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田兴专辑</h3> <h3> 小时候我们拼命想长大,长大后才发现还是童年最无暇,童年,像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但童年有趣的往事,却永远忘不了......<br></h3> <h3> “ 洪纳海”河鸟瞰 </h3><h3> (网载)<br></h3> <h1> 洪那海</h1><h1> 文/田兴</h1> <h3> “洪纳海”是一条小河的名称,它从昭苏县城北面乌孙山谷中流出,经县城东侧向南流入特克斯河。特克斯河由哈萨克斯坦流入中国境内,是著名的伊犁河上游主要支流。</h3><h3><br></h3><h3> 据蒙古族校友张伟斌先生介绍,“洪纳海‘’原本读音为“洪纳哈”,出自蒙古族语言,意思是“美丽的河沟”。</h3><h3><br></h3><h3> 我猜测,不知是翻译者认为“海”和水有关,且与“哈”读音相近;或是看到雨季河水浩荡如海涛滚滚,就被称作“洪纳海”了。
</h3><h3> 洪纳海在乌孙山里由众多山泉小溪汇集而成,河道较窄,蜿蜒曲折。伊昭公路在昭苏境内有数十公里沿着洪纳海河边修建,出了乌孙山后二者“分道扬镳”,洪纳海一直向南从县城东侧经过;伊昭公路主干道则从县城西侧经过圣佑庙通往灯塔牧场、军马场和原兵团农四师昭苏管理处等单位。
</h3><h3> 县城位于洪纳海河的西岸,地势较高,沿岸丘陵受到河水长年冲刷侵蚀,不断坍塌成陡峭的沙石壁,有的峭壁达几米高。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稍高一点的峭壁就成了县中队(后来是武警部队)战士和基干民兵实弹射击训练的天然靶场。</h3><h3><br></h3><h3> 直到后来上学,才明白了产生峭壁的原因。由于地球自转,在北半球由北向南流动的河水会持续受到一个被称作“科里奥利力”的作用,它使水流方向偏右,长期对西岸丘陵底部产生冲击,使中上部的沙石坍塌,从而形成峭壁。<br></h3> <h3> 在洪纳海东岸由南向北逆流拍摄的,在本图左上部隐约可以看到当年受“科里奥利力”作用被水冲刷的西岸峭壁。</h3><h3>(照片由谭文华拍摄)<br></h3> <h3> 洪纳海是其流域居民的母亲河。早年就在县城内的街道上修筑了多条水渠,引入洪纳海的河水入城,既满足了人们的生活用水,也为城镇绿化和建设提供了水源。
</h3><h3> 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上小学时,每年春季全县都要开展植树造林活动。当时在水渠边主要种植“钻天杨”(白杨树由于长的笔直瘦高,俗称“钻天杨”),但是成活率低,容易受到人为损坏、牲畜(主要是牛)啃咬及病虫害。为此采取了护林措施,如安装铁丝网围住树苗防止牲畜进入;在树干底部至一米高处涂抹石灰水;组织少先队护林等,但往往事倍功半,来年还要大量补种。</h3><h3><br></h3><h3> 记得上小学时,我们在中学东南角对面水渠旁种植了一排钻天杨,由于细心保护,几年后有几棵树长到了碗口般粗细。</h3><h3><br></h3><h3> 2011年8月再回昭苏时,原地已改造为县城广场。如果那些树还在,一定会如图3所示般挺拔健壮。</h3> <h3> 1971年3月7曰作者身着矿工服在县委大门外左侧 ,院内种植了白杨树</h3><h3>(l照片由秦大亮拍摄) </h3><h3><br></h3><h3><br></h3> <h3>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县政府审时度势,因地制宜,改种适合高诲拔地区生长的云杉,使得县城主要街道绿树成荫,并形成了特有的景观。<br></h3> <h3>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昭苏街道上种植的白杨树,如今已高大粗壮。</h3><h3>(照片由张惠德于2018年7月拍摄)</h3> <h3> 1971年3月7曰作者身着矿工服在县委大门外右侧。院内种植着白杨树,围墙向右的尽头,就是引河入城的主水渠。</h3><h3>(照片由秦大亮拍摄)<br></h3> <h3> 现在的县委办公大院内外都种植了云杉 (照片由张惠德拍摄)<br></h3> <h3> 河趣
在县城东侧有一片较宽的乱石滩,在这里洪纳海河水分成几个支流,最深的支流刚刚过膝。每到夏季,这里是小伙伴们经常玩耍的地方。
</h3><h3> 从浅水里捉几条两三厘米长的小鱼,在旁边刨个小“鱼池”(小坑)并灌上水,把小鱼放进里面观赏,等离开的时候再开池放生。<br></h3><h3> </h3><h3> 最常玩的就是从岸边拣起较薄的片石,在平缓的河面比赛“打水漂”(即扔出的片石在水面跳跃激起多个水花 )。“1、2、3个”,“嗨,一个都没有,沉底啦!”,“不行不行,看我的。1、2、3、4、5个”……喊声和欢呼声在河滩上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h3><h3> 从横在眼前的两三个支流上连续跳过,是最考验速度和弹跳能力的。小河的支流一般都比较窄,有的地方只有一两米宽。</h3><h3><br></h3><h3> 经过一段距离助跑,踩着松软的沙石连续跳过支流很费体力,若脚下打滑或踩上细沙跳不起来就会掉进河里甚至跌倒摔伤。</h3><h3><br></h3><h3> 百米速度和急行跳远成绩都不出众的我,若干年后在乌鲁木齐地区大学生运动会上竟然得了个三级跳远亚军。</h3><h3><br></h3><h3> 不知是因为别人不屑于这个项目,让我捡了个“漏”(便宜),还是得益于少年时代曾玩过连着跳小河沟的游戏。
</h3><h3> 有时弄湿了衣服,或者环顾四周没有外人,大家索性脱光了衣服走进河里。既便在最热的季节,山里流下来的水也十分清凉。有的两两捉对打起水仗;有的则在浅水里乱扑腾学“狗刨式”游泳。</h3><h3> </h3><h3> 由于水比较凉,灌上两口水我就“浅尝辄止”了,所以我一直没有学会游泳,至今仍是“一只旱鸭子”。</h3><h3> </h3><h3> 夏季昭苏的天气如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只要乌孙山北边出现阴云,很快飘过来就是一场大雨。在河滩上玩兴正浓的我们,往往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淋在雨中无处躲避,大家索性对天呼喊:“雨,雨,大大地下,精勾子(光屁股)娃娃不害怕。”</h3><h3><br></h3><h3> 到了冬季,河滩变成了冰雪世界。找两块和鞋差不多大小的木板,在一面平行固定两条粗铁丝,绑上麻绳,就做成了一双“冰刀”。虽然滑行速度不快,但是最大的优点是平稳安全。</h3><h3> </h3><h3> </h3><h3> 在冰天雪地里打“牛儿”是一项冬季里最受男生追捧的游戏。“牛儿”是一种圆锥型的玩具,学名“陀螺”,当年都是自制的。</h3><h3><br></h3><h3> 通常是将一截较硬的圆木切削成上大下尖的圆锥,在锥尖上钉上一颗图钉或铁钉,以减少摩擦;有的“牛儿”用空的圆墨水瓶做成,里面装满炭灰增加重量,瓶口用沥青封住并做成锥形,在锥尖处嵌上一个钢珠;高级一点的用轴承作外圈,灌上沥青,锥尖嵌上钢珠,这种“牛儿”由于是钢圈结构,比较重,重心相对较低,在当时是比较牛的“牛儿”。
</h3><h3> 打“牛儿”还需要一条木棍上绑了细绳的鞭子。一般先将尖头着地,以鞭绳绕身,然后旋转放开鞭绳,使“牛儿”在冰面旋转;或用手直接旋转“牛儿”,待它着冰转动后,用鞭绳抽之,使其加速旋转。
</h3><h3> 打“牛儿”比赛一般是同样材质的对抗。比赛双方先将各自的“牛儿”抽打旋转到一定的速度,然后奋力抽打去碰撞对方,被打倒不转的算输。</h3><h3><br></h3><h3> 如果不同材质,如木质的和钢制的比拼,由于材质、重量和重心不同,木质的“牛儿”一击即溃。最刺激的要数玻璃瓶之间的对抗了,当两者在高速转动中碰撞时,脆弱的一方会被撞得“粉身碎骨”,“一败涂地”。</h3><h3><br></h3><h3> 有时也会“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围观的小伙伴为双方助威呐喊,而撞击产生的玻璃声和破碎的场面最引人耳目。<br></h3> <h3> 打“牛儿”(抽陀螺)</h3><h3>(网摘)<br></h3> <h3> 酸杆子
在昭苏县上小学时期,每年快到‘’六一儿童节‘‘’的时候,最令人期待的就是学校组织的登山游玩活动了,而登山的地点就在洪纳海河边。六一前后的昭苏,春意盎然,阳光灿烂;小河清澈,流水潺潺;绿草如茵,山花烂漫。
</h3><h3> 到了 ‘’六一‘’那天早上,同学们兴高采烈地在学校集合。在老师的带领下,一路向北面距离县城5公里的鸟孙山煤矿沟口进发。洪纳海河从煤矿沟里流出,山脚下有一座水磨房,水磨发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在近处要大声喊叫才能听到彼此的讲话。同学们有的涉水,有的沿着小桥走到洪那海东岸的山脚下。
</h3><h3> 带队老师在宣布集合地点和安全注意事项后,同学们就争先恐后地从南坡上山了。山的南坡朝阳,草比较短。越往上山势越陡峭,上山基本靠爬;而北坡阴凉潮湿,有松树云杉和茂密的草丛,下山基本靠滑。有时滑落太快难免磕破划伤,甚至鲜血直流,大家笑称是给红领巾‘’增光添彩‘’了。
</h3><h3> 有时在七月份放假前,学校还会组织爬山活动。爬山除了刺激好玩以外,还有一大乐趣就是拔“酸杆子“。‘’酸杆子‘’是种野生水果,颜色翠绿,细长如杆,短则数十厘米,长的一米有余。口味酸甜,多汁脆爽。</h3><h3> 有经验的男生能够收获一大捆,满载而归。由于我爬山速度慢,只能跟在后面找点别人的“漏网之鱼“。还一边拔一边吃,加上休息时也吃,快到集合时间,往集合点走的就是‘’空手道‘’了。
</h3><h3> 有两次下山路上碰到过突然窜出的褐色的蛇,几十厘米长,有成人大拇指粗细,把女生吓得花容失色,大呼小叫,不知所措。有爬山经验的男生通常在山上就会折一条粗树枝傍身,这时上演的就是现场版的‘’英雄救美‘’了。</h3><h3> </h3><h3> 有一次蛇被赶走钻进草丛不知所踪;还有一次蛇被手快的男生当场毙命。
</h3><h3> 到了下午集合的时候,大家陆续从山里下到洪那海河边,捧起清凉的河水洗一把脸,顿感神清气爽。口渴的男生干脆爬在岸边饮几口清甜的山泉水;有人下到河里抓小魚;有人在岸边嬉戏,互相打水仗;有人拣起岸边的薄片石打水漂;还有人坐在草地上清点当天的收获,互相交流爬山碰到的趣事。</h3><h3><br></h3><h3> 等到老师清点了人数,一声呼唤,大家披着夕阳的余辉,一路欢声笑语回家了。
</h3><h3> 经校友张彩虹专门考证,"酸杆子"学名"大黄",属多年生植物,也是有名的中药材,具有攻积滞、清湿热、泻火、凉血、祛瘀、解毒、通便等功效。<br></h3> <h3> 酸杆子(大黄)</h3><h3>(网摘</h3> <h3> 捕鱼
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学校停课了。县委县府干部中有两个发音几乎相同的名字,周显铭和周先明(我的记忆不知是否有误),二人都是南方人,来自鱼米之乡。好像一个是湖南人,另一个是湖北人。</h3><h3><br></h3><h3> 不知他们俩年龄如何,为了区别,人们分别称他俩为“大周和小周”。大周是圆型脸而小周脸型稍长;大周带着家眷而小周独自一人。大周下得一手好象棋,据说在县城基本是所向无敌的。</h3><h3><br></h3><h3> 我见过几个人一起对付他,还要悔棋才能偶尔得手。我作为旁观者,每次看到他的妙着,不由得暗自喝彩,也因此学了两着。</h3><h3><br></h3><h3> 后来在乌鲁木齐工作参加学院工会组织的比赛,还撞大运拔得过头筹。这是后话。
</h3><h3> 大周和夫人都是南方人,喜欢吃鱼。距昭苏县城东南方向三、四公里,洪纳海的一段河床弯曲狭窄,水深在大腿处,那里有许多白条和狗鱼。夏季星期天休息,有时大周就约我去一起打鱼。</h3><h3><br></h3><h3> 打鱼的工具比较简易,用线织的细网绑在粗铁环上,铁环的底部是平直的,以便紧贴河底,上部是圆弧状,上下固定在一个木棍上;还有一条丅型木杆用来在驱赶鱼群。</h3><h3><br></h3><h3> 在河沟里打鱼至少要两个人,一个人在下游的河岸底部支好网,另一个人手持丅型木杆在上游十米开外,一路沿着河沟岸底戳打下去,把栖息在岸底的鱼群向下游驱赶,一直打到靠近鱼网处,持网者马上收网。一网起来,运气好了有十几条大小不一的白条和狗鱼,有时只有几条,也时常会落空。</h3><h3><br></h3><h3> 一两个小时下来,能打一小桶鱼,回来后两家各分一脸盆。由于他们比较喜欢吃鱼,所以一般给他们会多分一些。
</h3><h3> 记得在1969年秋天,中学刚刚复课,学校经常组织学生参加校内和社会劳动。当时在洪纳海河边不远处搭建了帐篷,安排69届(张伟斌班)的同学在县城北面参加修建洪纳海引水渠工程。</h3><h3><br></h3><h3> 有一天傍晚下工后,王瑞林带着我们几个人来到洪纳海一个小瀑布处,有白条从小瀑布下方的水坑里跳跃出水面几十厘米高,大有逆流而上、鱼跃龙门的感觉。</h3><h3><br></h3><h3> 当鱼跳起来的时候,王瑞林熟练地用随身携带的搪瓷盘(直径约三、四十厘米)向岸上一拨,就把鱼打在了岸边,我们其他几个人争先恐后地扑抓活蹦乱跳的小魚。抓回去的小鱼就在锅里放点盐煮了,吃起来倒是别有风味的。
</h3><h3> 我其实不太喜欢吃鱼,只是近年来媒体时常宣传鱼的保健功效,才逐渐开始多吃了。因为从小吃惯了羊肉,一度误认为所有的红肉都是羊肉而不会区分。</h3><h3> </h3><h3> 有人说,一个人的饮食习惯是12岁之前形成的,似乎有点道理。<br></h3> <h3> 鱼网</h3><h3>(网载)</h3> <h3> 挖水渠</h3><h3>(网载)</h3> <h3> “套镫”风险
郭世忠先生的文章《战马302》生动地描述了与无声战友——302战马朝夕相处的往事,其中关于302的前任战马因为性情暴烈,在训练中使一名落马士兵套镫身亡的惨案,让我想起了当年一次骑马差点‘’套镫‘’遇险的经历。
</h3><h3> 大概是1970年下半年,学校已经复课快一年了,但采取的是半工半读的形式。当时县上决定在县城北面修建水电站,给县城各单位分配任务,开挖从洪纳海引水的渠道。</h3><h3><br></h3><h3> 县反修中学也分到了一段几十米长的土方工程,作为毕业班,我们成了主力军。全班同学每天按时出勤,争先恐后地在工地上劳动。</h3><h3> </h3><h3> 由于地势原因,水渠挖得较深,底部用铁锨挖出的土要分两级锨出水渠外。
</h3><h3> 有一天下午,学校派我骑马给工地上送大半桶铁钉。负责的老师知道我骑术不高,专门找了一匹老实的马。铁桶太重,不可能一手拎着,放在马鞍前部抱着也不稳固。老师就用绳子把铁桶系在马鞍的侧后部,铁桶贴在马肚上,我上马后右腿也能接触到着铁桶。</h3><h3><br></h3><h3> 刚开始我小心翼翼,不敢让马走快了。过了县医院以后,紧张的情绪渐渐放松了。还有百来米就到一个T型路口了,向左是去北面工地方向的路,向右不远就是到洪纳海河边的下坡路。</h3><h3><br></h3><h3> 我放松缰绳,用双脚磕马肚催坐骑快行。在马步由慢渐快的过程中,铁桶在马肚旁振动使里面的铁钉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声响,随着马小跑起来,声音也逐渐加大。</h3><h3><br></h3><h3> 不知是铁钉的噪音让马难受,还是铁桶的磕磕碰碰让马感到了疼痛 ,它突然加快了速度,让我猝不及防,向后一仰,还没有来得及收缰绳,它又尥起蹶子来,我猛然被摔在了马下。等我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看到铁钉洒了一路,它疯狅地冲到了路口对面人家的土墙上,头朝着左边,身体发了疯似的在墙上乱撞,四蹄在地上乱蹬,驮着的铁桶把土墙撞了一个坑,掉下来很多土。</h3><h3><br></h3><h3> 我赶紧大声呼救,当时街道上没有什么人。 接着惊马突然来了个180度转向,带着已经被它撞扁的铁桶朝着洪纳海桥方向狂奔而去。后来,我才知道它一直跑到了洪纳海河边,被在那里劳动的人给收服了。
</h3><h3> 马受到惊吓使人落马时若人的一只脚没有从马镫脱出(俗称“套镫”),惊马会拖着人一路狂奔。这种情况在牧区时有发生,被‘’套镫‘’的人极其危险,九死一生。</h3><h3><br></h3><h3> 我这次幸亏早有防备,按照以前大人的嘱咐和老师的提醒,脚踩马镫‘’蜻蜓点水‘’,遇到不测迅速脱镫,宁肯摔马也不套镫,这才没有遇险。这次经历让我印象深刻,心有余悸,以至于从此我这个属马的人也‘’望马生畏‘’了。<br></h3> <h3> 骑马少年 </h3><h3>(网摘<br></h3> <h3> 1970年秋季复课后,县反修中学教室亟待修缮。作者在教室大门口腰别道具驳壳枪装模作样的留影。</h3><h3>(照片由田兴提供)<br></h3> <h3> 烧石灰</h3><h3> 那是1970年秋天,学校复课近一年,我们初中也快毕业了。学校教室需要维修粉刷,作为毕业班,学校组织我们去煤矿沟挖石灰石(或称石灰岩)来烧石灰。</h3><h3><br></h3><h3> 工地在距县煤矿西北方向约两公里处,由于距离县煤矿较近,就安排我们晚上住在矿上。
<br></h3><h3> 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将山上的石灰石原料装车并运到建在洪纳海河边的石灰窑。劳动一天,不仅浑身酸痛,而且由于没有劳动保护用品,经常划破或碰伤手脚。
<br></h3><h3> 烧石灰的石灰窑用河滩和山里的石块垒成,侧面留一个洞口,用几块石头堵住。窑的上面敞口,加料时石灰石与煤相互交替,当煤块燃烧后,就能烧化石灰石,成为生石灰。</h3><h3> 当年读过明代诗人于谦的《石灰吟》,用来描述石灰生产过程最合适不过了,“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h3><h3> 后来复习中学化学课,才知道石灰石主要成分是碳酸钙,经高温焚烧成生石灰(俗称石灰),其主要成份是氧化钙,遇水后变成熟石灰(氢氧化钙)。我们刷墙是用水稀释了的熟石灰浆。<br></h3> <h3> 1971年1月,县“反修中学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在维修后的教室前合影,前排左起何菊梅,梁天云,卢玉华,金华,李素梅
中排左起张许洲,刘金萍,张国丽,柳新慧,汪昌华(军宣队),张桂英,郑建华,蔡杰(老师),张进。后排左起阿里木江,田兴,杨恒林,张国河,张子福(军宣队),谢登文(兵(团)宣队),金吉明,李新华<br></h3><h3>(照片由田兴提供)</h3> <h3> 据张国河同学回忆,同学们都住在煤矿山坡上一个大会议室里,地面上铺的是干草,大家自已带行李铺盖睡地上的“大通铺”,男女之间放一根木头分开。基于当年的边境形势,晚上民兵还要轮流站岗放哨。
</h3><h3> 由于有了那次和县煤矿的零距离接触,大约半年以后,大部分同学都分配到煤矿“接受工人阶级再教育”,很快就适应了那里的环境。
</h3><h3> 煤矿沟储藏有大量石灰石,成了后来水泥厂的基础原料之一。但是,建在河边的石灰窑和水泥厂都是洪纳海河的污染源,随着对母亲河环保意识的提升,撤销石灰窑和水泥厂也就是理所当然了。<br></h3> <h3> 洪纳海上游。小河对岸几幢平房是原县煤矿水泥厂建筑,现在已是乌孙山游客服务中心。</h3><h3>(照片由王世平1972年拍摄)<br></h3> <h3> 洪纳海上游现状。拍摄地点为原县煤矿水泥厂旧址,现乌孙山游客服务中心。</h3><h3>(照片由 何梅玲提供)<br></h3> <h3>槽子车</h3><h3>(网载)</h3> <h3> 河边“槽子车”事故
1971年3月3号早晨,一场大雪刚刚停止。我们40多名”上山”接受再教育的初中毕业生,分坐在几辆“槽子车”的行李上,从县城出发,赶往12公里外位于乌孙山里的县煤矿。“槽子车”是由两匹马拉的四轮木制马车,它的四个车轮是由坚硬的木料制成,车轮外部钉上一圈铁板。由于车架的形状是个下窄上宽的梯形槽,故被称作“槽子车”。
<br></h3><h3> 我坐在一辆“槽子车”的左前部,正好在左前轮的上方。满山遍野白雪皑皑,景色宜人。气温虽低,可大家满怀豪情,一路欢声笑语。</h3><h3><br></h3><h3> 马车走出县城三、四公里后,右边是还没有完全化冻的洪纳海河,左边是我们挖过引水渠的山坡。当大家看到位于进山口洪纳海上的标志性建筑——水磨房时,开始兴奋起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h3><h3><br></h3><h3> 路上的雪被前面的车压出了辙印,我们的车也快马加鞭,提高了速度。走着走着,我坐的车身处突然向下一歪,一声闷响,我身体一斜,差点从车上掉下去,把我吓了一跳。车夫赶紧收缰停车,下车一看,原来我坐的下方的左前车轮脱轴飞了出去。</h3><h3> </h3><h3> 车上的同学们下车七手八脚地把行李缷下来,然后帮着马车夫把车轮装上固牢才又赶路了。等到达煤矿,已过了中午吃饭时间了。
</h3><h3> 在修车的时候,我的心里就犯嘀咕,“出师不利啊,以后还不知道会再出什么幺蛾子呢。”果然被我不幸想中,就在月底派民兵连长和我去乌鲁木齐押运炸药回来时,就上演了一出“危险押运”的剧情。</h3><h3><br></h3><h3> 第二年冬天从煤矿坐拖拉机回县城,又在冰天雪地经历了一次“路上惊魂”。(见“伊犁老故事”(562)《大山深处——昭苏煤矿知青往事》)<br></h3> <h3> 县煤矿远眺 ,照片右下角的河沟是从煤矿山上和矿井里流出汇入洪纳海河的水,下方的路是伊昭公路,洪纳海河还在公路下方,与伊昭公路平行。打“狂犬”的地点就在右下方河边<br></h3><h3>(照片由田兴提供)</h3> <h3> 人生如河
当年坐在“洪纳海”边,
唱“一条大河波浪宽”,
闻油菜花香飘两岸。
离开以后见河有感,
常哼的是《小村之恋》,
“洪纳海”流淌在心间。
小溪携香来自山涧,
多像是欢快的童年;
汇聚成流推动磨盘,
激发声浪青春彰显;
峭壁河滩曲折蜿蜒,
历经沧桑人到中年;
待到融入宽阔深邃,
波澜不惊宁静致远。
谁都希望回到那年,
逝者如斯流水不返。
设想已到二O四九,
国庆百年回望今天,
现在就是回到从前,
珍惜当下不问流年。<br></h3> <h1><b>群友感言互动:</b></h1><h3></h3><h3>张彩虹@田兴:田老师对昭苏洪那海河的追忆也是我们经历过的,现在巳找不到它的身影,前几天我们去故地重游已变成这样了。
李宗毅@田兴:昔日洪那海,一条几近干涸的卵石河床,中间有一股小溪。只有每逢洪水期,河床才见水位增高,洪流滚滚而下。
当年共青团员修建水泥篮球场,就是根据工人师傅们的意见,从洪那海筛取的大量骨料和沙子,因为经过常年雨水、河水的冲刷,砂石都很干净,拿来就可以直接使用。那时感觉洪那海真是一个好砂石场。
真没想到,昔日干涸洪那海,今日摇身变公园,时代真的变了!
张伟斌@张彩虹: 昭苏本在原冷库处修个水库,环境保护未到位,巳被停止,原洪那海上游用了拦水法增水。
张进华@张彩虹 :洪那海水流的增加是河道整理后人为的修了几级溢流坝,每条坝都有阻水滞流的功能,起到增水溢流的作用。霍城、伊宁县的城郊河道都是这样改造的。
张彩虹@张进华(伊犁州老干) :谢谢张大哥专业解释昭苏洪那海当今人工改造带来的景观效应,尤其是人工修建几级溢流坝,起到增水溢流作用使我大长见识,大哥不愧是领导一方的专业人才,对各县尤其昭苏故乡的建设关注度令人敬佩[强][强][强][咖啡][咖啡][咖啡]
张彩虹@田兴 :田老师的《酸杆子印象》太亲切了,把我们拉回到那个回不去的童年回不去的岁月,那时的"六一"儿童节都是学校组织爬煤矿沟山坡去拔"酸杆子",那时候的昭苏气候寒冷无霜期很短,种植不出瓜果,酸杆子(大黄)、老鸹蒜(野生郁金香)、草莓(地皮儿)是我们的时令水果,上到山坡争先恐后奔向长酸杆子的地块,大家不一会就可釆摘一大梱,一边釆拔一边剥皮吃着搞得手忙脚乱,酸杆子味道酸甜嫩脆,口感特别好,有时釆的多夹在腋下边走边釆边丢,就像熊瞎子掰棒子边掰边丢,小时候就知道它叫"酸杆子",从没考证过它学名叫啥?直到我参加工作,单位要编辑岀版《伊犁风物》一书,分给我编撰伊犁植物部分任务时才知道"酸杆子"学名叫"大黄",大黄是多种蓼科大黄属的多年生植物,也是有名的中药材,大黄主要作药用,但在欧洲及中东,大黄往往指另外几个作食用的大黄属品种,茎红色。气清香,味苦而微涩,嚼之粘牙,有砂粒感。秋末茎叶枯萎或次春发芽前采挖。除去细根,刮去外皮,切瓣或段,绳穿成串干燥或直接干燥。中药大黄具有攻积滞、清湿热、泻火、凉血、祛瘀、解毒、通便等功效。
今天是"六一",田老师回忆昭苏小时候过六一釆拔酸杆子、吃酸杆子情景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田老师刚发到群里《回到那年》的歌也激发我们对儿时的满满回忆,我前段时间写的《昭苏百货大院》的背景音乐就是田兴老师推荐的《回到那年》,由李西宁大哥制作成美篇,昭苏风景照片是用魏高基大哥拍摄的,效果出奇的好,不少昭苏人都很感动感慨,尤其是田兴老师背景音乐《回到那年》很能勾起对人们无限向往的过去以至于泪流满面。在此谢谢田老师、李西宁大哥、魏高基大哥,让我们共同过一个快乐六一老童节
田兴@张彩虹: 哇?!真是旧貌换新颜了。你要是不说,谁会相信这是当年的洪纳海。漂亮[强]!弱弱的问一句,还有小鱼吗?
张彩虹@田兴 :有狗鱼,但也人工投放了些鱼苗,管理严格两岸铁丝网栏护着不让随意钓鱼的[呲牙][呲牙][呲牙]
田兴@张彩虹 :那就好,说明环境还不错,本来昭苏就没有什么大的污梁源。我看到你发的人造瀑布的照片,就在想,最下面那个底下还会不会有小鱼跳跃?[呲牙]
张彩虹@田兴 :这个我还真没问,下次去一定问问,洪那海河水不像原来随意逐流干涸,现在从煤矿沟流出河水在县城南端巳修栏坝,定时泄水,修有几级瀑布、人行栈道供游人观光拍照,河水清洁,环境很好[呲牙][呲牙][呲牙]
田兴@张伟斌:草原地皮,小时候的味道,记的小时候,只耍有空,约上几个小伙伴,提上小桶,直奔县城202部队上面的坡上,只见滿山遍野,绿色的草原,开滿各色野花,赶快拨开草,就可认看到红色的地皮,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认拾很多地皮,我想这就老天对昭苏特别的恩赐,让我们在那个年代吃上像地皮酸干子这类的草原珍品,7月是地皮的盛长期,到草原拾地皮真是时侯。
张伟斌 @田兴:对!202部队后面那片山坡地盛产地皮,拣地皮比拔酸杆子省力气,是个慢功出细活的事,考验眼力和腿功。少年的记忆,满满的乐趣。[呲牙]
田兴@张伟斌 :哇!太诱人了,多年未见也未尝过了,是当年最好吃的水果了,比酸杆子软糯香甜,一把一口,太过瘾了,想想都垂涎欲滴,更别说看到了。当年摘过,很考验腿力的。街上卖一角钱一小杯。[强][强][强]
</h3><h3><br></h3> <h3><h1><b>作者简介:</b></h1> 田兴,汉族,1954年9月在北京出生。1961年在新疆昭苏县上小学。1971年在县煤矿接受再教育。1973年在县中学工作。1974年在新疆大学物理系学习。1977年起在新疆大学北校区(原新疆工学院)任教,历任助教、讲师、教研室副主任、实验室主任。其间1985年考入电子科技大学(原成都电讯工程学院)读研究生,1988年毕业获硕士学位。1991年到广州,曾在三所中等职业学校工作,历任讲师、主任、高级讲师、副校长、校长、书记。曾任广东省石化集团公司副总经理、高级工程师。2008年一一2018年社会兼职广东省职业技术教育学会常务副会长。<br></h3> <h3>作者田兴</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