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

丑女

　　窗外又下起了雨。隔着玻璃听着雨滴，于那一片清凉的世界中去，但窗上的点点滴滴，却让人感到格外的宁静。那些雨滴伏到玻璃上，然后向下滑出并不笔直的线条，好像要把外面的世界切割成图块。我无法触摸到那些透明的精灵，好在，可以听到雨落在世间的声音。

　　宋人蒋捷在《虞美人·听雨》中这样写道：“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从少年、壮年到暮年，三个时期，三种心态。这是一个不得志的士人一生的写照，少年放荡不羁、壮年踽踽独行、暮年处境悲惨。也许我们的境遇与这不尽相同，但这首词却道出了一个真理——人总是在成长中慢慢孤独。年少的我们在大雨滂沱的街道上也可以丢掉伞欢歌，因为我们知道总会有人在背后为我们撑起一片天，所以我们总是有狂野的力气。可是，我们慢慢换上大了一个号又一个号的衣服，穿上越来越长的鞋子，我们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只剩下影子。

　　听雨，除了感慨人生之外，更多的是获得一种平静。在没有雨的时候，人都要走向外面的世界，就像几千万年前的原始人类一样，走出洞穴去寻找希望。或为了生计而奔波，或为了探索发现，无论怎样都是欲望的驱使。所以现代人的内心总是浮躁不安的，像蛰伏在细叶上的捕食者，没有具体目标，却又随时准备伺机而动。下雨，带去了水分和凉意，也能让我们“闲”下来。我经常逢着大大小小的雨，没有伞的时候让我狼狈，撑伞行走的时候看着回家的路。所以，在我眼里，最好的雨，是隔窗听到的。我听着雨落到不同的地方，却能奏出最和谐舒服的曲子，像上了年纪的艺人，吹奏着悠长而雅致的曲，让人想起古老的青石板道路上照着明月，明月又照着马的鼻子，一寸一寸走到灯火阑珊处。这种惬意，不是你去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品一杯清茶，望一眼云烟就能享受到的。

我也喜欢在黯淡的灯光下，枕着雨声入眠。那种感觉是微妙的，如果说雷声和闪电是让人魂灵为之一颤的恶音，那么雨坠落凡间，就一定充当了慰灵者。我曾记得无数个轻柔的雨夜，风吹着外面的树叶，也梳着我的头发，我就这样听雨滴滴答答落在门前的地上。我听不到汽车鸣笛的刺耳声和极速旋转的轮胎，邻居小孩儿的哭闹声也没有了，我只听到家里的大钟滴滴答答，还有桌子上的铅笔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我以前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雨天让人产生倦意，慢慢地我才发现，那是因为下雨让人安心。我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小世界里，还有那么多东西可以对话

我也喜欢在黯淡的灯光下，枕着雨声入眠。那种感觉是微妙的，如果说雷声和闪电是让人魂灵为之一颤的恶音，那么雨坠落凡间，就一定充当了慰灵者。我曾记得无数个轻柔的雨夜，风吹着外面的树叶，也梳着我的头发，我就这样听雨滴

外面的树叶在阳光下绿的发亮，它借着风抖落了身上的雨，也抖掉了尘埃。阳光出现，马路上的车子要开到不同的方向去，人也要继续忙碌的生活。

　　文字原创/丑女

图片来源于/丑女手机拍摄

2018/8/26/晚《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