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那些事

清风里

<h3>下午妻下班带回一包冬瓜条。儿子好奇地打开,挑了一根放嘴里,嚼了几下才勉强吞进肚里。 不好吃吗?我笑着问道。 一般般啦!不够嫩,而且太甜了。儿子扔下冬瓜条,躺进沙发里看故事会。 我也拿了一根试试,感觉跟儿子说的差不多,太老,而且甜得有点腻,跟记忆里的相差太多了。<br></h3> <p class="ql-block">小时候与父母住在农村。那时的农村非常的闭塞,整个村中惟一能同城里沾点边的可能就只有大队部的小卖部了。</p><p class="ql-block">看店的是个女孩,二十来岁,颇有几分姿色,印象中总是穿着件白衬衫,不苟言笑。我曾怀疑她即不懂得笑,也不会说话。不过后来听人说她在城里读过书,有文化,也就打消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她那始终高高在上的冷艳,却总让人畏缩,这可能与她曾在城里游学,有知识,而我们是一群粗鲁的泥腿子有关吧。因长期窝在柜台后面,很少晒太阳的缘故,她的皮肤格外的白,又会化妆,与周边面黄肌瘦的村民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别。</p> <p class="ql-block">村里很多青年人经常会找各种借口上店里打发时间,而吸引我们这群小屁孩的也许就是柜台上的两个透明的玻璃瓶,一个装着糖果,另一个装着冬瓜条。糖果包裹着五颜六色的糖果纸,离我们可能还有点距离,而冬瓜条则是赤裸裸地诱惑着我们。小指大小,嫩嫩的,绿绿的,外面均匀裹着薄薄的糖粉,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直咽口水。</p> <p class="ql-block">如果有人来买冬瓜条,女孩就会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牛皮四方纸,铺在台秤上,打开瓶盖,用一把长柄小勺小心地舀出一根根的冬瓜条,放在四方纸上,称好,包得方方正正后交到顾客手中。整个过程,就如艺术,满是诱惑。</p> <h3>其实我也是偶尔可以吃上冬瓜条的。生病时,母亲就会腾出一点点儿时间照顾我,让我靠在她身上奢侈地撒娇。吃药时,我总是皱着眉头,装出一脸苦相。这时母亲一定会变戏法般地拿出一根冬瓜条,小声地哄道:乖,把药吃了,就给你一根冬瓜条。在冬瓜条引诱下,我“勇敢”地吞下了苦药,接过冬瓜条,轻轻地含在嘴里,取出,再含再取……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一根小小的冬瓜条总能啃上半天。吃完后又盼望着下次吃药时间的到来。<br></h3> <h3>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生病可以吃上冬瓜条,可以撒娇,所以那时竟天真地认为生病是一种幸福,总盼着自己生病。<br></h3> <h3>爸,你笑什么?一旁的儿子打断了我杂乱的思绪。 我想起了小时候生病时,奶奶给我冬瓜条吃,那冬瓜好嫩,好甜,咬一口,脆脆的,如琼果,是我吃过的最美的东西,可是……可是那已经成为记忆!我轻拍儿子的寸丁头,不无感慨地说着。<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