对从小听惯鬼故事的我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每每都是一路飞奔,如果能赶上一个大人就是大幸了。 从最初的黑白电影到彩色电影再到宽银幕再现在的数字电影,从露天电影到电影院再到数字影院,唯独露天电影带给我的快乐最多,记忆最深。<br></h3> <h3>(图片来自网络)</h3> <h3>愚人的微信</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