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六九年元月份,我下乡到信阳县五里店公社辛店大队杨冲生产队——我的第二故乡。光阴荏苒,转眼已过去五十年了。但在那里生活,劳动的点点滴滴仍记忆犹新,仿佛昨日一般。那是一个山青水秀的小山村。记得当年队里派人担着我的全部家当——一个木箱子来到队里时,映入我眼帘的是溪水潺潺,群山连绵,一个山湾住着一户或几户人家,一幅田园风光,顿时冲淡了我远离亲人的些许惆怅。</h3><h3> 我们是插队,队里只有我们两个男知青,他叫郭万通,是一位六七届初中生。刚到队里由于没有住处,我们就轮流到各家吃饭。村里有二十多户,每户一天。村民善良,纯朴。他们用家里最好的食物招待我们。每天为我们做肉,蛋等乡村风味的美食,待若上宾,让我们很是感动!那年下大雪,也不上工,就这样逍遥自在的过了两个多月。队里也为我们盖好了房子。大概有十六,七平米。土坯墙,屋顶用稻草。窗户说来好笑。用树枝锯成几段,还带着树皮,间隔半尺左右,竖着插在预先留好的一个窗洞里,就大功告成了!既不挡风又不遮雨,从外边看屋里一览无余。好在我们也没有什么隐私。房子山墙的一头是灶台,另一头是队里为我们做的一个双人床。买了灶具,用队里一个旧方桌当菜板,我们就开伙了,告别了饭来张口的日子。</h3><h3> 那时村民做饭都是烧柴,我们山区也不缺柴。灶房小又没有烟囱,所以做饭是个苦差事。做饭时屋里总是烟雾腾腾,雨天潮气大更是把人薰得咳嗽,流泪。灶房的屋顶被烟薰得黑漆漆的厚厚一层。夏天更是烟薰火燎,汗流浃背。我们俩人大多由我做饭,能者多劳吧,我做饭也很麻利,一顿饭连饭带菜二十分钟就做好了。小郭也没闲着,他去收拾菜园,工作环境比我好多了,哈哈!</h3><h3> 队里每人一分自留地,我们俩也分了二分自留地,并分了两架山可砍柴,种豌豆。我们一分地种菜,足够我们吃,一分地种黄豆,换豆腐。在乡亲们的耐心指导下我们也学会了种菜。我们的小菜园一派生机,长势喜人。我们施的是有机肥人糞尿,不打农药,上一点化肥。西红柿,茄子,豆角,苋菜,菠菜,韭菜,辣椒,黑白菜,南瓜……,品种很多。西红柿微酸沙甜,苋菜,菠菜甜绵味好。按今天说法那可是实打实的纯天然无公害有机蔬菜。下工后顺便到菜园采摘后,回去做好就可享美味了。</h3><h3> 那时我们经常享用的一种美食,是信阳的特产水豆腐。我们队附近有个用传统方法磨豆腐的小作坊,做豆腐,腐竹等豆制品。水豆腐细腻白嫩,豆香扑鼻,味道鲜美。每天小作坊有人担着做好的豆腐,腐竹等到我们队叫卖,用黄豆换,用钱买都行。如此美味至今仍留在我的记忆里。</h3><h3> 亱幕降临,银色的月光笼罩了小山村,屋外竹林里飞舞着成群的荧火虫,荧光闪闪。水塘里蛙鸣阵阵。山村和谐,安宁。亱深我最惬意的事,就是在昏暗的柴油灯下,看自己喜欢的书籍。记得有一本回忆长征的纪实文学,详细记录了长征路上红军艰苦卓绝的历程及长征路上的见闻趣事,是我爱读的一本。陪伴我夜读的这盏小油灯,也成为我知青生活的温馨记忆。</h3><h3> 插秧时节,山花烂漫,满山遍野开满了鲜艳的小花,散发着诱人的芳香。插秧虽然劳累,也充满着欢乐!男人们用粗旷的嗓音唱起山歌,雄浑的歌声在山谷中迴响。女人们逗乐打趣的笑语也时时从田中传来。我真佩服那些插秧的快手,两手飞快,只听插入水田时啪啪的水声,秧苗就整齐的插入了田里。平时身手矫健的我,也只能甘拜下风!最让我期待的是,当插秧即将全部完工,这时全队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到这最后一块田里。这里即将上演一场‘’大戏‘’——扔泥巴大战。互掷田里泥巴,庆祝插秧胜利完工。可能是约定成俗吧,每年都是这样。性格开朗的姑娘,年轻的媳妇们最为活跃,她们也成为男人们攻击的目标。当然也不会忘记‘’照顾‘’我们,我们岂能示弱?一场激战下来人们都成了泥人,面目全非。平时也是硝烟四起,趁人不备一块烂泥巴从天而降就砸在了你的背上,引來大伙一阵‘’幸灾乐祸‘’的笑声。改革开放后,由于分田到户,这样热火朝天,紧张欢乐的劳动场面,也不复存在!</h3><h3> 金秋十月,稻谷飘香。收稻子是一年中最忙最累的农活。割下来的稻子捆成梱,用冲担挑着沿着窄窄的田埂,挑到打谷场。每担大约有一百二十多斤,一天下来也是腰酸背痛。一次由于太累,田埂也太窄,一脚不稳差点连人带稻摔到田埂下一米的田里,幸亏我打兰球出身,平衡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h3><h3> 虽然我以后招工回城,但队里善良,纯朴的乡亲,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时常在我心中浮现,几回回梦回山村。退休后终于有时间回到我魂牵梦绕的地方,象一个远方的游子回到家乡,来到亲人身旁。当我突然而至,见到乡亲们时,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兴奋之情无以言表!乡亲们盛情款待了我,在一起叙旧,聊天非常愉快!但让我有些失望的是,原来清彻的溪水,变成了黑水。记得那时从田里出来,站在小溪中洗去腿脚上的泥污,在水深些的地方捞些小鱼小虾,做好就是一顿美歺。队里的梯田大片搁荒,问及原因,说是种地不赚钱,不如买粮。让我感到震惊的是村民们都是用除草剂除草,记得我在队里时,队里都是组织社员割青草,倒进田里,沤成肥料,还有专门在田里种紫云英,翻到田里,增加土埌肥力。现在在这样偏僻的小山村都在用除草剂的化学药物,土埌能不退化吗?只是山上的小树已长成参天大树,郁郁葱葱,成为天然氧吧。</h3><h3><br></h3><h3><br></h3><h3> 三·六班 陈保华</h3><h3> 2018.9.8</h3> <h3>同队知青郭万通</h3> <p class="ql-block">2014年4月回队探亲和乡亲王家润(中)合影。</p> <p class="ql-block">陈保华和同队知青郭万通2014年4月回队探亲合影</p> <p class="ql-block">陈保华和同队知青郭万通2014年4月回队探亲合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