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老马 </h3><h3> </h3><h3> 是地道的东北人。老婆早就没了,自已又当爹又当娘,把一儿一女拉扯大也实属不易。 我们刚到九连,(生产建设兵团)之所以对他印象深,一来他是个马车老板,整天拿个鞭子甩来甩去赶着马车,我们看着挺新鲜;二就是他的穿着打扮与众不同。他冬天头戴一顶我们从来没见过的大猱头皮帽子,蓬松的长毛遮住了眉毛。身穿发亮的光板大皮祆,腰系一条宽皮带。最新奇的是他脚上穿的鞋,穿这种鞋的人在九连他也是独一份。 这种鞋宽大厚重颜色灰白,是用牛皮手工制作。脚面上一圈包子折,细皮条穿过每个折上的小眼,系成一个结。从它的材质和做工上一看便知,它是采用古老的方法手工制作的。听他说这种鞋很暖和,还不用垫鞋垫。割一把北大荒特有的乌拉草垫上,又柔软又暖和。潮了第二天再换新草。二天再换新草。 他一米八的大个头,岁数也就四、五十,一嘴牙都没了,没了牙也不镶,不知道他每天怎么吃的饭。他训起马来脾气好大,把鞭子抽的啪啪的响,大老远都能听到。他越抽马越不听话直尥蹶子,马越不听话他抽得更起劲,直到有一次把一匹马的一只眼抽瞎。这件亊也成了他车老板生涯的一个污点。他脾气大可对人挺好,尤其是对北年青年,总是客客气气,面带笑容。只要看到他赶看空车走过,我们总要爬上车过过马车瘾。他也从不拒绝。 过春节杀年猪他可就忙起来了,杀猪是他的强项。他人高马大,别人两三个人抓不住一头满圈跑的猪,他一个人就能搞定。一头二、三百斤的猪,不但能抓住,还能麻利的把四个蹄子捆好。猪也欺负人,看到他来了先怕了三分。 杀猪捅刀子是个技术活儿,不会捅的三刀下去猪还不死,叫的更欢。马林杀猪一刀毙命,猪连多叫一声的机会都没有。猪杀了要退毛,为使毛好退要打气。别人用气筒子打,可他不走寻常路,他用嘴吹。先把猪蹄上割一个小口,嘴对着小口一通吹,只见他吹得面红耳赤,不多时猪就像个大皮球鼓起来了,吹完了猪他满嘴都是脏东西,啪啪的往地下吐几口接着干。他用刮子三下五除二,把在开水锅里滚了几下的猪身上的毛,刮个一干二净,露出了白花花的猪皮,透着白净。杀完猪的地上一片狼藉,猪毛、猪血、污水脏成一片。一天的杀猪结束了,连队把几个把式请到食堂,好菜好酒招待,喝高了的他红着脸扯着大嗓门侃侃而谈,但从不耍酒疯。后来,他女儿嫁到别的团,他随女儿调走了。九连少了一个出色的杀猪把式。 <br></h3><h3><br></h3><h3><br></h3><h3>捉狍子</h3><h3><br></h3><h3>六六年,是我下乡的第三个年头。这一年春天,经连队领导研究决定,把我从农工班调到了机务队。我们车是联合包车组。除了整地外,还担负春播、夏收、秋收等繁重的任务。我最喜欢整地,也就是耙地和镇压和翻地。耙地是用耙把土地整平,合适播种;而镇压,则是播种后续工作,为的是保持地里水份,使种子尽快发芽。 整地出车时两个人都坐在车里,既不怕蚊虫叮咬,也不会受到追在机车后面吃田鼠的狐狸的惊吓。出车的两个人轮流开车,不开车的那个人没事干坐着。要么发呆,要么打盹。聊天是不可能,因为隆隆的拖拉机轰呜声要远远盖过说话的声音。要想说点什么只有扯着脖子喊。那天轮到我和驾驶员小乔夜班镇压,他开车我发呆,车子颠簸着不一会就睏了。突然车停了,我也清醒了。乔师傅说你看前面。我往前一看,我的妈呀,二十米开外,十几头类似梅花鹿的动物头冲我们车站着,眼晴在拖拉机大灯的照射下闪着幽幽绿光。乔师傅自言自语,傻狍子,瞧我的,说着拎起车里的撬杆悄悄下了车。临下车还不忘嘱咐我一句,别动啊。 只见他拎着撬杆把身体压低,最后干脆匍匐前进,我在车里看的清楚,笑的够呛。 二十米距离不远不近,他一点点接近这群傻东西。说它傻它就是傻,车停了灯照着你,还不赶快跑。 这些狍子长脖细腿,立着两支尖耳朵,瞪着两只铃铛似的绿眼。我看着它们,的脑子也没闲着:要真能打两只狍子拉回连队,明天不定会引起多大轰动呢,边想着甚至闻到了炖狍肉的香味。(那时候国家还没有颁布野生动物保护法,没有保护动物的意识。) 正做着美梦,看到狍子突然警觉起来,它们一阵骚动。原来乔师傅开始在黑影里,狍子被大灯晃了眼,啥也看不见。当他慢慢接近它们时,便暴露在车灯的灯光里喜欢整地,也就是耙地和镇压和翻地。耙地是用耙把土地整平,合适播种;而镇压,则是播种后续工作,为的是保持地里水份,使种子尽快发芽。 整地出车时两个人都坐在车里,既不怕蚊虫叮咬,也不会受到追在机车后面吃田鼠的狐狸的惊吓。出车的两个人轮流开车,不开车的那个人没事干坐着。要么发呆,要么打盹。聊天是不可能,因为隆隆的拖拉机轰呜声要远远盖过说话的声音。要想说点什么只有扯着脖子喊。那天轮到我和驾驶员小乔夜班镇压,他开车我发呆,车子颠簸着不一会就睏了。突然车停了,我也清醒了。乔师傅说你看前面。我往前一看,我的妈呀,二十米开外,十几头类似梅花鹿的动物头冲我们车站着,眼晴在拖拉机大灯的照射下闪着幽幽绿光。乔师傅自言自语,傻狍子,瞧我的,说着拎起车里的撬杆悄悄下了车。临下车还不忘嘱咐我一句,别动啊。 只见他拎着撬杆把身体压低,最后干脆匍匐前进,我在车里看的清楚,笑的够呛。 二十米距离不远不近,他一点点接近这群傻东西。说它傻它就是傻,车停了灯照着你,还不赶快跑。 这些狍子长脖细腿,立着两支尖耳朵,瞪着两只铃铛似的绿眼。我看着它们,的脑子也没闲着:要真能打两只狍子拉回连队,明天不定会引起多大轰动呢,边想着甚至闻到了炖狍肉的香味。(那时候国家还没有颁布野生动物保护法,没有保护动物的意识。) 正做着美梦,看到狍子突然警觉起来,它们一阵骚动。原来乔师傅开始在黑影里,狍子被大灯晃了眼,啥也看不见。当他慢慢接近它们时,便暴露在车灯的灯光啥也看不见。当他慢慢接近它们时,便暴露在车灯的灯光里了。警觉的狍子忽拉一下,连窜带蹦地消失在夜色里。 这回该我傻了,美梦化为乌有。 乔师傅也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了,垂头丧气地走回来,满身都是土。</h3><h3><br></h3><h3>老穆</h3><h3><br></h3><h3>老穆名叫穆西发,但这究竟是不是他的真名,已无从考证了。至于他的年龄,那就更是个谜。因为无论谁问他,你多大了,他的口答永远是十八。其实那时他至少五、六十岁了。 他个子矮矮的,样子猥琐。见到人,脸上便露出诡异的笑,笑起来鼻梁子上挤出一堆折儿。毫无遮拦地裂开大嘴,露出几颗闪闪发光的大金牙。无论谁跟他说什么,他都语无论次,所答非所问。 刚下乡时,我们女青年都躲他远远的,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其实他人很善良,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h3><h3> 后来从老职工那了解到,他的身世挺悲惨的。十几岁在贵州老家让国民党抓了兵,后来被人民解放军俘虏。在解放战争激烈的炮火中又被吓傻了。再后来,随转业官兵到了北大荒,分配到九连。</h3><h3> 九连领导照顾他,没把他放在集体宿舍,而是和一个老王头分在一间屋子里。 他的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游蕩在连队里,出这家进这家进那家。赶上饭点,有的家也会留他吃饭,他倒也不推辞。有时走到我家正赶上我家吃饭我看他可怜,也留他吃。孩子们嫌他脏,我就准备单独的碗筷给他。 他喜欢小孩,走在路上见到他们,会摸出几块糖分给他们。可孩子们不买帐,总追着他喊:木西瓜、木西瓜。 有一些爱占小便宜的人,和他换手表,骗他点零花钱。连队知道以后,对这几个人进行了评批。后来,把他的工资放在会计那里,他随用随支,这样,他还能攒下些钱。 </h3><h3> 看到他年岁渐大,连队领导萌生了为他找家的想法。经过多方调查,弄清了他贵州老家的地址,于是派了一位精明的老职工护送他。走的那天他高兴的像个孩子。里外三新的服,一双半旧的皮鞋擦的锃亮。护送他。走的那天他高兴的像个孩子。里外三新的服,一双半旧的皮鞋擦的锃亮。连里好多人送他到村口客车站,嘱咐这叮嘱那的,他也只是嗯嗯的敷衍裂着嘴乐。大家都祝福他能有个幸福的晚年。 谁知道他们才走十多天就回来了,后来听送他的人说,家是找到了,可家里人觉得他是个负担,不愿意留他。回到连队的那些日子,明显地见他情绪低落。 到了七十年代未,他身体每况愈下。秋天的一个晚上,我去连部会计室领工资,(我们经常晚上领工资)发现他坐在板报栏下的台阶上,我问他你怎么在这坐着呢?他卷起裤管露出小腿,用手按按说:“腿肿了、腿肿了,难受”。借路灯的亮,我看到了他腿上按出的深坑。我说:你明天到卫生所看看,听見了吧。他连连点头。 他死于这年冬天。还是一个老职工想给他送点吃的发现的。恰好那段时间,和他同屋的老王头上儿子家去了。 老穆死了,结束了他不幸的</h3><h3><br></h3> <h3>以牙不好。我的拔牙和补牙、史要追朔到上世纪五十年代。那时候我也就七、八岁。一次妈妈<br></h3>